奶奶的厨房

我印象中第一个厨房是奶奶的厨房。

小时候,过年期待的是好看的新衣服和奶奶做的香喷喷的年夜饭。奶奶的厨房是一个神秘的魔法城堡,总能“变”出各种各样美味可口的饭菜。每年过年,都忘不了奶奶在厨房里满头大汗忙碌着的身影。云雾缭绕的厨房里总藏着未知的惊喜。

奶奶家在一个有些古旧的家属院里,墙壁、楼道都充满年代感,但是奶奶的厨房永远是干净、亮丽的。奶奶的厨房是狭长的一条,刚好容的下两个人。一进厨房首先是水池,不知为什么,印象中的水池里总堆着许多碗,大概每次一家人吃完饭都有很多碗筷要收拾吧。接着是案板、各类调料和刀具。厨房里橱柜和抽屉都是淡黄色的,白色的壁砖和地板,给人亮堂却柔和之感。奶奶很擅长做各种各样的面食,炸糕和莜面卷是我曾经的最爱。案板占了很大一块地方。灶台在厨房的最里侧——窗户的旁边。一根很粗的管子通向窗外,像一座桥梁,连接厨房和外边的世界。窗台上排满了奶奶腌制各种咸菜的玻璃罐子,可能是反复用了好多次,罐头上的标签都被磨的不清楚了。

厨房尽头的左手边,有一扇小门,里面是储物室,放着过年囤的各种蔬菜还有我们爱喝的饮料——记不清了,大概有汇源桃汁、露露、椰汁等等。我好像就进去过一次,只记得里面很乱很昏暗,各种菜堆在地面上,有些上面还带着泥土。水泥地也硬邦邦的。

可能是因为每年回爷爷奶奶家都是过年的时候,记忆里的厨房总是冬日里最温暖的地方。我总是喜欢偷偷把窗户打开看外面,而奶奶从来不让在窗户旁边待久了,怕我被风吹着受寒。窗外面也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只是枝桠在北风的煽动下默默呻吟,院子里的树木零落的只剩下躯干,家属院中心的几排健身器械孤零零的。是啊,大年三十的夜晚,所有人家应该都团圆了吧,只有北风和它们作伴。

前年,家属院拆迁,那个厨房的生命也随之结束了。那个厨房见证了我太多的成长,从一个三四岁的儿童稚气地问“奶奶今天吃什么呀”到十几岁的少年给奶奶打下手。厨房里的人一直在变,但是厨房从来都没变。

就这样,那个家以及我的童年都一同永远被封存在记忆里了。

人的一生一定要经历许多事物的遇见和离别吧。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现在,奶奶拥有了一个更大的家和更宽敞的厨房,继续忙碌着,研究着新的美食。

作者的话: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厨房能勾起这么多儿时的记忆,写完这篇之后,才恍然发现人在不断改变,许多过去的事物也一去不复返了。当时觉得没什么,过后才会怀念、珍惜。不如,从现在开始,珍惜每一个当下,每一个生活中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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