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黑风高，旁有乌鸦长啸。细数身上伤疤，一处刀伤，三处箭伤。回头望去，追兵紧跟，我拚命逃着。
我，欧阳云飞，玉峰山寨主，江湖人称“右手剑”——只因我右手持剑，无人能当。我，曾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结交兄弟无数。可如今却被人追杀，落得如此狼狈境地。
不知多久，身后再也听不见声响，才停下来，在路边的大石头上，草草度过了一晚。我，曾坐拥万千人马，享尽荣华富贵，占据地盘无数。而如今，却露宿野外，尝尽人生苦难，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不毛之地上。
二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被卷进洪水，将要溺亡。我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时，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处草席上，右边的袖子下竟是空荡荡的一片。吃惊、愤怒、彷徨，所有的感情都在一霎那间迸发，我哀嚎起来。
一个童子走了过来，吃惊地说：“师傅，他醒了！”
“我的右胳膊呢！我的右胳膊呢！”我大吼道，没了它我什么都不是。
“年轻人，切勿急躁，你才刚刚恢复。”一位老者走了过来，缓缓说到，“我们在野外发现的你，你的右臂中了剧毒，锯掉也是无奈之举。“
可他怎知，我空荡荡的衣袖下，是那江湖上的无尽传说。
“尽管我们给你喂了山上的草药，但能自身恢复，相比不是凡人。请问阁下贵姓？”
“我乃欧阳云飞是也！玉峰山寨主，江湖……”我将这要脱口而出的话，憋回了肚里。
那远方云峰山上的一切，早已不再属于我了。没有了右臂的我，什么也不是了。
我也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是欧阳云飞了。
“免贵姓孙，叫家乐，从山东来这讨饭，不料路上被毒蛇咬伤，幸亏先生相救，我才保得小命啊。”我改口称道。
“看你怪可怜的，那就留在我药铺里做工吧”老者说。
三
一个半月后，有人在街上贴上了寻人告示，周边纷纷扰扰“这个欧阳云飞肯定死了，被人追了这麽久。”“是呀是呀，就算什么武功也保不了他呀！”……
“当然，他已经死了，”我暗想，“至少在江湖传说中是这样的。”
心已死，名已亡，剑已失。那独孤求败的玉峰山寨主欧阳云飞恐怕真的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