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围巾围上的世界

食物,似乎是蒸东西的气味。应该是一个早饭店,可是早饭在下午四点钟做吗?也许是一个人家在准备晚饭。笼屉蒸东西的味道更像是水蒸气与食物混合的味道,是略带潮湿的,确能勾起食欲的味道。听到了铁勺子碰锅的声音,印象中这个声音应该被“叮叮当当”这个词语来形容,可是我听到的不是用一个词语可以形容的,是两种铁做的东西互相碰撞时的略带刺耳的撞击声,是在进行颠锅,铁勺去翻炒时,想把处于锅内同一位置的同一颗菜花炒到别的地方时与锅底的摩擦声。

脚步,蒙上眼睛了之后,世界的设定发生了变化,可能是脚底的地面,那些平时走路时甚至不怎么看的地面,他们突然长高了,他们之间的沟壑突然加深了,变得那么明显,这个时候不得不用脚去感受那些平时都不屑仔细看的东西。可能是脚的原因,脚的敏感度增加了,开始不断在地面磨蹭,企图感受正在踩的地方,他是平的吗,是滑的吗,有没有碎土的颗粒感和走路时扬起的沙粒。也许一些小路的地面,是很多座高矮不平的小山,用脚一点点去蹭,看山的边缘在哪里,感受脚底小小的石子通过与鞋底的摩擦产生的滚动,感受它的硌脚。

说话的声音,“都卷里边儿了,多危险呐,还笑呢,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你的跳绳都说了收好收好,卷起来放着,你就是不听”,应该是一个奶奶与年龄不大的小女孩,女孩的跳绳卷到电动车车轱辘里了。女孩的笑声很清脆,天真的,没有做错事的心虚。奶奶应该是在拉跳绳出来,听到了跳绳与轮子的敲打的声音。

光,遮住眼睛的时候,用什么来感受光呢。光从围巾穿过,穿透闭着的眼皮,当视觉上是橙红色,还在颤动着,仿佛脑海中的太阳的时候,我知道我朝着光。当周身变得冷了,眼前又黑下来了的时候,就在暗处了。

花,两种花。一种是桃花,真的长在枝干上的。花瓣很嫩,有点像新生的婴儿,脆弱却充满生机。凑近一闻,淡淡的香味,让我突然想到了在福建的时候,中山路步行街有一家护手霜店铺,里面的桃花味好像也是这么香。越香就越想凑近了闻,使劲吸着鼻子,感觉好像是把美的味道收集起来,以后慢慢闻一样。(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小女孩。有一天,很多雾霾天之后终于迎来了大晴天,所以,年幼的她想到一个好主意:把新鲜空气都收集起来,等到以后雾霾天再用)但越耸动着鼻子,越闻不到了,不知道是被风吹走了,还是桃花给每个人提供的香味就那么一点,你没闻够可是人家不给了,剩下的只是不停呼吸着下午四点钟清新的空气了。另一种是假花,男主见到替身的时候,往往看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她!”然后替身哭着跑走了。可以假花不会跑,它的花瓣是布做的,硬硬的,却有种布匹特有的干燥。一点香味都没有,不过我已经闻到了桃花的香味了。

一些感受:在走过一段不是很平的路的时候,我特别紧张,脚就是我的眼睛,丈量着摸索着途径的每一块沙砾。踩台阶的时候,尤其是下坡,弯曲着一条腿,用另一条腿去试探,伸直了腿却怎么也碰不到下一级台阶的时候,感觉下面是无尽深渊,越来越不敢往前走了。突然想到了一些盲人,尽管有导盲杖,是不是还是会遇到很多这种不得不走的路,失去视力以后,脚的灵敏度应该会指数函数般递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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