안녕.
00.Intro:Seattle in the rain
又下雨了。
下雨是最令人讨厌的天气,而西雅图天天都是下雨天。季风至少还能让我被雨侵蚀的灵魂歇息几天,海洋性气候却带来绵绵不断的烦躁。黏腻的发梢在我眼前晃荡,我伸手搓了搓沾了几滴雨水的额头,快步朝着孤独者联盟走去。
“Today
UFUN Chao
a talented asian DJ will perform in ALONERS ASSOCIATION”
我拖着在道路水坑上踩得泥泞的鞋,踱步进了孤独者联盟。
“Hey Chao,you are late.Do you want to have a cup of whisky before…”老板在台边悠闲地端着一高脚杯格格不入的葡萄酒,用刚刚捋着尖下巴的手指了指嘈杂的舞池。
“I’m sorry i’m late but…you know i hate the smell of the drinkers.”我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钻到后台开始鼓捣DJ设备。“你小子,今天怨气蛮重的。Are you failed an exam?”他不满地嘟囔。
“NO.如果我真的没有通过考试的话,明天就回台北了。”我努了努嘴,将像外面刺眼的霓虹灯一样花花绿绿的电线插到总闸上。
“那明天记得帮哥回新北取刚熟的凤…”
“Shut up,Nicholas.”我用手狠捏了一下他的嘴,没等他反应就带上黑口罩跳上了舞台。紫色的霓虹灯灼烧得眼睛生疼。
“Welcome to ALONERS ASSOCIATION. Welcome to my home!!!”
此刻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灯拼了命地融合炸开,吵闹着我本就在黑暗中模糊的视觉。对于在舞池里跳舞,我有一种本能地抗拒。混乱的缠绵不适合我这种i人,这样看着海浪一样疯狂蠕动的人群,便足矣满足我对热闹的渴求。
01.For love
“华盛顿大学,金融系。只比我小三岁,但是是fresher. 是什么风将您这位学霸吹到了我这个角落的小酒吧里。”对面的老板死死地盯着我通宵做的简历挠挠头。
“Well,for love,maybe.”我点点头,将撑在嘴上的手摆了一下回答他。
“长得像个prince。”他抬眼细细地打量着我的五官,随即向突然发现了什么事好笑一样,扶额,靠在沙发背上肩膀剧烈地起伏。“我父亲是xx唱片公司的老板,这样,我要不推荐你去试一下?都是台湾老乡,进去就好好练习,你这个宝贝是我挖来的,我当你经纪人,咱们一起挣大钱。”他转转眼睛,沉浸在美好未来的构想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当DJ?23岁才来上大学?”我揉了揉眉心打断他的白日梦。
……
我在向他解释完我的经历之后,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许多,终于带着我来到打碟的工作室。“来一首吧。”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其实逃避性地,没怎么听过流行音乐,闲暇时间或者靠一些听一些纯音乐虚度时光。音符一个个从重低音音响中向外迸发,像是打开倾卸出记忆之门的钥匙。我的心有一根线,与五线谱的尽头紧紧地绑在一起,声波带来的微微震动,让我心脏持续着跳动的,源源不断的动力。我将这份潺潺流水般的支撑输送到我紧握的指间,渗透到每一个细胞。
仿佛是拨开了一直缭绕在眼前的迷雾,阳光的味道一寸寸与我的感官接触,嘈杂的,环绕在耳边的、旋转不停的,持续的、令人眩晕的,我想让自己铺平在草地上,亲吻散发着热爱气味的泥土,掌声,欢呼,被雪崩一样的声浪紧紧拥抱,在飞过遥远的人海。
十岁的我捧着璀璨的奖杯,挺直胸膛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盯着远处照在我身上的光点被队友一次次抛起;十二岁的我在校领导令人骄傲的笑容中接下市长奖的奖状;十四岁的我,墙上贴满了LeBron的海报,我的身影被记录在一个个不完美的视频里面,在五十余次失败后却得到了顶尖公司的恩人认可。我清楚地明白我不缺爱,只是像一个温饱的人开始注重自己的外在审美一样,爱对我来说是让我变的光鲜的附属品。但我依旧像沙漠中需要水的迷路者一样渴望爱,对于爱这一点,我确实是个狂热分子。
“Hello my followers,my name is James,i’m 15 now…”
“JAMES!!!JAMES!!!We love you so much…”
“后天就是第一场演出。我叫Nicholas,很荣幸成为你的老板。”
钟声响起,我轻轻关掉了打碟机。
不觉已经凌晨,看着舞台下的人依旧意犹未尽,稀稀拉拉地拖着疲惫的身躯结束他们缤纷多彩的夜生活。打烊后,我顺手拿了一瓶果味气泡水,向着VIP包厢走去。我们的习惯,打烊后与老板和调酒师打两把桥牌再走。我轻轻转动门把手,却看见一位亚裔模样的女孩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在和调酒师的女友聊天。我在门口止步。“Hey bro, your new girlfriend?”我用手勾住在我身后老板的脖子。“不是。是我们最近的常客,洛杉矶来的,说想和你认识一下。进去吧。”Nicho把我往边上一挤,推门进去了。
作为在场另外一位亚裔,我单手撬起气泡水的瓶盖,冲她微微抬头,站在门口挣扎着开了口。“Hello…”
“你…”我的耳朵此时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口中的半个音节。“中国人?”我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赵雨凡,中泰混血。很高兴认识你。这里不常出现亚洲人,还是中国人,有点激动。”说罢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尽量看起来友善的微笑。她黑色的瞳仁一直盯着我,倒是没有一丝的尖利,是盯着我的方向发呆,就像是盯着儿时失而复得的洋娃娃,轻轻用冰凉的手指碰了下我的手。
她这种注视的状态,我从来没在任何一个人面前经历过。是不是我的假笑看起来很僵硬?在西雅图只有平静和不顾形象的大笑,上次练习这种讨好镜头的笑已经恍然经过三年光阴。
“我也喜欢勒布朗。”她扯了扯嘴角,抛出一句很无厘头的话。想了一会我才发现我今天早上顺手穿的是2019年买的詹姆斯纪念T恤。我被刚刚在台上突如其来的走神搅得心神不宁,于是听到她口中说出我过去熟悉的事物时,莫名其妙地亢奋起来。“我也是!原来你们女生也会看NBA的啊…我一直是Lakers的fans…”
03.James
“自从勒布朗退役后我再也没看过NBA。”在不知道多少个关于NBA的话题在我这里不愉快地结束后,我满怀歉意地对正在拼命找话题的她说。随后我们沉默,而球场内人声鼎沸。一样的冬日,一样的湖人主场,一样的紫色球衣。在上次前往洛杉矶的最后几天,完成了主要路演任务的我艰难地拖着着肌肉的酸痛和腿上的淤青,购到了湖人洛杉矶主场的一张门票,我清楚的记得是湖人和掘金的厮杀。曾经的我还有队友,同样酷酷的天才rapper,虽然他更喜欢约基奇。
有时候经常会想到汗水交织在一起的瞬间,充满希望或者绝望的拥抱,日历的最后一页却永远撕不到。明明都到了最后的寥寥几页,看见团队的最核心成员在半夜以泪洗面几近央求退出团队。就像是地基散架了,整栋大楼都分崩离析。我看不到一点希望。我曾也进过另一所公司的预备组,同样的事情,不过是当日的再次重演。
“这球员怎么了?两罚不中?!”场边呢喃着失望的叹息。
就像人们常说职业球员两罚不中是一种耻辱,可是我确确实实开创了这个新纪录。“预备组”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以为走到了绿洲的尽头,却戳破了虚幻的海市蜃楼。我学会在异国的拼音文字前一言不发,知道说错一个字的后果会让我的一切付诸东流。变形的时间带来的是在榭寄生数下沉默的等待。
“赵雨凡!想什么呢…你看,勒布朗来了,勒布朗在对面!!!。”她雀跃地抓着我的肩膀。我揉了揉眼睛给她一个“i’m fine”的笑容。周围迸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我呆呆地看着印着James的紫金球衣,却想着我身为James时那戛然而止的梦想。这是赵雨凡第一次放弃,James的最后一次放弃。
不知道是哪个队又进了一颗球,球迷们的喝彩声出现了人传人现象,进球的球馆,让我想起洛杉矶无边的草地,肆意洒落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爱意,飘落的彩带,刺眼的灯光,主持人激动地呼喊,我耳边传来一声轻呼。
“赵雨凡…我喜欢你。”
“JAMES!!!WE LOVE YOU SOOOO MUCH!!!…”
我喜欢洛杉矶的晴天。
我憎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厌恶制作人冰冷的面具。而我永远深爱着的是,将双臂的每一寸毛孔暴露在他人的微笑和赞美下,每个阳光的分子会顺着我的血液进入我的身体,销毁、组织、重建,构成最近乎完美的我。用粉笔在黑板上刻画永久的纽带,我苍白的一切渴望被爱。
人一圈一圈围过来的一瞬间,像是往岩浆中扔激起一串涟漪的石子。我成为了在别人眼中的聚光点,即使我的心跳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打转。只有梦中见过,我永远渴望的场景。没有其他反应,好像只会笑,在无数繁杂的动作中笑,在额角顺着眼鼻嘴淌下的汗水中笑,握着支持者的手笑。成为了别人的中心,我尽情地暴露着所有的一切。不真实的场景,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旋转,舞动,大声呼喊,张扬着十七岁大把的青春。我拼尽自己的全力想做非我不可的plan a。
来到西雅图后,我整日整夜地做着一个噩梦。不懂事的孩童风筝断了线,我拼命地抓住属于他的那点爱,或许是在田野地追逐到脚后跟都磨出了泡,或许是挣扎着爬上高高的树梢,或许是懊悔地跪在小溪旁边看着,一点点向天边远去的黑点。为什么我没能及时抓住所有的爱?为什么要看着它像一朵霜花离我远去,却眼睁睁看着它融化在手中,独留一人活在无助的当下。
“好。”不知道在同意什么条件,什么要求,我说出了一个字,之后马上就会得到爱了吧。
04.LOVER&LOSER
上帝知道的,当我暴露在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下,我是多么幸福,狂热地幸福。将自己浸泡在汗水里,打冰球时早已足够习惯,所以当我奋力奔跑就能达到终点时,这些所谓痛苦,哪能算得上痛苦。恍然间远处星点模糊,我又跪在了汉城的雨中,用冻僵的手指写下“不要走”。为什么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多给我一点机会。一只临死的蝴蝶在面前的水坑里奄奄一息,美丽的翅膀微微翕动。我亲眼看到弱小的雨滴将它打碎,融进了数不清的夜色之中。
“没机会了,赵雨凡。你真的以为那些制作人说的话是认真的?他们都是利益生物,只会打造最好的团体,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队友一个个离开了,他们在首尔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些又在准备出道,有些回去上学,渴望通过学历来改变自己的处境。可是我是赵雨凡,所向披靡的赵雨凡。我会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但是此时我可能也在一次次的追逐中忘记,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或许因为整晚的失眠,我也开始常常生病,比如在最炎热的盛夏发烧,比如莫名其妙地膝盖肿起来无法走路,比如跳着跳着舞开始止不住地流鼻血,比如在健身房晕倒进了救护车,在医院却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好像再也无法让心脏像从前一般充满力量地跳动,只是虚弱地度日。我只会用空洞的双眼盯着教堂上锋利的十字架祈求,为母亲的身体卑微地乞求。狠戾的制作人也开始胁迫我打起退堂鼓。好事多磨,偏偏坏事扎堆。
“雨凡,你妈妈生病了。”我开始发烧,和远方的妈妈一样一起痛苦着。我从小就最依赖妈妈。我学冰球,是妈妈一直陪伴每一场比赛,抱得每一尊奖杯。我说厌倦了冰球,又是母亲第一个支持我前往异国他乡做一名舞者。母亲是我心中的神,所以母亲不能倒下。我第一次起了动摇的念头,但母亲斩钉截铁地不叫我因为她放弃我的梦想。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了。这个保质期极其短暂的行业,一旦超过十八岁,就很难继续下去。我开始害怕了,我开始在曾经让我骄傲的考核上双腿发抖,嗓子嘶哑到发不出一个音节。“仁慈”制作人最后给了我一个伴舞的任务。
时间不足的练习,紧张过速的心跳,黑暗的场馆。我的第一段副歌出现了不小的失误。但我很开心,我觉得我无比的幸运,在梦寐以求的时间地点,我会把摄像机当作神赐予的礼物,用每一寸肌肤感受脚下这片乌托邦,尽情地笑着,尽管眼里含满了不甘的泪水。首尔的雨和我的眼泪一起落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面上形成一片海。
“James!是trainee a的James吗?”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台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有人记得我,真好。
没有其他反应,我好像只会笑,在无数繁杂的动作中笑,在额角顺着眼鼻嘴淌下的汗水中笑,羡慕地看着闪闪发光的前辈傻笑,旋转,舞动,大声呼喊,在我即将成年的这一年,张扬着大把的青春,四年的青春。
恍然间,我也拥有爱我的粉丝,我也拥有属于我的掌声,属于我团队的掌声。我的爱,他们的爱交织在一起,随着每一拍的鼓点,编织成向远方驰骋的阿拉灯神毯,带我去往我爱的任何地方。十分钟多么短暂,一个人的人生有无数个十分钟,只不过是,这十分钟轻描淡写了我整个的青春。鞠个躬吧。致还在记忆里为我留出一席之地的人,不管是爱我还是讨厌我;致曾经的那个只搬着个大箱子和带着满腔热血就来到异国他乡的少年;致现在的自己,这个总是缺少一点运气的自己。
可我在想,几年前的我如果知道自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来这里“体验生活”?或许我已足够幸福。从夜半惊起,濡湿的被褥在未关的窗中透过来的冷风下变得冰块一般冰冷,一把利刃割在我的皮肤上,喉咙不住地干呕,身体上的每一寸细胞都在无规则的颤抖。我扇打着自己的额头,死死用指甲扣住发霉的床沿。试图让自己在痛苦中清醒下来,让自己明白这不过是一场噩梦。我不会原谅自己,即使在心里为自己下跪,将自己骄傲的软猬甲亲手毁掉,对自己那份赤诚不断做着凌迟酷刑。我太痛苦了。所以告别,远离,遗忘,是否就是痛苦的终点?就当自己从未来过,就当只是自己年少时平凡夜晚的一场黄粱梦。憎恶汉城的雨天,我憎恶经历的每一个雨天。
如果人生是一场球赛,那么我的人生或许是教人诟病的、可耻的两罚不中。
哨响,雨停了,比赛在我的回忆里也结束了。
05.Ditto
稀里糊涂、理所应当地,我们貌似在一起了。她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可以爱我的人,所以我总是怕她消失不见,所以我总会把她的手牵得很紧。“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爱。你走了,我身旁就再也没人爱我了。”我总是对她强调,无声地祈求她不要离开我。
“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西雅图?”她在我们的每一次拥抱时都会这么问,可是我总推脱说,下次再告诉你。
不幸中的万幸,妈妈的病在我和爸爸的精心呵护下慢慢好转。我爸希望年龄还不大的我去继续读书,回来接管他的公司。我其实不想向现实低下头,可是如果妈妈没有好转,我也会对上帝的决定论俯首称臣,而似乎听父亲的话,是能让母亲好转最好的方法。顺应了上帝的旨意行事,是否会收获虽然平淡但顺遂的生活?我默默在无数个日夜祈求。
在紧张的备考下,我最终考进了华盛顿大学。一所顶尖学府,不仅仅是对我的能力的考验,同时也是对家庭的考验。没满课的日子我会尽快完成作业,然后来到ALONERS ASSOCIATION当一名兼职DJ,大概是还对之前亲手扼杀的美好日子念念不忘。我喜爱被炸耳的音乐包裹着耳蜗,我能在躁动的心跳中感受到曾经的我活着的痕迹。收到爱的我才会成为我。我需要很多很多爱,作为舞者也好,作为DJ也好,是James也好,是赵雨凡也好。
“所有关于我的事情,就是这些。你会离开我吗?”我问她。
“说不定。”她笑了,我也是。
于是她在把我送回西雅图的那个雨天不辞而别。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们再也不会遇见。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就像我们最亲密的举动会永远停滞在拥抱。她留下了一封告别信,就像一阵吹过的春风一样无影无踪。
其实我曾梦见过失去她的场景。我能完美地预感到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猜我就红了眼眶。“没有人爱我了。”我会紧紧地抠着她的手,想将我们的血肉融为一体,即使终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赵雨凡,人要学会放手。试着放开你自己。在我还是一名在中国教育中浮沉的高中生时,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爱你很久很久,爱十五岁还在穿花衬衫的你,爱十七岁就写出自作曲TIMING的你,爱十八岁在前辈舞台上,就算是伴舞也抵挡不住魅力的你。重新认识你以后,我发现你总是小心翼翼地做任何事情。太不像你了,那个勇于向制作人提出各种意见的人,拥有雄鹰一般魄力的队长候选人,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其实我的喜欢也不纯粹了,我确信我喜欢的是2022版本的你,但是你现在就像摇摇欲坠的风筝,只怕一松手就会七零八落。我知道你没有变,你只是把真正的你藏起来了。自私一点吧,还在畏缩什么呢?”
我近乎冷漠地看完了她留下的信。奇怪的是,我明明想悲伤,心里却泛不起一点涟漪。这次真的失去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爱是什么?我只能怀疑,我好像不再爱她,或许是从没爱过她。十八岁的我是享受爱,可现在这个渴望爱的我,成为了自己的负担。“你只是会爱每一个爱你的人,不仅仅是我。可以叫亲情,可以叫友情,可能是一段充满了依赖性的关系,但这不是爱情。”
雨停了。
打开角落电视的那一瞬,我的身边环绕着雷鸣般的掌声。
“LeBron hits a three pointer!”
06.For Us
“ Let’s congratulate the winner of the Best Asian Singer Award——Ufun Chao from CN HK!Well,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say to your fans?”
“别人爱我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因为没有别人的爱我的身体也不会自己消亡。只要我自己还爱着自己,我就立足于这个世界上。若我是一隅孤岛,爱是扎根于我、妆点我的胭脂;若我是落叶,爱即是将我采摘的秋风;若我是一把灵活的软剑,爱会将我煅造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但就像三分球出手后不需要手的推力,自己准确规划落框的轨迹。但我仍旧是我,爱不能改变我什么。因为爱是西雅图阴晴不定的雨季,总会有天晴的那一刻。所以,顺其自然。”
∞.
高考完的第一个假期,作为本科生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去韩国的签证!
第一件事当然是要看演唱会!从初三的时候就开始喜欢James了…看的时候实在是热泪盈眶…
中韩时差一小时 一天爱你25小时。
From xiuzhong1014 @instagram.com 2026.10.03
In Seoul
作者阐述
拖了好久的终稿。不过这个时间,对于这个文章来说,卡的非常完美。
据说赵雨凡同学最终还是回台北了(我信了)。现实中的感情状态也遭到了重创。朽钟感情满满,不知道能不能从我的文字里看出来?(独唱团老师在我唱苦情歌的时候,都说我唱歌“走心”了TT)其实并不是赵雨凡有多重要,只是两个一般重要的事同时伤害了我,就变得重要了。朽钟一开始很伤心,但是写这个文章时候现实中那件事突然就不伤心了(不过赵雨凡这个还是会觉得有点惋惜哈)。我觉得依赖性关系(追星的情感 暗恋 或对一种东西的执念)这个东西是所谓很虚幻的东西,它只是生活的调剂,不是必需品。我需要的情感价值完全可以从成就感和健康的亲情友情里面获得,而由于依赖性关系会以无限扩散的方式占据我们的生活,为了让我的生活更积极乐观,在这个学习为主的年龄或许摆脱会好一点。所以我准备淡忘赵雨凡这个人,以后平平淡淡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他真出道了再另当别论orz
因为以后他估计也不会再出现了,算是给他的告别信,也可能是给过去喜欢他的我的告别信。哭了。
最后一段是平行宇宙,他顺利出道,和在下面看着他的我。
在台北的那个人,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