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梦中,盛放

场景一——晚6:48

邱潭感觉今天绝对不宜出门。

路茗用力去用身体撞击大厅的玻璃门,用脚奋力地踹击,无济于事。微冷的秋似乎也在努力地从门柜间挤进来,无声地涌动,充斥在跳动的空气四周。

比她略高一点的女孩子顿住了,立在高大的窗前,似乎终于接受了事实。她背靠着门滑坐在窗前,仰起头,窗边不知道是月光还是路灯恶数落着她头顶,施舍给她及肩的微长发。

“怎么会的,说好是八点清楼,这明明还不到七点,真是…”

路茗低声抱怨。

邱潭沉默下来,刚刚她已经看过了手机没有信号。她与路茗并排坐下,抚上她的肩,感受手心处传来的温热,她轻声开口道,“一定可以出去的。”

“怎么出去?”路茗循声抬头。入日是一双清澈的眼睛,眼头有一颗褐色的小痣。她忽然觉得,眼前人有几分熟。

她自嘲,“没有信号,门都上锁了,短短几分钟就只剩你我两人,怎么出去?”

邱潭扶额,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邱谭将手伸向路茗。

“哪里。”

“四层校长办公室。”

“去那里干什么。”路若站起来,疑惑道。

“因为那里有——”

伴随着几声突兀的机械碰撞声,骤然四周即刻陷入黑暗。

女孩们的身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窗子,她们看清了月高高挂起,伴随刷的一声,一群黑鸟倏然掠过。其实,有些时候,夜晚反而是最令人心安的东西。

邱潭下意识地去触碰同伴的手,却未能如愿。她疑惑地转身去看,却见到路茗斜靠的窗,半仰着头,向她挑起嘴角,入目是张扬的笑容。

“恐怖片三要素快集齐了,宝贝儿。”

话音落,她走近她,邱潭没反应过来。

路若一边走,一边朝黑暗中细数。“你看,失联,停电,倒是不知道这死地方会不会有鬼魂。”

默了一会儿,邱潭只想快点找到出路,直接拉着路茗的手腕去寻找楼梯。被略微低于人类正常体温的东肤触碰,路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又像是有电流或者别的什么微弱的触觉直达心底,她一摇头,只当是错觉了。

“所以为什么要去四楼?”

“因为是校长的办公室,有无线电话还是卫星电话。”

路茗似乎在黑暗中沉思了一会,随即略低的嗓音又从邱潭身后传来,“你要,打给谁?”

邱潭顿住,狐疑地转身,”当然是报警求救,快点吧。“她说完想继续向上跑,蓦地被一只手搭住肩膀,一阵力道使她重心不稳,本能地去抓楼梯上的金属栏杆,几声物体掉落的碰撞声从底下传来。

“掉什么了?”路若问道。

“应该是,我的手机。”

邱潭的声音有些发抖。

“啊?”路若不敢相信,几分不自然的笑声在过分黑暗和寂静的空气内四荡,“我就是想说,手机没有信号也可打110.....”

灰土在空气中无声漂浮。路茗有些费力地去看邱潭的神情。

“那你的呢?”

“…..没带,抱歉。”

“没关系。走吧。”

邱潭没有再向前跑,她慢慢地在前方走,两人沉默着向前。

夜愈发深了。

场景二——7:20.

邱潭沉默着看着面前上锁的木门,蓦然发狠地用力端了一下。

“我早该想到的……”

”过来!快点,呃,你叫什么来着。”

邱潭闻声转头,路茗颇有些兴奋地指着一扇半敞开的窗。

邱潭终于笑出来,那是即使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见的笑容。眼头的痣轻微跳动了一下。

“邱潭,泥潭的潭。”她打量了一下窗子,本该锁着窗子的金属锁似乎被暴力扯开,上面却满是尘土。

“像是人为破坏的。”她低声念道。

路茗没听清,她拍了拍衣服,像是要抹掉衣服上的尘土,抑或是为邱潭终于搭理自己的欣喜。路若向女孩的方向伸出手,清了清桑,“你好,我叫路茗。茗就是那个…….”

“我认识你。”邱谭的声音从窗子里面传来,打断了路茗的自我介绍,路茗才发现她早已踩着窗台进入了房间。

“你怎么会认识我?”路茗打量了一下窗前架窗常的杆子。嘴角上挑,下蹲,起跳,稳稳地握住杆子,利用惯性把自己悠进房间。落地还不忘象征性地弹了弹灰尘,向空气挑起笑容,“谢谢大家,谢谢。”

翻找电话的邱潭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她有些失语地避免了视线,还不忘打消路茗的疑虑。高一做生物实验时我就坐你身旁。”

“有吗?”路茗努力回想。
“没有。”

“啊?”

“电话,电话没有了。这不可能的。”

“校长收起来了吧,也挺正常的啊。”

“不会。”

路茗绕到邱潭身后,“你看起来像是对这里特别熟悉的。”

一个东西滑落掉在地上。

是笔记本,扉页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噫。”

路茗嫌弃地拎住本子的角,送到了邱潭的面前。

“这是什么?”

“不知道。”

邱潭没再说什么,她转过身继续找座机。

穿后频频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校长室里没有月光,往窗外看,只有掉光叶子的枝头。路茗的声音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什么。”

邱潭开始对那个本子有些许好奇了。她悄声走过去,伏在路茗的身旁。

12月20日。列车错轨了,大巴车司机直接开了过去.....(看不清)我该怎么和邱总解释.同学们都(划掉),小潭的腿也受伤了,“她”死了倒是好事·…

“你的腿受过伤?”路若指向文中。

邱潭沉默着摇头,“当然没有。”

“不是,”路若又读了几遍,“我怎么没懂呢。”

“是校长的字迹。我认得出。”

“那更怪了,校长有写小说的爱好?”

“据我所知没有。”

又是几声金属碰撞声,蓦然间,灯光盛了满楼。

邱潭抓紧衣角,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邱潭啊····你的脚下是什么。”

脚下?邱潭低头,地上满是猩红的鞋印,在地上是突兀得吓人,一直延续到她所站的位置。

她的内心在猛烈地发颤。

两人的目光都顺着脚印开始游走,最终落到窗台。

殷红在那里流淌。嘀嗒,嘀嗒。

场景三——9:30

该怎么办。

有什么东西在阴冷的角落盛开的汹涌,是惧意,是未知,只有光。顷刻间,是满屋的明亮,像是,照亮了污迹遍布的心底。

邱潭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揉揉被光刺痛的双眼,那颗痣贴在她的脸上,如同纯净的雪地里迎光生长的花。这是路茗第一次见到她的感觉。

怎么办。没人知道。

”这看着像是血迹。”

路茗不带一点情感的语句传入她的耳朵。她还是望着那处扎眼的红,她闭紧了嘴不说话。

路茗道,“我打算去一楼蹲守。”

邱潭没来由地感到害怕,那种从心底的惧意让她战栗,她害怕自己被丢在这里,一个人。于是她叫住了眼前人,声音因急促而有些发颤,“你下去会死呢?你要是死掉怎么办?!”

话一出口两人都顿住了。

后者转身过来,神色轻松地神情道,“你怕这个?但留在这可不一定能活下来。”她示意着面前的血迹。见邱潭神色慌张,又急忙道,“开玩笑的。我是唯物主义,我就是去看看保安有没有回来,你害怕就留在这里吧。”

……

等从楼梯下来过后,路茗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坐电梯的。

这电怎么有一阵没一阵的?

她在楼道间走出来。月光穿过高大清透的玻璃门,栩栩然洒了满堂,丁达尔效应独有的光柱在无人的空间里肆意悠长,盛开,极度的安静与禅意,在空间内穿梭,爬上上空的房梁。

影子在这一刻在光下欣喜地奔跑。

怎么会有人呢。

路茗在窗边安静的坐下,感应玻璃后透来的刺骨冷意这让她感到清醒,有片刻的松弛。

像独奏的钢琴。或是枯木里盛开的一枝野菊花。路茗翻开了笔记本。

它完整的内容不该是这样。

6:48,事故发生。

火一下就烧起来了,毫无预告地。天还没亮,孩子们在里面叫喊着,撕扯着我的耳膜,他们的皮肤接触到火焰,发出细小却骇人的声音。就像是把生肉扔进火锅。我很远就看远了,向他们飞奔而去,但还是晚了。

他们在流泪,焰火却吞噬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因果。小潭在拿钝器敲打玻璃,玻璃好像看上去格外坚固,敲不碎的样子。那个女孩(我只看到一次,但感觉就是老板中什么爱人,可那不是女的吗?)抱着邱老总女儿的身子和头,嘴里在念叨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对不起他们。

邱总、小潭。她还对校长办公室那么熟悉。

真是她。

路若揉了揉眉心,晚上的废惫感会加剧数百倍。邱潭?学校老总的女儿?还有一个……同性恋人?

月光和灯光悉数洒下,尽数落在她的身上。略浅的瞳孔失焦。她无端想到邱潭眼头的那颗痣。

故事…不!更像是日记。这里面的主人公像是在集体出行时遭遇了不测。可这与现实中不符,除非,这唯一的线索,笔记本,她们离开这里的线索,是被人恶意杜撰的。

她开始相信,无论是无信号、被封锁的教学楼,还是电话、停电、笔记本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像是信念陨落,以后的时光里,飞鸟旅行过的不再是繁荣,而是废墟。

本子之后写道。

“她”抢救无效。

小潭双腿受伤。

还有书写者的道歉。

“对不起一切。”

……

在路茗走后,似乎寂静得连时光都停止了。

邱潭和那几片鲜红对视了一会。她觉得那东西应该是有生命力的,它应该汹涌流动在人类的体内,它应该在阳光下弄跑。

总之,它不应该作为一滩死物,邱潭深吸了一气,过度明亮让她感到害怕,像是内心深处倏然被人窥探,这感觉不好受。

她站起来.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陌生的惧意和畏缩浪潮一般扫过,留下潮湿的痕迹。

她要去五楼,因为,那里有全楼的总电闸。

太蹊跷了.她被来电时就想到,停电和来电前期,都是有一样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巨大的,震耳欲聋的,贸然产生电路故障可不像是这样,倒像是电闸上下拉动的声音——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人。

邱潭站在电被掀开的电闸盒前,欣然一笑.电闸箱四周的是白墙是凌乱的污渍,像是尘土和腐叶的碎片.土渍印在墙上的痕迹是指印与掌纹的形状,仔细看,似乎还渗了些殷红。

果然。

邱潭有种发自于心底的兴奋感,她自己也解释不清。她甚至把手指覆在那泥痕之上,感受那物与自己的某种联系,像是在桎梏中囚禁的张扬,释致,欢呼。

等到白净暂修长的手指裹上泥土,变得脏乱不堪,她才释释然回过神来。

真是乱了。

凉腻的晚风擦过她的脸,她几乎是本能地回头去看。风飘来的地方,是舞蹈教室大敞的门。

舞蹈室内的地板躺着斑驳的月光,碎影绰绰,很薄也很浅,伴随淅淅沥沥的风声.是树梢在梦中的呓语。

地板上恰好就有一只舞蹈鞋,邱谭沉默地轻声走过去翻看,跬胶垫是完好的,脚心处却有一摊血渍。陌生而遥远,像好是在满是繁星的天幕之下掷流星,划破天际,又落得尘世间,不合时宜。

那是邱谭落满尘灰的梦,和腐烂遥远的理想。

场景四——11:24

路茗明白过来一些了。

她沉思着,用手撩动了笔记本的白纸。有字的纸页很稀疏,部分用打火机烧损过或被人暴力撕扯过。

“她”是谁。

是邱潭的同性爱人,并且去世了。

假设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最直观,从外观就可以看出来的是——邱潭的双腿没有受伤,有没有同性恋人一事却未尝可知。那如果是在过去,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内,邱潭的腿受伤,同班同学发生车祸,死亡,或是她患上的某种病症,一提此事,想到昔日恋人会产生应激反应怎么办?

过去……

她的眼下已经有些红肿,明晃晃的灯光如同火炬一般照亮每个人藏在暗处,竭力不想被别的人发生的东西。我们叫做秘密。

如果将它公之于众呢?

那就不会再有与众不同的说法。每个人变得一样,人质上都是惧怕不同的,恐怕同伴的不同,那就是我们一出生就拥有的,最原始的恶。

路茗打算去找邱潭了,不管怎样都需要问清楚再说。毕竟首要目标都是逃出去。

路茗走到电梯之前,顷刻间愣住了一瞬。

那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仿佛是有人刻意拖住残破的身体四处游荡。路茗想到一双清澈却又满是畏惧的双眸,想到,邱潭在的话估计会吓得魂飞魄散吧。

她有几分无奈地笑笑,脑海里又想到那颗小痣,就快见了。此刻她们都是彼此的曙光,是那么有希望的、又是那么明媚。

她按下上行键,一次,两次…五次,电梯指示器的红灯不停闪烁。

“电梯不会真的坏了?啊…不会吧。”路茗小声抱怨着。

再一次,是她听到撞击的声音,从电梯间里侧传来。

她又接下了一次,是更清楚的声音,撞击,但似乎还有些别的,像是,微小生物的呜咽声。

路茗不敢再触碰那按钮,她带着些惶恐的神色望而那未知的电梯间里侧,她不清楚自己在来临什么。

许久,销声匿迹。

流浪猫吧。路茗想不到什么别的答案。她耸耸肩,向楼梯间走去。

先把耳朵贴在电梯门上,再尝试辨别一下,就会有——嘀嗒、滴落,一声落一声又起,不知疲倦。

乘着月光,夜就变成了云中城。

场景五——13:20

邱潭转过身时,月光留下的影子正在枝头安静地开花。

那物半跪在月光洒满道路,半透明、像是被墨晕染开的影子,在它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它半跪在地上,略微歪着头,头发垂在脸上,叫人看不清表情。

邱潭感受它正在半仰着头献添着贪婪而可怖的微笑,向月光,向夜晚,向自己。

一种特殊而又很微妙的感受涌过心头。

它拖着自己残破的躯体,艰难地,开始小声呻吟着向她的方向缓慢地行动。

像是在夜空划过一颗流莹。

邱潭反应过来,开始向楼下奔跑。那东西放低重心,俯趴在地上,手快速拨动着地面,还有不断从口中发生痛苦的声音。

她不敢看向后者,她感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那是冲破体内的惧意的叫嚣。汗水刮过她的侧脸。她路过了无数扇窗子,她跑过了无数扇月光。

身后是未知,或是说,是极端疯狂的偏激和诡异,是一种不合时宜出现在这里的物体。

她的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但又有一道道黑影跟随着她,一声声宣泄又包裹着她,她以为自己逃过了,但她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枝头又有鸟在叫。

她迟疑地转过身,那里只有如先前一般的血痕。

……

路茗望向窗子,窗外月色正好,凉风习习,贸然入耳。月亮带在独有的纯白色质感溺在温软湿润的云朵。今晚的一切不合时宜似乎都被如今的场景击破。

它就半跪在窗前。

路茗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似乎是生怕惊吓到它。她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与那物之间的联系,像是包裹着血脏的外侧皮肉,一扯动是思想与肉体相交的疼痛。

它缓慢地转过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轻轻地张着嘴,一声声叫着,像是疼苦的哀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月光正在它身后轻快地跳动。

似乎今晚的因果都在无人处被解释。路茗觉得自己距所谓的真相收仅差一层薄纱,但也许只是少年人的轻狂与傲气。

那摊血、有电却无法运行的电梯、或是别的什么遗漏的东西,这决不是巧合。

“你倒底是谁?”路若俯身下身,双手撑在双膝之上,保持和它一样的高度。

那腐烂的残躯没有回答,兀自沉默了一会儿。路茗也不着急,向它伸出手,满目是令人放松的柔情与期许。那样的真挚、微弱而渺小的光,反而能够起作用,直抵人心。

它默默地把下巴放置于那只伸向它的手。

路若愣住了一瞬。随即动作轻柔地抚去遮挡住它面目的发丝。发与泥土和血污打结在一起,她把它们笼到它的耳后。

入目是一双清透含泪的眸子,眼头的那一颗略浅的痣看得人心颤,就像在断壁残垣中盛放的热烈。

她好似有一阵电流涌过全身。

目光再往下移,是半残的双腿。皮肉四散绽开,与腐血一同生长着。

有光在这一片刻透过来,路茗看看着女孩扯出一个真诚的笑,有些许苦意,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两侧划落在路茗的手掌上。

她们一并沐浴在晨光中。

它在黑暗中腐朽,躯壳却在光芒中重生。

路茗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合,她轻声道,“怎么爬进去的?”

“?”

她好似能听懂一般,“电梯。”

它闭紧了嘴不说话。

“不是过去,不是现在。那就只有——”

未来。

她怎么能忘记这一点。

“”她”,你的爱人,倒底是谁呀。”

它只是笑,猫一般地用脸刮蹭她的手,最后,等光愈发明亮,缓缓的,烙下一个炙热的吻。

再看过去时,眼底满是最汹涌的爱意。

不再在暗处姿长。

“那就按你想到来,我站你这边。”

场景六——5:40-6:4——尾声

”所以有什么急事?天都快亮了。”

邱潭对靠在墙角翻笔记本的路茗提问。

“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嗯。”

“什么?”

路茗没有内答,“时空重叠。你了解吗?”

“不了解。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

”和那没关系。“路茗走在邱潭身旁,直视着她的眼睛,黑墨般、清透、湿润。一连同那颗细小的痣。窗外的光芒弱小而可怜至极。邱潭站在光里,如同一朵傲然的花朵出世。

她又想起来,它将脸放在她手上时,不是悲伤,不是凄楚,而是浅淡的微笑,那是它留给这个世界的温柔,是它给予精神世界的慰藉。

“倒底怎么了。”

它是惩罚,时空紊乱的惩罚。

“保安来开门了。”

最后的最后,是她们打闹着跑着自由,跑向光。

路茗看向暗处。它笑着在暗中欢送,路茗向它招了招手。

低头看向手表,正好——早上6:48。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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