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稿)

悲伤的礼拜堂
他世上仅存的亲人,他的女儿,车祸离世。星期天,他来到礼拜堂,希望能听到福音。
     如果那样的神真的存在,那它为什么从未向世人现身,为什么世间还有这般痛苦?他睁开了流泪的双眼,从沉思中醒来。
“忍耐你所遭受的,并继续爱世人,因为这是神对你的考验。”神父在台上虔诚地布道。
悲伤与绝望转为愤怒,红肿的泪眼瞪圆,他愤怒的从长椅上站起。“不!神不存在!”怒吼带着绝望在屋内震荡。
寂静。
随后“异端”的喊声连绵不绝。
他被追逐,他逃亡。因为耻辱的火刑柱在等着他。
他费力地爬上垂直的脚手架,那是为还未建起的圣墙准备的,脚手架纹丝不动,冰冷而光滑。站到顶端,他眺望远方。他看不见脚下的土地,视线中只有一片灰蓝。顶端大风呼啸,他张开双臂,让风尽情抽打。突然坠落,万分惊恐。他感受到胸中的战鼓和收缩的内脏,他徒劳地挥动手臂。身下的死亡张开臂膀,热情的准备拥抱。但时间似乎凝固。他坠落的如此迅速,却如此漫长。明知道死亡即将降临,却又需等待。赴死的意志逐渐瓦解,强烈的恐惧灌满了脑海。若是死后有天国,我也能平静了。他准备向主忏悔,因为无论是否能成功,若能逃避死亡,便值得一试。想法一闪而过,大地便击中了他弯曲的脊背。
或许人就是应该相信些什么。以解脱这些痛苦。
四肢瘫软,他印在床上,宛如陷入大地。睁开眼,女儿躺在房间中的另一张床上,口中呢喃着《福音书》中的文字。神学院给了她不可磨灭的印迹。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的为一件事献身过。在妻子离世之后,他就好像一直在坠落,坠入深渊。梦中那支配着他的愤怒逐渐消失,如同捧在手心里的水。取而代之的是颓然与无力。
不,我从来不是最聪明的,一定还有别人。
但他毕竟没有勇气去寻找那些人。他也没有能力离开这里。
或许,他们想的更多?
神为什么一定要存在才能被相信呢?只要相信,并获得心中的宁静就好,不是吗?颓然与无力消失。
深呼吸着,他似乎理解了女儿为什么要执意去神学院。信仰,或许就是最能带来心中的安宁的事物。
这里似乎也没那么糟嘛。这一切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困扰他的问题解开,他也沉沉睡去。
他在钟声中醒来。今天是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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