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梦,和我(蒙眼游戏)

我做了一场喧嚣的梦

暖风把我从我的世界线割开,儿童自行车以高昂的叮当声从我背后闪过,我原地转圈,停止的那一刻,便进入了温柔的梦乡。

左手上佩戴的竹节手镯晃动着 依旧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盘在我的腕间,似乎是我失去视觉后,唯一维系着我和现实的纽带 唯一会带我回去的信物。
右边传来鞋底在地面蹭着挪动的声音,应当是个闹脾气的生物在走路。我下意识扭过头面对着他,想看看他什么样子;面对着的方向却紧接着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溜烟地跑到我无法捕捉的寂静角落了。远处是尖细明快的嬉笑,声音像是冰块撞击在一起;偶尔一阵风吹过高大的树冠,哗啦哗啦的声音盖住了模糊的喧闹。
又一个小孩的声音在我身边环绕起来,“你别抢我的玩具!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呢,我好想知道。
是“要不然就再也不和你玩了”,还是“要不然我就告诉你妈妈”?

原来在不同的世界线,孩子们的共性都逃不出这几句带有胁迫性质 却又无比可爱的话。我接着往前走

同伴让我停住,把手伸向前方
出乎意料地,是一双温暖的手把我握住。诶呀 我似乎和另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指尖相触了。
我听到她呼吸一滞 随即和我一起轻声笑了。暖暖的 柔软的,让人联想到明黄色的鹅毛。她低下了头,浅浅的鼻息打在交错的骨节间。平整光滑的指甲,皱纹遍布的关节,以及细腻的手背……像婴儿在未睁眼时握住母亲的手指,感受着不可名状之物传递着的热与暖。风将我们的触碰消弭,她先放了手;于是我也摩挲着指尖的温热 再次牵起同伴。

光洒在我的身上,寂静中只剩夏末的蝉 在某丛杂草的覆盖下依旧拖着长音鸣叫。除了我们的脚步,再无其他的声音。

我开始想,会不会世间万物只有在我睁眼时才是定格的 符合常理的。也许在我蒙眼行走的时候,蝉变得像树一样高大,天空中蔓延出瑟瑟荻花;也许我脚下的路会有生命一般地呼吸,也许牵着我行走的同伴会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也许牵着我走的是一朵花呢?也许此刻我的周围是浩渺的苍穹呢?而这些浪漫的事物会捉迷藏,等我睁眼看时,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

900秒,我摘下眼罩

竹节手镯在风中晃了晃 微凉。

于是浩渺的梦境在睁眼的一瞬间消融 回归

我也回到了我的世界线,我的脚下,无垠宇宙中的一个小点。

 

 

喜闻乐见的作者胡说八道环节:

这次有尽可能去写感受到的东西,印象最深的是碰到了另一个人的手,和冰冷的树皮 花苞不一样,鲜活又温暖,很印象深刻。

15分钟的时间给我的感觉很像瞬息全宇宙,声音和触感 在脱离视觉存在后就让人有了想象的空间。所以思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天外跑。

感觉自己写的所有东西多少都沾点浪漫主义色彩,想尽可能写出时空跃迁 一线苍穹的那种感觉,一念之间可以小到一花一木 一段嬉笑,也可以大到正在运行的天体和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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