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球表面(终稿)

“砰!”猛烈的风和强震把我惊醒:

 

“又失败了?”我把脸上的尘土轻轻的扫走。

 

“真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一天天的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工作”室友努着嘴吐槽着。

 

我冷笑了一声,开始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5年前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会来到M星。

 

第一节 蓝色

现在是M05,在地球上,应该是2040年了吧。我们在M星上的M星基地,在这里,我们使用的是M纪年。不远处就是“大海”航天发射中心。尘土蒙住了镜子,吹开灰尘,看到最上面,贴着十一年前人民日报的简报:

 

“2034年3月,北美洲山火爆发,各个国家都派出了消防队去驰援。不料“天火”难灭,经过了6个月的努力,火不但没有灭,火势反而蔓延到了南美洲。各国火灾安全科的专家和地理学家们对此十分诧异:北美洲和南美洲隔着海峡,理论上讲不会海水不会”传导“火。随着火势的持续蔓延,铺天盖地的媒体开始散播一些不实消息。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关注官方信息。另外,非必要不要去往美洲。——人民日报9月3日报。”

 

没错,十一年前的大火加剧了全球变暖和地球环境的毁坏,为了研究对策,联合国部署了“希望计划”, 从十几个国家共派出了40名宇航员来到位于太阳系,可能存在液态水的M星。我叫白芷,来自中国,同我一起来的中国宇航员还有司徒羽——我的闺蜜、总负责人魏星河、年少有为的宇航员姜子奚。中国航天局派出我们几个,主要是因为几年以前,我们曾经到火星上考察。

我是研究高科技的专家,负责在M星上协助使用一些高精尖设备。魏星河是经验丰富的宇航员,曾是中国天问计划的总负责人。他成熟而稳重,在整个行动的核心人物。姜子奚是新被录用的年轻小伙子,是实干型的人员,什么活都可以干。司徒羽是通讯部的负责人,也是我的发小,她从我的表情中都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同时,她是我羡慕的人,我羡慕她在生活中的洒脱、不拘一格和直率,也羡慕她的天赋和在工作中的认真。

 

2034年11月,我们到达了M星,开始了实施我们的计划。

 

(2034年12月,M星)

“哇!蓝色的土,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感觉我漫步在荧光海上!”刚刚安顿好,司徒羽和我就来到了基地外到处转转。她张开上臂,闭上眼睛。

M星虽然是蓝色星球,但这上面并没有水,也会发生大型的沙尘暴。M星上的蓝光草成就了这种梦幻的蓝,这种草可以制造微量的氧气。

“M星在外观上真的好像地球啊!我们往前走走吧!”

“你们两个又乱跑!快点回来,要开会了。”我刚要拉起司徒羽再往远处走走,就被魏星河叫住了,我们只好赶紧跑回来。“你们俩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是不是又是你的主意,白芷?”

“我……”我欲言又止,“诶哟老大别老说白芷,我的主意。”她边说边推着魏星河往前走,“不是说要开会吗,快走吧别迟到了。”她向我眨了眨眼。

我并不是一个很听话老实的人,司徒羽和我一样,所以我们才能玩到一起。魏星河平时总是鞭策我,很多时候司徒羽都会替我解围,所以我总是很感激她。

 

我们曾经是火星上的种植小组,所以再开会后,任务的负责人约瑟夫·库珀自然而然地让我们组成了M星种植小组。除了统一的开会和行动,我们几个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也不知道这联合国怎么选择的种子啊,这小麦种子全都是干瘪的,没有种子就算是神仙也种不出东西啊!”最开始,我们每天都要数无数厘米大小的种子,看的我眼冒金星,数完种子以后我看人都好像是一粒一粒的像素画。

“这么多种子里只有一半多一点的种子是能用的,种出来还不够一半人吃的!”姜子奚揉着眼睛也抱怨着。

“喂喂,各位,我们可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种植小分队欸!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那些地球上不行的种子,没准M星上就行了呀!咱们不是有那个射线的机器吗?把这些种子放进去就有可能变异了呀!”

“对啊!这么高级的设备,咱们还有科技人才!”

司徒羽总会在我们烦躁的时候跳出来鼓励我们,再枯燥的时候讲个冷笑话,半个鬼脸逗我们开心,像个活宝一样。有的时候,也会像上面这样突然蹦出来个鬼点子。有她在,我们永远在工作的时候永远都是快乐的。我们四个最终一致决定执行司徒羽所说的计划。

 

在M星上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平淡。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们都还很努力的工作,每天怀着一颗热忱的心。但是到后来,工作越来越无趣,我们丧失了工作的激情,尤其是我和司徒羽,我们俩每天像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工作。我不善于交朋友,在科技部没有人和我关系好,在工作岗位上我只能认认真真的完成我每天的工作,回到寝室以后我才能够和司徒羽敞开了说话。但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她的痛苦,时常把我在工作中所有的负能量在寝室里宣泄出来,甚至有的时候会很过分的发泄在她身上。她总是耐心的开导我,不管我说什么话都会认真听。我曾经注意到她在半夜还没睡觉

“你怎么不睡啊小羽?”

她揉了一下眼睛:“没事,有个报告要写,你赶紧睡吧。”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去睡觉了。

现在看来,这也许是压死骆驼的倒数第二根稻草。

 

第二节 孤岛

随着工作的进行,我们的任务快要到期了,我们将顺顺利利地返回地球。但是上天在和我们开玩笑,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4年前,例会现场)

约瑟夫正在向联合国汇报工作,突然对话被一阵刺耳的噪音打断,噪声过后是沉默。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几个人几个人聚在一起猜测着,突然我们听到监视器那边几位宇航员的惊叫。那是正对着地球的摄像头,两个宇航员拿起麦克风语无伦次地说着刚才看到的景象,把回放找出来给我们看——欧洲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火柱喷出来!那就是联合国,自纽约被五年前的大火波及后,联合国就转到了日内瓦,看来新的联合国总部也刚刚被毁掉了。“怎么回事?”“怎么又出现火了!”

我突然想起了司徒羽的丈夫也在联合国,看了看我身旁的司徒羽,她的丈夫去年刚刚被调到总部去工作。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失去了灵魂,没有表情。我搂住了她,她瞬间摊在了我的怀里,眼泪像一颗一颗地滴在我的手上。我们把她送回了寝室,她把自己关在了小屋里了一整天,什么话都不说,不哭不闹,我们只能在外面守着她。我给她送了盘水果,刚准备出去,她叫住了我:

“你体会过失去最爱的人的痛么?”她的眼眶红了。

我终于聪明了一次,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把肩膀给她。她终于哭出来了,撕心裂肺。她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洪水一样全都喷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通讯部的同事们挑灯夜战,不停地调试设备,试图联络各个国家的航天局。他们发出了无数次呼叫,把约瑟夫上校要说的那几句话重复了无数遍,得到的只是无声的回复。

“司徒羽怎么样了?”第二天一早,魏星河就来询问情况。

“不太好,”我摇了摇头,“虽然哭出来了,但我还是担心她。”

魏星河看了看屋里的司徒羽,放低声音说:

“通讯部的要组成一个40人的行动队去南部的M-乌托邦平原修几个通讯信号塔,还要进行进一步探测,名单上有司徒羽。”

“她这个样子……这样吧,我替她去,你好好看着她哈,别让她做傻事……”我思考了一会,做出了我第一次为司徒羽考虑的决定。但我还没想到,这也是最后一次。

“不用了,我没问题。”司徒羽低着头整理航天服

“不行,你不能去,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你……”

她打断了我,抬头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真没事!”

我抓住了她的小臂,摇了摇头。

“相信我。”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的眼睛,又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姜子奚,走了。”

她随手拿上了头盔,走出基地,姜子奚跟在她后面,一同坐上了M探测车。

 

我们在基地看着回传过来的录像,看着小羽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我也松了一口气。突然,警报声响起,气象图上的红灯开始闪烁。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跑到气象云图前,发现在乌托邦平原的南部正聚集了大量的沙尘团,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行动队所在的区域靠拢。

约瑟夫上校来了:“快去,派架无人机去看看!”

我去仓库取了无人机,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M星气象小组判断为M星上、的大沙尘暴。气象部的负责人告诉我们:“不到15分钟这个风暴就会到达乌托邦平原,而且会以更快的速度北上。咱们的基地在平原的东北部,而且是扛风暴的,但是行动队的人……如果不快速撤离的话,恐怕会……”大风暴并没有在我们预测范围内,M星的天气也反常了。

“司徒羽,司徒羽,能听见吗能听见吗?”我对着对讲机喊道。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小羽姐在那边进行土壤采样,我看不到她啊!”是姜子奚回答的我。

“快去找她!大风暴要来了,立刻马上往回撤!”

姜子奚听到大风暴三个字拔腿就跑,边跑边连接司徒羽的通讯设备的频道,可是这个频道迟迟没有接通。他向司徒羽所在的方向跑去,我听得见对讲机那头的喘息声。

在监视器的范围内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沙尘。大家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南边的沙尘,三秒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往停车场跑。大家都陆陆续续的上了车,唯独不见司徒羽。姜子奚和我都在不停的呼叫她,看着大风暴逐渐地逼近,姜子奚决定开车去找司徒羽。他刚跳上车,约瑟夫抢过了我手中的对讲机:

“姜,我命令你立刻往基地方向走!”

“可是,司徒羽还联系不上。”

“这是命令!”约瑟夫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我和魏星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但是我能理解他的做法。监视器和定位器上都看不见司徒羽,如果这时候姜子奚冒险去找她,最后有可能没有任何的结果,还会导致姜子奚的牺牲。

“我……知道了。”姜子奚犹豫了一下,便猛踩油门,追上了在归途中的车队,在风暴到来前赶回了基地。

我们透过玻璃,看着外面一点一点地被沙尘覆盖。

她在蓝色的沙土里迷了路。

司徒羽死了。我们没能找到她的尸体。这是我的错,我想,如果我能坚持不让她去。

不但如此,

我们和地球算是彻底断联了,

好像孤岛求生。

 

 

第三节 光

这就是四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司徒羽走后,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停地问自己:“如果当时我在果断一些她就不会死。”“如果我能替她去该多好。”可惜没有如果,司徒羽也不会重生。我脑子里过了无数遍我们一起相处的场景,无数次想起那些她替我背锅的的时候,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她……我愧对她,我亏欠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后我抑郁了,无力感、内疚堆积在我的心里。心理医生告诉我要调整。怎么调整。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有一束光向我伸手了。司徒羽走后的半年,日本的高桥和叶加入了我们的种植小分队,成为了我的新室友。她是通讯部的专家,现在专门负责检测外星信号。她长着一张厌世脸,不过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来自大阪,能说上一嘴流利的中文,但是总会带点关西口音,又可爱又善良。我和她很快成为了好朋友。这一次,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这个朋友好!

和地球失联,我们这些宇航员的生存成为了最重要的问题。约瑟夫被这件事困扰的焦头烂额,他不想死,不想再M星上等死——因为他知道M星根本就不宜居。所以他开始寻找外星文明,寻找一个新的地球,救我们,也是救自己。约瑟夫上校决定带领我们他的新计划——寻找新的“地球”,并将行动命名为为“新居”。刚才,发射失败的就是“新居-11”宇宙飞船。

因为要寻找外星文明,所以和叶成为了主要工作者,她现在每天都要去检测信号,即使她很反感约瑟夫上校做出的决定,她认为这是徒劳的。她有什么情绪从来不藏着掖着,她对于约瑟夫的不满都会直接告诉约瑟夫。有一次,约瑟夫让和叶在通讯室“盯梢”10小时,并且不能放松,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听到这个消息她瞬间暴跳如雷,像愤怒的汤姆猫一样走到约瑟夫的办公室用力的打开门,约瑟夫当时吓得咖啡洒了一身。约瑟夫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妥协了就看6个小时。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直率。我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些许的司徒羽的影子。

 

我快速的刷着牙,刷到嘴里全是泡沫才漱口。

“这睡觉都快没地方了,你说,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会不会连吃的都没有了。”

“放心吧,我们种植小分队经营的这么好,一年收成比一年好,完全不用担心啊!”

“也是吼,你们种的东西还越来越好吃了,我看食堂阿姨都不太会做了哩!”

“你说得对,我看啊,粮食不够吃这种事,只有在外星人到来了后才可能有了!”

“哈哈哈!”

我们打趣着,一起往食堂去吃早饭。

谁也没想到,这句玩笑话,是个预言。

 

第四节 意外

吃完饭后,我们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今天姜子奚替我去检修无人机了,所以我可以和和叶一起在通讯部值班。两个人的工作永远不会寂寞,因为总有无数的话题可以聊。今天,我们聊着地球的话题,猜测着地球会不会毁灭。

“我觉得,地球迟早被人类给玩儿完!”我叹息着说,看向窗外。

“也不一定,这可能只是一种警告吧。”和叶看着窗外

“也许,地球上的人不会改变他们的行为吧,也不知道咱们还要再这呆多久。”

“地球肯定不会毁灭的,这都2040年……”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下了,好像说错了什么。“什么2040?”“哎呀没什么啦,就是……就是啊在我值班期间已经发出过2040个信号了,还是没有收获。哈哈哈哈哈”

我疑惑的哦了一声,便没在管这个。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尖锐的声音下了我们俩一跳。这个声音一直在持续,从接收器传出。每一次收到的信号都长短不一,感觉像是在说话。我们报告了约瑟夫,他们收到消息以后都往通讯室聚来。我们反复检查了各个电源的接口,防止因为没有连接好导致的误会。

“这,不会是……外星人吧!”约瑟夫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短暂的惊喜过后,他把我们轻轻推开,自己坐在了桌前,开始破译这段声音。

约瑟夫把自己关在那个屋里整整五天五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黑眼圈和眼袋。来到了会议室:“我破译成功了!我们找到了外星文明!”他展了展手上拿的纸,清了清嗓子,念道:

“这个声音说:‘我们是,B612号星球的生命,如果你听到了,请回答。’”

“我们真的有救了!”

 

“这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么?”和叶打破了会场的安静。

“我只是想活命,让大家都活下来,我不想死,我们也不能死!”约瑟夫低沉地解释。

“你这是在赌博!你在拿基地所有人的命去赌!地球还没有完蛋。”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约瑟夫停顿了一下,“另外,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没门!”和叶夺门而出,把约瑟夫晾在台上,他很尴尬,耳朵根子红透了。

 

“我真没想到,他真的要走到这一步。”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他肯定还回来找我,如果他来找,你们不用管他,我会处理的。”和叶像个家长一样祝福我们,可是她明明也很年轻。

果然,约瑟夫过了一会来了。“怎么样?高桥和叶,你是通讯部最优秀的人才!加入我,我给你极好的待遇!”

“你就是疯子!”和叶走到约瑟夫跟前,虽然两人身高差了不少,但这一刻,和叶的气场比约瑟夫强了百倍。她指着约瑟夫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两次的羞辱似乎彻底激怒了约瑟夫,他可能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姑娘骂。他变得气急败坏,开始威胁和叶,威胁我们。

“想都别想让我跟你走!”和叶义正言辞的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约瑟夫向门外的人使了一个颜色,他们冲进来,绑住了和叶,套上了黑色头套,把她带走了。我们试图站在门口挡住,无奈他们人过多且强壮,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叶在头套里挣扎,被架着走远。就像当时,我只能看着大风暴把司徒羽掩埋。

 

第五节 对策

高桥和叶被绑走了,我从没想到约瑟夫会用武力。一连几天没有任何关于和叶的消息,看着和叶已经落土的床,我仿佛有一次失去了挚友。不行!我不可以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想办法!我要把和叶救出来!

我把姜子奚和魏星河叫出来一起商量对策。约瑟夫的私密实验室——也是最终的航天飞船有好几层保卫在看管,我们也没有熟人,想要正大光明的进去根本不可能。我们想了一切办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已经十天没有收到和叶的消息了,我只希望约瑟夫没有暴力对她,希望她没有被约瑟夫洗脑。

“叮叮”一声突然从我的通讯板上发出。我的通讯板弹出了一条消息:白芷,救我。四个字,让我终于重新看到了希望,是和叶!发给我的不是一条短信,而是一条代码,这对于和叶来说很好办到。在姜子奚和魏星河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开始用代码跟她交流。她把实验室内部的状况都告诉了我们,我们商量出让我伪装从一个窗口悄悄溜进去,里面和叶会接应我,然后我们再利用实验室中备用的返回舱,在10天后的发射后再降落回M星。天衣无缝!为了赶时间,我在第二天,趁着保卫们都在打瞌睡时潜进了实验室,和和叶成功“对接”。计划一切顺利,我们庆幸于约瑟夫的迟钝。

 

十天很快就到了,约瑟夫抛下了那些反对他计划的人们准备启程。与此同时,我们开始了计划的最后一步——返程。和叶从仓库偷了一个宇航服出来,升空后,飞船逐渐趋于稳定,趁大家都不注意,我们来到了返回舱,正准备输密码。

“你们在干什么!”是约瑟夫的声音。

我不敢回头,和叶把我紧紧的挡在她身后。

“别躲了,后面的是白芷吧。”他冷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吧,我只是在想,多一个人才更有利我,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把你赶下去。”原来他都知道。

“哈哈哈,约瑟夫,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会服从你吧,你错了!你真的错了!我们是有计划的,我们马上就离开这个可怕的飞船了!”和叶丝毫不示弱,也冷笑着说,同时按下了返回舱密码的确认键。

我们两个一同转身,却同时被我们眼前所惊呆——返回舱是一人的!

“怎么会!这不可能,我们昨天还检查过是两人的!”

“你们太低估我了!白芷,选择吧,她是你好朋友,你不会抛下她吧!哈哈哈!”

和叶看着我,她刚要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你说的对,我不会抛下她。”

我把和叶推进了返回舱里,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关上了舱门,我的手抓住了舱门把手,对约瑟夫说:“我也不会给你服务!”

我按下了弹出的按钮。强大的推力把我们分离出飞船。返回舱以高速坠落向M星。和叶在舱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位置挡住了降落伞的出口。我看着和叶,对她说:“我没有放手,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

我的手松开了。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远离我。

“司徒羽,好久不见。”

坠落

 

 

第六节 救赎之梦

强烈的消毒水味把我呛醒。我试图睁开眼睛,但是强烈的光让我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到眼前有好几个黑色的轮廓。什么?难道我还活着?还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啊?

“医生,她醒了!”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魏星河的?我……又回到了M星上么?

我的眼睛逐渐看清楚了,我的面前站着魏星河和姜子奚,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嗯?病床上?医院?医生?白大褂医生真的在我的眼前,眼前的人都穿着正常的衣服,这是在地球上吗?

 

惊讶让我很快的清醒,我看了看我的手脚,看了看我旁边的一切东西,这是在医院,是在地球,我还活着。

“你终于醒了,你想起来一些事了么?”

“这几年医生和心理师一直在给你做治疗,就是没见效。这次让你做了个梦,是不是好多了?”

梦?

一切,都是梦?

我看了看日历,这是2040年。

我张开黏在一起的嘴唇,一点一点地蹦出字来:“这都是假的?和叶呢?”

“什么和叶啊?你在梦里还认识日本人了?”姜子奚和魏星河两人相视一笑,明显我的醒让他们俩都长舒了一口气。

 

(一周后)

我想起来了一切。M星上的事,都是我的梦,一切都是假的,外星、毁灭、高桥和叶……

 

三年前,我随中国火星小组来到了火星科研,司徒羽和我一道,我们组建了种植小分队。一切都那么巧合,在我们快返回时,又是意外。

司徒羽说,要从火星带一点特殊的东西回去,所以就出门了。当时火星的天气状况不太好,我劝司徒羽不要出去,但是,和梦里一样,没拦住。风暴很快就来了,我扒在窗户上,我看见司徒羽当时拼命地往回跑,一次又一次地摔倒,最终被黄沙掩埋。自责,愧疚,我无法接受司徒羽的死,更无法原谅自己的软弱。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就是三年后了。在这三年里,我没有任何的记忆,我只听说,我不断地说着司徒羽。

 

听说,你总念着的一个人会化成天使,救赎你

 

梦啊,是救赎

小羽,梦里的我们,圆满了。

高桥和叶,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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