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终稿 不咕狗

“你知道吗?那个丑八怪的家族犯了重罪,全家都灭门了,只有这孩子还小,便受了这去面特殊的刑罚”

“我听说那是一种出生就有的罕见病,他们一家人都是因为他这个孽种去世的”

“呸呸呸,别说了别说了,太不吉利”

 

他没有家,从小就没有。幼年时一场大火烧了他们家,只活了他一个,而他的大半张脸也被大火尽毁。那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人正眼看过他。大部分人第一眼看见他都会皱眉、随即立马把头扭到一边,有些年轻的男子女士会同情一眼、也立马扭开,甚至一些母亲直接看到他直接背过身、捂住孩子的眼睛:“不怕不怕,没事儿啊没事儿”。

 

孩子们嘲笑他“丑八怪”“怪物”,每每此时,他总是攥紧拳头,想要出去的拳头最终还是因为害怕孩子背后的大人停住,只是紧紧发抖,眼眶变红。

 

慢慢的,他习惯了这样的叫声和各种各样的传言,已经不需要隐忍,只是麻木地行走在黑暗的人间,为了一口活着的饭。

他没有地儿去,没有家回,一具躯壳在城里游荡。走到哪里,偷到哪里。

 

生计所迫,他也学会了隐藏和攻击。

市井中他的传言慢慢消失,转而变成主妇和厨子们的疑惑和恐慌。为什么最近按计划做的饭总是会少一些。有时甚至做着做着突然没有知觉的晕倒,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做饭。

 

十八岁的一个中午,他潜伏在东八包子铺旁,伺机而动。

东八包子铺是开封最大的包子铺。他知道那包子铺的厨师每天做好后,都会定点去茶楼找小女子放风。正好他今天想吃包子了,现在正是好时机。

他敏捷的跑过街头小巷,接连迈上几个放东西台子,轻轻一跃跳上屋顶,从楼顶的散烟口滑入后厨。

正要拿包子,却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风,回头一看,柜子后有个人影闪过。心中一阵不妙,快速跑去查看。见是背对着他的男子,便准备用之前一直沿用的民间砍脖子术弄晕面前的人,但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被对方一阵猝不及防的招式擒倒在地。

“别说话”一个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气势,直把他吓了一跳。

他扭着劲儿勉强一抬头,对上了那人的目光,眼前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镇定。

来不及疑惑后厨怎么会有人,便被对方用粗绳子缠好,扔到旁边的柜子里去了。

 

柜子里的他,忽然回想起刚才的眼神,心中一阵,不同于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个或恐惧或嫌弃或厌恶的眼神,那眼神里只有平静,充满真诚的平静。

透过一层隔板,他听到了朦胧的摔东西声、打斗声,其中好像有刚才那位少年的声音。接着,少年的声音变大、朝他的方向:“师傅,我抓到一个想偷包子的贼,就在那柜子里,您看着处理。”外面持续的打斗声中,一阵脚步声愈发清晰。

他知道自己完了。

 

本以为自己要被检举上堂,谁知老板看到他的脸也是吓得半死,害怕着什么一样飞速用刀隔开他身上的绳子,然后用擀面杖把他打出屋子。

 

晚上,破旧荒废的小院角落的小屋里,嘎吱嘎吱响的破床上,身子被打的生疼的他在床上勉强地躺着,发出“嘶嘶”的疼痛声。

呼的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只见一个人从院墙上翻了下来,他警觉地躲到门后,见来人打开门,伸手上来就是一组动作。他认出又是白日里那个包子铺的少年。

二人比划良久,他已使尽江湖上的招数,却总感觉打在棉花上,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刚想要撤出步子放弃,对方却又一招过来,叫他撤也撤不出、倒也倒不下,只能硬打生打。

神奇的是,对方似乎知道他哪里有伤,甚至挑衅似的把他伤周围的部位都攻击了一遍。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求饶。却是熟悉的反被按倒在地。心中暗道,是什么倒霉日子,一日两次,狼狈不已。

耳边传来清亮的男声,“你这人脾气不小,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先招待上了。”

他硬硬的撑着,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少年:难道不是你不让我停下来吗。

“功夫不错啊,哪学的”

“自己瞎练的,瓦子里”他总不能说是偷东西偷多了总被打,为了防身找街上的泼皮练的。

“就住这儿啊”

“嗯”

“怪不得……你等等”

那少年转身出门、蹬地,一记轻功越过院墙。

 

几分钟后,那个少年又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他淡定的用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大的纸包,打开,竟然全是热乎雪白的包子。

“要不要”

“嗯?”

“今天对不住,当时有事在身,没搞清楚你的情况。”

“嗯”这穷酸落魄的情况呗

“每天都去偷?”

“嗯”

“我刚出去的时候想了想,你这身手倒是不错,我知道有个地儿适合你,跟我来”

还没等他回答,他的手腕就被狠狠的拽住,拉出门去。

 

他通过一道暗门,来到一个很大的地方,像是他曾偷过的学校的加大版,他在城里从来没见过。

他们来到一个院落正中的屋子前。

“等会儿正常表现就行,我们去见个人”那少年道。

“可是”他犹豫地低下头。

“没事的,他不会在意”

一进屋,只见一个一身白衣、年纪已大的男人坐在房前。

旁边的少年行了个礼,叫了一声:老师。

随即不等他反应,就和他比划起来,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使出过多攻击的技法,而是在短暂的激发后就不再攻击,让他使出他攻击的能力。他记着他的话,“正常发挥”,便尽力用这些年练到的凶狠直接的保命本事,直朝对方命脉去攻击。但无奈他怎么用力,总能被对方巧妙的化解,二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十分钟。

接着,他被请出门外等待。

即使在门外,他也隐约能听到屋里的声音。屋内二人先是商量良久,期间似乎有了争执和激动。最后在“…知道暗门”类似的话中,被称之为老师男人不再说话。

几秒钟后,少年走出来,面露得意,“你愿意做五斋的人吗?”

通过少年的描述,他知道了这里是密阁,相当于大宋的少年间谍机构,密阁有十斋,每一斋6人左右。对面的少年是五斋的斋长,现已有五人,加上他,即为满员。

“怎么样,想好了吗”

“好”没有经过什么考虑,他脱口而出,好像只是觉得很久没有遇到对面这个这么让他有安全感的人了,就是单纯的相信。

“那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去接你”

他点点头。

 

第二日清晨,

少年一进屋便随手扔给他一个面具,“路上看到的,感觉很适合你”

“谢谢”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对了,之前一直忘了说,我叫刘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我怎么叫你啊”

“《山海经》云: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不如,就叫你帝江吧。”

帝江点头,重重的一点。

 

帝江来到密阁,发现这里没有之前的歧视。所谓密阁,也都是精怪少年聚集之所,这里有练习空中飞行之术、研究大石之力的奇人、也有下水捉鳖、岸上起舞的怪才。大家各有各的奇怪之处,便也不会多在意他。和这里的人在一起,他逐渐放下了之前的顾虑。

 

但艰难的事儿便是,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文学、剑道、追踪、武术……自己之前的一点点皮毛技术在这里算不上什么。

 

光识字这一关就难倒了帝江,密阁里不会识字的人本来就少,独独他在老师讲要背的经文时,念也念不出来。刘生便趁每天晚上的休息时间,带他到小院的亭子里,就着夜晚的月色认字。

起初,他基本上一字不识,刘生便拿街上的朝报,一个字一个字带着他认。他脑子慢,今天记得十成,到明天就只记得二三成了。每到这时,刘生总叹一口气道:怎么带回来一个记不住东西的。转而又给他一遍遍的解释每个字的意思。

 

识字量多了,一天,帝江从街上带回小报。兴奋的给刘生看:“师兄,你看这里对朝廷现状的描写实为精……”

没等他说完,刘生便卷起小报,一敲他的面具: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的报纸都读,不要再看了。

 

尽管大家少了歧视,在帝江来密阁后的第一次洗澡时,他依然很忐忑,他不想再有人看到他的脸。无奈又没法直接说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去拿洗澡的木桶。突然,帝江听到刘生一阵叫唤:哎,帝江,你昨天的字认全了吗,你这脑子,是不是又都忘光了,我检查检查。你们先去吧。

往复两三次,其他成员闻声意会,洗澡时也不会叫帝江,而是等他自己夜里无人时再去。

 

一日练武后

刘生揉揉胳膊:

“你这臂力也真是与日俱增,看来我还得多练习啊”

帝江一笑

“看来这名字真是起错了”

“嗯?”

“你真变得像山海经里的怪物帝江一般厉害,那可了得”

帝江一听,刘生把这名字怪物叫作怪物,意想不到的,没有了原来的应激反应,却是一乐。趁刘生没有防备,一招锁喉制住刘生。“师兄,我听错了?”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

“哎哎,开玩笑开玩笑,是神兽神兽”

 

事实上,自从刘生把他带到密阁,他就不在意别人再叫他怪物了。

因为只要刘生还在,他就相信自己不是怪物。

 

在刘生的帮助下,他逐渐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密阁成员。

他和五斋在一起经历了无数任务,成了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伙伴。

帝江的世界逐渐打开,他好像找到了自己游走在世界里的光。

 

那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

刘生去执行任务之前还不忘斋长的身份发话:“这阵子任务确实有点多,大家辛苦,等忙完这阵,出去好酒好肉,我——旁边的请客。”

刘生转头,只见旁边的药师自觉的后退一步,一身红裙的秦香望一脚蹬离地面、躺倒房梁上去做她的小龙女,刘生的视线直直的落到帝江身上。

依然是一身黑袍的帝江无奈的摇摇头、挥了挥手。

刘生从大家的动作中读出了队友们的支持,满意的笑了笑,尤其是帝江摆动的手,好像在示意:你可安心走吧。便也挥挥手,转身含笑而去了。

谁知,这一别,便是帝江与刘生的永别。

 

第二天晚上。

帝江在监狱里看到面色铁青,嘴角还有已经凝成暗红色的鲜血,整个胸骨被击的支离破碎的刘生。

他生生呆住了,没有其它反应和过多的思考,呆滞而无力的跪下,抱住身前的少年,静静地看着他,无声地抽泣。那一瞬间,刚刚照入他世界的一束光突然这样熄灭,他又回到了曾暗黑大半辈子的世界。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摘下面罩,你起来起来,再看我一眼,骂我两句都可以啊。

是谁?是谁!

 

之后的几日,帝江生活唯一的主题不是吃穿、不是掌院的命令,是寻找着杀害刘生的凶手。

他虽然没有眼神、没有表情、但整个人身上的杀气由内而外,所过之人无不闻风丧胆。

 

终于,隔着一堵院墙,他知道了

原来刘生不是被传言里隔壁斋的王宽杀死的。

原来刘生本不必死,却被当作高层当作大局斗争里的一步弃子弃掉了。

原来凶手是那个黑衣服的大辽密探,那个从血人堆里杀出来、硬生生重建新身份的密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密探。

顾不得思考因果缘由、是非对错,世道不公,人心叵测,帝江的心里只有——是那个男的杀了刘生。

 

那天晚上,帝江坐在小院的亭子里,借着夜晚的月光,擦着自己的刀。

终于,疲惫劳累数十日的脸中露出一丝笑意。

师兄,明天,我就要见到你了。

 

(之后是原剧里的情节,帝江和大辽密探血战好多好多回合,可是实力相差悬殊,总体局势都是被压制的。在最后关头,大辽密探把他抱住,把刀刺进了他的身体,帝江马上就不行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帝江使上浑身的力气,不顾刀割的疼痛,硬生生的把刀按了下去,穿过两人的身体,二人同归于尽。最后一个画面是在城门前、阳光下,被一把长刀穿过的帝江一个人跪在地上,看天,倒下。)

 

作者阐述:

上周羊了,落了一堆作业,实在没时间细改了

补了一下之前评论里朋友们说我每太写清的地方,没有大改,未来有机会再写吧(大悲

还是很高兴能补全喜欢的角色的故事,虽然它还很不成熟,但这个尝试打破了我对同人文的排斥和写同人文的恐惧,感谢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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