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鲜活的我们


那里有鸟语花香,有碧草蝉鸣,有风吹落叶,有满地残枝。那里在我永远是乐土,回忆散落在那里的每一处角落。
那里是我家对面小区的“大”公园,说它大,是因为小区中还有个小公园。小公园里健身器材完备,乒乓球桌、单双杠,还有为老年人准备的的活动器具一类,应有尽有。小公园的深处,有一块面积不大的绿茵场,可惜无了球门,反倒成为孩童们留有遗憾的地方。儿时的我看来,小公园只得略玩一二,而那大公园才是能“大快朵颐”的地方。
公园被围拦围成了整齐的四方形,中央的油松可谓高耸入云、顶天立地,标记而庇护着整个公园;四角各有面积不一的四片土地,土地略有起伏,为公园增添几分层次;北边的石质小屋,紧邻一座假石山,共同筑起了这片土地。
西北角的那片土地,蕴藏着最多的回忆。儿时的自己与伙伴们不惧虫蝇,在那两颗并排歪脖子树间筑起了独属于我们的树屋。那两颗树虽矮小,但枝叶纵横,相互庇护。树干树枝牢固而坚硬,任凭我们如何玩耍,它俩也一声不吭,在我们下树后,又恢复原样。
靠南的这颗,一支不粗的触手横向伸出,便成为了这屋中的座椅;另一支较粗的枝蔓与那座椅垂直,笔直的伸向它能够到的最远端,便成为了屋中坚实的地板。最令我们欢脱的是,“地板”上约两米处,有着一根“横杆”,那根杆子激发出了我们“猴的天性”。脚踩“地板”,左手扶树干,微微屈膝——跃起,双手便以最迅捷的速度抓住那“横杆”,任凭身体随重力牵着向下,变为钟摆,而后手指用力,借着惯性将身体带起——稳稳落至靠北那颗。靠北那颗,好似比较顽固,它没什么合适的树枝为树屋增些光彩,只是静静地向着南边歪着脖子扭着腰……
我曾怅惘飞上云端,作那主宰天地万物的神。不为别的,只为大手一挥,为我们的树屋施肥,让它窜天而上,纵横交错,一直延伸至无垠浩瀚的星空。愿摘下繁星,为之装点,点饰那无忧的童年。
多年过去,我那怅惘早已抛之脑后,不再遐想。一日归去公园,欲重返童年,望见——那两棵树仍是相互依抚着,座椅、地板和那横杆仍在,树干在那黄褐色中竟也未见衰颓之意……可那片土地早已被栅栏围住,封住了我欲前进的双腿。我深深地望着它们,仿佛又见了前日活泼跳动的身影……


小时,未曾想过,有一天,那些紧邻身旁“活泼跳动的身影”会渐渐淡去,消失在黑暗中。如今,是感慨是怀念是怅惘是幻想,那过去总再不复了。只得些许回忆,给自己些暂时的慰藉。
在那些活泼的身影中,有一位伴随着我“跳动”了很久,幼儿园到初中,可能幸于特殊的缘分,我俩的联系就没断过。结识了这么一位“挚友”,想来,是由衷的愉悦。直到现在,他虽算不上所谓知己一般能倾诉万言,但回忆起与他玩乐的时光永远能让我这不会笑的脸泛起些微澜。
幼儿园的一张照片,突然在近日翻出,是幼儿园入院时的的合照。我和他中间隔着一个女生,都齐齐地坐在一排小板凳上。现在看来,令我嗤笑的是他双腿岔开,摆出一副老大哥的媚态,而我像是他的小弟,双腿并拢两手放膝,面露胆怯与不适。是这样的,我和他的性格就是如上。记忆中,他的顽皮招致了老师的讨厌,想要将座位调到我旁边,让我的安静给他降降温。结果怎着,他非但没安静下来,我反而躁动起来了。也就是从那时,我俩成了好哥们。
幼儿园的玩乐时光一闪而过,记忆已很模糊。步入小学,足球篮球排球羽毛球,无不是我俩大展身手之用武之地。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回家一起,甚或轮番着在对方家中过夜。回想起来,只有一个字-喜。性格相似却又互补,志趣相投,让我俩的“兄弟情谊”愈加升温……
这样绑定的玩乐时光,借着羽毛球课的契机,绑定似乎变为了锁定。每周六的早9点45分,便能见到背着羽毛球球拍,穿着款式相同颜色一白一紫的羽毛球鞋,白蓝色上衣,灰黑色短裤的俩活泼小子在北京银行门口相约集合,而后伴着说笑前去球馆。有时,会见到那白色球鞋在银行门口踱步,时不时看看手机,略显焦急与烦躁,等待着紫色球鞋的出现。那紫色球鞋出现后也并无歉意,憨笑着飞奔向白色球鞋,好似想以此避开那迟到的“罪恶”,获得些宽恕。那白色球鞋也不多言,见到他奔来的时候便又忘却先前的厌烦了。


兄弟二人,在这长达12年的相处中,竟无他人料想的“决裂后的让步,而后兄弟情再次坚固,有所成长”这等经典剧情。至少在我的回忆里,平淡是基调,二人永远是和谐的,即使偶尔的小插曲也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重归和谐……二人在用心交流时总是沉默寡言的,可能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腼腆又或许是一分稚嫩,他从未开口与我谈论(所谓谈心),我便也不开口,因为这样的话题在我俩间展开时会有一分怪诞而居无定所。
也亏了如此交往,我俩的相处时光永远如同童年时的无忧无虑,葆有纯粹的欢愉与真诚。
……
未曾想,乐土再也无法前去,童年不复,戛然而止。如今的他早已搬回城外,换了学校,这一切仿佛命中注定(因他的个人与家庭原因,此处无法展开),毕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无尽的欢愉,不复;至亲的联结,不复;跳动的紫色球鞋,亦不复……

(我是一个挺重情谊的人,也是一个经常沉湎于过去而使自己苦不堪言的人。yysy写这篇回忆录跳脱了很多,也勾起了对过去的,怀念、怅惘,心情不免的又沉重了起来。
先前望回忆聊以自慰,写完发现——这很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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