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博雅的墙

面前是一堵墙,俗名博雅大门。外面镶嵌着白边。白边是硬朗结实的石头。摸上去手感有些凉且粗糙。在框架的中间是一条一条的铁锈色细横梁,等间距地排布。它们的身后是透明的玻璃衬着。从玻璃向后看还可以观察到正在上课的教室,里面通常散发出阵阵白光,在这个建筑造就的阴影里显得异常引人注目。门仿佛在比他高一个图层的位置,让这些横线戛然而止。它是一名高大威猛又尽职尽责的保安,将寒风与尘埃挡在整洁的南楼外。他有一种力量感,这是让我震撼内心的,一种看到的那一刻就能放心将自己的事务交由他处理的感受。

它的内在是实心的,不是死寂一般的实心,而是沉甸甸的有分量的实心。他吸收掉了一切打在身上的攻击,风遇到它会被反弹,水泼上去不一会痕迹便消失殆尽。

几只鸟停在它的肩上,用自己伶俐的爪子试探着这坚硬的水泥墙。然而一动不动的墙最多只是留给他们一个落脚点。不一会,他们一刻都停不下来的身子又一蹬,消失在遥远的天空。

若是它消失了,恐怕寒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大地上炫耀自己的速度。但它的确在这里,向看不见摸不着的寒风叫板,迫使他改变自己的方向。

面前的校园变化速度简直让他眼花缭乱,早上时还是斑驳的马路下午就要焕然一新,早上还是阳光明媚下午路面和楼房就蒙上了一层雨雾。他观看着人来人往,车进车出,有时会传出一点响亮的叫喊声,但更多时候则是嘈杂的一般的声音。他静静地站立着,不允许自己带有一丝一毫波动。

我再向前几步,再度抚摸着结实的墙砖,感受着砂纸般粗糙的墙面。然后把脸贴了上去。于是,我与博雅大厅的门,那高大威猛的招牌开始了融合。我的肉体被它吸入,我的情感被他剥夺。我越是坚硬一分,情感就流失一分。终于,我的大脑再无任何波动,我的记忆被单一冰冷的感觉充满。但这时,我已经不再在乎这些了。我的身板已经不必再凭借“灵活的走位”躲开雨水,也不必在大雪天躲在教室瑟瑟发抖。我只能直面这一切,但又心甘情愿地直面这一切。——此时说“只能”“心甘”也失去了准确性,毕竟我已经没有了情感。

以下是它的口吻

我把自己身上斑驳的砖头化作了一幅壮丽的图画,上面刻有我的每一次难忘的经历,从初生到第一次风雨,到第一次直面伤害,希望到来的人们,能够尽情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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