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关上窗户后该如何行走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今天算是体验了一回关上窗户是什么感受。一出门我就很慌,因为自己对北大附的校园还不是那么熟悉,只能靠平常的回忆去想自己会走到哪里,可是当眼睛被蒙上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其实大脑内一片空白。好在身边有个在这里生活多年的同伴,让我能在一片五彩斑斓的黑色海洋中茫然无措时抓住一根浮木。

我们先沿着去东楼的路线走。去的过程中很意外的没有风,只有那片接近中午的阳光打在右半边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走在草坪上时,我用脚划了两下草,周围没有别的嘈杂声音,只有脚下的“哗哗”“沙沙”声。走过草坪,来到东门门前,摸了一棵银杏树的树干。以前没有仔细摸过,现在一摸,第一感觉是手掌下粗糙,沟壑万千。仔细滑动手指,它竟然有着坚硬的海绵的触感,干燥却有一点点滑。

放弃了去东楼里,又向北楼探去。走到西楼与东楼的交界处,再往北楼的方向走几步,就能感觉身上的阳光逐渐褪去,变得有些冷。风又回来了。去北楼之前先走到了那片秋千的地方。我摸索到一个离北楼门口更近的秋千,它上面整条铁链都用胶布包了一圈,逐渐往下摸,当铁链“分家”时摸到了冰冷。真的很像铁。有一点锈味。摸到了秋千的木板座椅,比那棵银杏树光滑了许多,应该是被打磨过很久。侧面没有刷上漆,但坐的地方刷上了漆,感觉是把原先木板上的有些细微的坑坑洼洼的小地方都填满了油漆。同伴推我在秋千上荡了一会儿,很神奇的一点是,蒙着眼睛荡秋千就不会感知到自己究竟荡了多高,只能体会着身体与引力的轻微拉扯。听见锁链“嘎吱”“嘎吱”的响声,突然觉得像某种鸟儿的叫声,尖利刺耳。它里面肯定有磨损。

然后向北楼走,摸到了墙壁。比那棵银杏树还要颗粒分明、凹凸不平,还有一点黏。摸着墙,顺着残障人士专用道向上走,上坡——到平地上。一点一点往前够门在哪里,摸到了。门是光滑的玻璃,门侧面有一排粗但密集的毛。走进北楼,听到下沉剧场里传来歌声。大概是合唱课,但只传来一个较整齐的女声,唱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伴着悠扬的乐曲走向屿汀前面的长廊,摸到一张张相片。它们的边被较宽的纸张包裹。摸到麻绳,摸到有一点扎手的图钉。麻绳在小小的图钉上绕了一圈。

该回城了,不过途中又去摸了饮水机。“热水”与“冷水”键在手指的不断摩挲下有些晃动,微弱的“哒哒”声伴随按键的晃动传来。不小心按响了“冷水”键。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只有清脆的那一声“叮”回荡在整个北楼大厅中。我下意识以为我把它按开了,但等了一小会,没听见安静的水流落下,也没有听见机器轻微的轰鸣。还好没开。

插曲过后,继续向前。碰到两根在记忆里有的大方柱,表面很光滑细腻。出了北楼。该下台阶了。同伴提醒我离台阶还有一段距离,但我害怕距离过近,立马开始用脚一点一点蹭过去,试探前方的路。平安度过。接着就是一段平坦的路了。因为蒙着眼睛,竟然产生了一种这条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错觉,让我有点恍惚。在黑暗中,时间被莫名拉长了。

意外总是在没有想到的时候发生。我是个方向感很弱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我逐渐偏离了“轨道”,左脚下地面忽然一变,踩到往东楼上坡的前一小节坡,差点摔倒,还好同伴在旁边扶了一把。我跺了两脚,它发出了沉闷中带一点点清脆的声音。特别像踩在草坪旁边的木质长椅上。走到西楼与东楼的路口,又出现了阳光,温度似乎比刚刚更高了一些。一阵大风吹来,想刮跑我脸上的碎发,身上的温度反而降下来一点。

终于到了终点。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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