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我们共同追寻的纯白(终稿)

致敬我们共同追寻的纯白

1870年。

//困扰

夜晚漆黑一片,寂静的林叶里只能听见鸦叫。身着军绿色夹克的伊德踩着钟点沉闷地迈着步子。昏黄的夜灯里,武德将军摆弄着手上的钟表,玩味地把玩着,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伊德同志。”或许是高度紧张备战多日的原因,两个人的表情都不轻松。只是相互寒暄一下,武德便切入了正题。“你既作为间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获取情报——弑敌只是次要的。”说到这里,武特将军望着神色凝重的伊德略轻蔑地笑了一下。

“法军的军官弗兰茨手中掌握有一段行踪地图,若是在意料内,那地图应当随身携带在他的身上。这次突击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他们的驻军甚至不足咱们军队的十分之一。你需要找到他,夺取情报。为避免后患,人质你自行处置。明白你此次行动的任务了吗?”

伊德几乎在他落口的同时答应了下来。毕竟是在军营中土生土长扎根二十年的兵。从伊德记事起,他就生活在武德将军的照顾之下。在伊德眼中,武德将军像是成长道路上的指引者。武德将军的每一句言语,每一个命令都如圣旨一般重要。

武德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必胜的决心,欣慰地笑了。

“我知道你对弗兰茨军官恨之入骨——没有人不恨他。他是魔鬼,是杀人狂魔,他杀害了你的父母,炸毁了你的家园……”武德说的那么真切,仿佛是他的家乡被掠夺一般。

听到“家园”。伊德微微愣神。武德从他记事起就告诉他,他出生在普鲁士和法国国界线杜姆斯特丹小镇的废墟中。法军在那里烧、杀、掠、夺,伤及无辜,亲手伤害了他无辜的父亲,埋葬了他多病的母亲。是武德将军在战斗中将他救起,在普鲁士军营中将他养大。

伊德相知道,他一贯知道,从弗兰茨手中夺取情报简直是上天给予的荣耀。他是报仇者,为他自己,更为了和平与安宁。他理应感到神圣才对。只是,只是……

//

一道红色的光,顺着轰隆隆的声音,载着诅咒蔓延自遥远的大地,在伊德面前崩裂开来。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在空中像是百灵鸟一般挣扎了一下,再也没了声响。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炮声,以及人们的尖叫从四面八方四散开。邻居急促的脚步踩上踏板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房梁坍塌时木板击地声。这些零碎的毫无章法的的声音一呼一应,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哭喊,绝望地撕心裂肺地哭,双脚乱蹬,一时掌握不到平衡竟然直接跌到地板上,桌面上的瓷盘被磕碎在地上,一个个被弹起的碎渣被无限地放大,像是刀剑一般要把他刺破。

//

快走!快走!他跌落在了一个宽阔的手臂里。

那个怀抱很温暖。小小的他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个香蕉船里,他听到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此刻他却觉得像是母亲在抚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又是那首回荡不绝的歌,载着乡愁无比温柔的抚摸着他,像是平静的暖流汇入他的心里,赶跑了那些混乱的枪炮声。

Fern bei Sedan auf den Höhen,
Steht ein Krieger auf der Wacht,
|: Neben seinem Kameraden,

Den die Kugel tödlich traf. 

他的小嘴裂开,露出雪白的牙齿,笑起来了。

//

只是。伊德想起了困扰他许久的事情,这是他的秘密吗?是他沉淀的心事。

他总是重复地做这两个荒唐可笑的梦。说它荒唐,伊德从来没有看到过炮击的场面。说他可笑,伊德自幼丧失亲人开始,从来没有家,从来没有邻居,何谈温暖的怀抱?

他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精神过度紧张,前些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抽象的梦,但只是一年一两次,伊德把这些关于战争的梦归结到自己丰富幻想的产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谁知入了1870年来不仅画面变得真切,次数竟也越来越多了。

他被这两个梦折磨着。 家园的画面太真切了。真切到每次做完梦之后都会留下细细的汗珠,悸动的心跳,然后放大的瞳孔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却什么也找寻不到。

“好啦,去做个好梦吧。”武德将军看着发呆的伊德,平淡的对他说。

伊德走回房间,睡在白色踏板的床上,飘飘忽忽地,又是那个熟悉的场景。

宽阔的手臂有浅浅的橘香,抱着他的人又在为他哼唱一首他听不懂的歌,旋律还是那么温柔,只是那加剧的颤音让歌曲的旋律似乎又多了一丝忧伤。

这是伊德今晚的梦。

 

//相逢

硝烟四起,空气中漂浮着的难闻的火药味夹杂着一场混战之后的荒芜。普鲁士的战队精神抖擞象征着他们预谋已久的胜利正激昂地鼓舞着每一个人。这些士兵像是猎人一样贪婪地缴获他们的胜利品,同时四处扫描着猎物的踪迹。在这处重要的据点中,他们不能放过一人。

伊德正是这其中的一员。他寻找着画像里弗兰茨军官的踪迹。

约莫是下午四时。空气沉闷的像是蒸炉。周围的杨树那么笔直的挺立,挺立的雪白,挺立的干净,但它们的枝干却扭曲着像是恶魔的双手缠绕在一起,要把人抓昏。

他走了很远,不愿直视那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陌生面孔。空气中的腐臭味让他难受的发呕。他沉闷地向西走着——那边是法军的据点。

一条羊肠小道的始端,伊德敏锐地发现泛着油光的泥土上有着人的脚印。他顺着脚印的方向走进了一片茂密的松树林。

身着蓝色军衣的军人靠在杨树的背后。伊德走上前去。从他身着的蓝色军衣来看,他一定是一位法军的敌人。他的军服上面有金色的条纹,昭示着他的地位并不普通——至少是位司令。那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他的腿上坍了一团棕黑的污泥。他的脸色苍白如雪,正轻轻的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当伊德走近,那方形的脸,细长的眉毛下被光照射着的浅棕色眼睛,以及满鬓棕灰色的胡须,让伊德心跳加速了起来。这个人的面部特征与伊德手中弗兰茨的照片太相似了,接着,伊德看到了他左耳上的黑痣。伊德得到了答案,他就是弗兰茨!

他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敌,是杀害无辜百姓的魔鬼。是民族的敌人,是地狱之火酿就的躯壳,是无数家庭的掠夺者。他回忆着武德将军的话。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喷出了愤怒的火焰。可当伊德望向他的眼睛时,这个人眼神里的一道光分明那么平和,让他想起了温暖的感觉——不!伊德。他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喊道。不要盯着人的眼睛看,不要陷进同理心的骗局,做你该做的事!

当他们目光相会的那一刻,伊德大声的冲他说:“交出你的情报地图!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言语是最能给予人勇气的。此时伊德便像是那万世之主一般骄傲地昂起头颅,一种制服者与被制服者的优越感在他心里熊熊燃烧。

弗兰茨不紧不慢的抬起了头颅,看到是一位普鲁士士兵,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处决。谁知这个人会如此幼稚呢?他掏出一卷烟管。表露出“你若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的意思。“你直接来夺也罢。情报就在这个烟卷里。我只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请求你赐予我一个善终,我愿意去天堂与我的小女儿团圆。她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伊德犹豫了一下,不敢相信这来之过于容易的胜利果实。“你最好不要欺骗我,我没有恶意,甚至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没有在欺骗你。”弗兰茨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一切都结束了。”这回,伊德相信了他。

他跳上去夺取那卷烟管,忽然望到了弗兰茨手指正在轻抚的他左手腕上的字迹,是paix。

 

//涌现

伊德愣住了。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腕,一个常年带着的手表下,相同的部位,相同的字迹裸露在那里。

武德将军曾经告诉过他,这是诅咒。让他藏起来,用厚重的手表把他压住。不要让别人看见,不要让别人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与诅咒相安无事。

“这个诅咒只有我才有吗。”

“是的,不幸的孩子。”武德将军对年幼的伊德说。“愿神保佑你。”

可这次。伊德看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标记,冥冥之感让他不相信这会是巧合。正当他努力去想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弗兰茨已经开了口。

“你出生在杜姆斯特丹?你叫什么名字?”弗兰茨凝视着伊德,目光深邃而专注。

伊德没有吱声,警惕的看着他。

随即弗兰茨苍白的脸露出了一丝平和的微笑,他望着伊德手上的标记,显然涌起了一段别样的记忆。“哦,我忘记了,你那时候还没有名字呢。我给你取名叫麦克——”

“我的名字是伊德。”伊德刻板地说。他脸上紧绷的肌肉似有松弛,从警惕变成了疑惑。

“——母亲去世后,已经三十年没有回过家了。听说我离开后那里又发生了战争。你怎么成为了一名德国士兵呢?——伊-德。是这样念吗。”

弗兰茨看向了伊德的绿眼睛,“——纯正普鲁士血统的眼睛,养你的时候我还太小,竟然不明白。”弗兰茨看着伊德那样澄澈的眼睛里仿佛有深潭,笼罩在雾里。或许是看到了伊德的迷茫。弗兰茨收回了他的笑容,温柔地注视着伊德:“你不记得我了吗。”

伊德想起了自己的梦,想起了梦里温暖的怀抱,但他又看向眼前的人,是弗兰茨。是杀害他父母的人。

伊德扯尽了心力,像是嘶吼,嘶吼的不是恨意,而是发自内心的迷茫。“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你是弗兰茨!你是杀害我父母的人,摧毁平民村庄的人!我是来拿你的地图的人!”

弗兰茨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了。他的眼窝垂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出乎伊德意料地,一段悠扬的歌声再次在他的耳旁响起。

“在远离色当的高地上,

一位士兵正在站岗。

他站在一位被致命的子弹击中的同志身旁。“

他的嘴唇轻轻的耳语。

你,我的朋友,会再次回到家中,

你会再次看到你的家乡……”

伊德确认的是,这是他梦里的歌,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哼唱着这首歌。是弗兰茨在唱歌。

这一团音符,搅动着他大脑里的某一部分。伊德的脑海里涌现了一幅幅跳跃的画面。那画面很久远,但依然充满活力。伊德的回忆像河水一般流淌着,涌现着……

黄昏时的废墟中是寂静的可怕,自己哭着望着石板中涌起的一缕烟。涌现了一场暴雨敲打着窗子,他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左臂里,听那位哥哥在轻声念书。

想起了一个夜晚,当自己在睡梦中看到张牙舞爪的怪物时,外面的枪炮声将他惊醒。他听到邻居混乱的逃跑的声音,听到碎瓷片落地的声音,听远方的炮火像连绵的惊雷。

然后他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就像是梦里那样。他们跑出去,穿过群山,跑到了村尽头的小山丘。伊德躺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外面的战火渐渐平息。

然后,就是那段歌声。以及在夜里用荆棘枝刻下的paix。

让他在战火中听到平静,让他向远方眺望时能看到埋藏在阴霾下的蓝天,看到未来的希望,让儿时的他相信这个饱受战火摧残的小镇有一天会升起太阳。

//

卢米埃哥哥,是你吗。

伊德空缺的儿时记忆被唤醒,自己大抵是五岁以后才来到了普鲁士军营。在这之前,有那样一位哥哥将自己养大,像是一道光一样,在战火中为他照亮了一条活下去的路。那位哥哥,此刻就坐在自己的身前。

“可是……他们都说你是杀害我父母的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回轮到弗兰茨迷茫了。“事实上,我并没有见过你的父母。是普鲁士的军人对你说的吗,伊德。”

“我一直以为杜姆斯特丹小镇会相安无事。伊德,我愧对你,因为我没有履行对你的诺言,我没有在每个夏天回来看你。你一定好奇我后来去了那里。我投身了法国军营,就像佩妮邻居告诉你的那样。为了让世界上少一些生在战乱里的孩子,少一些饥饿和恐慌。”

“很高兴看到你还是一位年轻的战士。战争永远是罪恶的,伊德。人们在其中被蒙蔽着。战争是时代的一粒灰,带来的危害压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看似海誓山盟的征程到头来每个人都是待宰的羔羊。那么,你看,一条国界线把我们彻底的分开了。而我们原本是家人。“

伊德没有完全听懂。或许他还年轻。但他知道自己的前半生收到了某种欺骗和无意识的相信。他改变了念头,刚想要和弗兰茨一起逃离——

 

//哀歌

羊肠小道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吱呀的声音,有人走近。

不同于弗兰茨的平静。伊德昂起了头颅,警觉起来。之间杨树后面冒出了几缕墨绿色的身影。弗兰茨向伊德示意,可以处决他了。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不要害怕。那抹眼神告诉他。

墨绿色的身影像是墨水一般涌进,伊德辨认出来,是收尾战役的武德将军。以及几位随从。当武德将军与伊德愤怒的眼神相会时,吃了一惊。随后武德看到了歪倒在杨树下的弗兰茨,看着伊德,更是摸不着头脑。但他要保持自己的将军风貌。

“伊德,把情报地图给我。“武德将军平和的言语中隐藏着惊天巨浪。

“我不!”伊德站起来,跨步到武德将军的面前,二十一年他第一次站的离他那么近。第一次用充满仇视的眼睛看着他,指着他的鼻子。“你个骗子,骗子!”

武德的笑容僵硬了。

“杀掉弗兰茨,伊德!不要相信这个混账给你灌输的任何东西。现在!立刻!把他杀掉。”

“我!不!伊德满脸通红的脸上冒出愤怒的火焰,我宁愿杀掉你!武德,你在利用我,利用我!”

武德认识到了自己的权威已经在这个年轻人的心里消失殆尽。他正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话,伊德,我现在不想杀你。”

但伊德的怒火还在继续燃烧。“你从小把我关押在普鲁士的军营,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来自哪里。一切有关法军的消息都是谎言。我不杀弗兰茨,他至少是个真人。而你是个假人!你冲着我来!冲着我来啊!”

武德身后的随从已经举起了枪,武德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向身后的随从摆手。

伊德勇敢的和他对峙着,不使用武器,而是在用眼神和心灵。

弗兰茨盯着武德的眼睛,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武德将军,久仰大名。依我来看,咱们都是可悲的人那!“

武德不解的盯着弗兰茨。弗兰茨仍然是那抹讽刺的笑:“你的绿眼睛,多么高贵的普鲁士血脉呀。而伊德也是这样一双绿眼睛。你们的眉眼那么的相像……”

“那么,武德,我想我猜到了你的身份。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啊。武德。那么,伊德的母亲呢?”弗兰茨刺得一针见血。

空气凝滞住了,一秒、两秒、三秒。武德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雪白,最后变成了铁青。他下定了决心抬起枪扣动扳机,就在子弹发出的那一瞬——

他看见伊德背起弗兰茨向着远方跑去,弗兰茨的半个身体倾倒在伊德的背上,可仍有敏锐的余光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他用下最后一抹力气拍了拍伊德。“快跑!快跑!”随后,弗兰茨用尽力气从伊德的背后滚落,顽强地拖着他一条糜烂的腿向着武德冲去,砰地一声,弗兰茨被子弹击中了大臂。又是两声。弗兰茨依然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枪声蠕动着,那是他的归宿。所以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再怕了。

在他闭上眼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好像来自远方。

弗兰茨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空中一片杨树叶飘落,顺着黄沙漫天飘转,打着转落在了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覆盖在了弗兰茨将军的身上。

武德抬头望去。伊德消失在了杨树林尽头的路途里。

 

//尾声

伊德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目光所及之处再也没有一抹深蓝和墨绿的身影。直到杨树林和松树林变成了掩映的群山。

伊德悲痛地想象着着弗兰茨最后的身影——或许很平静。他喊着卢米埃哥哥的名字,听着这个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又想起他的愿望是与小女儿团聚。阿门!愿他在他的归宿一切安好。

战争真的是罪恶的啊!人类之间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发动战争呢?真真从上到下,数不清的人成了待宰的羔羊,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伊德想着,自己的过去永远的奠基在过去了。他听到了水流的声音。想着或许能在不远处寻找一处人家。他才二十多岁,还年轻,在他的眼中,他还有未来。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当伊德抬头像天空望去时,澄澈的密云掩映着,层层叠叠,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伴着蜜桃粉的纯粹,如梦似幻。

他向着远方望去,一群和平鸽正飞过澄澈的云彩。

 

作者阐述:

本人对普法战争的了解并没有很多quq战争的灵感来源于第二次明信片的三个词。只是单纯的感兴趣,这种模糊的对普法战争的深刻印象可能追溯于小学五年级的一篇课文,都德的《最后一课》。

关于本篇习作,尝试把人物过去的所背景在行文过程中一点点揭示。人物背景的概述版如下:

伊德出生在普鲁士和法国国界线杜姆斯特丹德小镇的废墟中。他出生3个月后母亲就在一次征战中被枪杀害了。小伊德在废墟中嚎啕大哭时被哥哥卢米埃捡起。因为是国界线,这里的战役很多,每次外面电闪雷鸣,火光四射,哥哥卢米埃会抱着他逃走。他在战火中安慰他,养活了他和年迈的母亲。在小伊德眼中,卢米埃哥哥是像光一样的存在。卢米埃哥哥从小教育他要相信人的意志一定能克服苦难。要相信正义,相信和平 ,在他的手腕上留下paix的印记。
伊德三岁时,看上去一切都生机盎然,战争不再像几年前那么频繁。在卢米埃的母亲去世后,卢米埃将伊德交托给邻居后去了远方。卢米埃告诉伊德夏天的时候他会回来。他们说卢米埃哥哥去参军了。谁知不久后战争再次降临在这个不幸的小镇,邻居抛下小伊德落荒而逃。伊德被普鲁士士兵发现他的绿眼睛中流淌着高贵的普鲁士血统,于是他幸免于难,被抓走了。
所以从伊德记事开始,他生活在普鲁士的小小军营中。刚到这里时,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模糊起来。在这里,武德将军像一位慈父一般抚养他长大。他告诉小伊德他的身世,告诉他法军的士兵是如何做些惨无人道的杀人口径的,告诉他他的母亲是被他们杀害。伊德此时已经慢慢成长,脑子里开始装事了。他相信武德将军。关于伊德的真正身世,大概率是武德的私生子。

(希望我揭示明白了quq)

人物姓名——卢米埃的含义是法语的“光”;弗兰茨是将军的名字。paix是法语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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