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大坑洞(梦初稿)

2019年11月13日 周三 晴

今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紧急通知,要求我去调查一个在喜马拉雅山脉脚下被发现的大洞。我作为一名科研人员,很少会被叫去干这种苦力活,而且这回的这个研究对象从简介上来看也很平庸,只是“很大、很深的洞”,所以说实话我感到很纳闷。不过毕竟是上头的指示,为了避免又像上次一样差点丢了饭碗,我还是该听话就听话吧。

下午一点一刻,我到达了目的地。这时我才发现,简介的话的确非常的精炼、到位。这个洞是真的很大、很深。而且……怎么说呢,有点太规整了。我双脚一落地,周围就跑来了几个工作人员递给我了一些有关的资料。这个洞是在昨天早上被四个登山爱好者(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登山,真离谱)发现的,而且他们四个拍照发完推○之后就失去了踪影。从现场痕迹来看,大概是到洞里去探险了——多半是没命了,好奇心害死猫啊。然后再是这个洞本身的数据:洞口是一个直径1000米的完美的圆形——精确的1000米,现在已经确认到微米级别没有任何误差;内壁非常光滑,且呈黑色;洞整体呈完美的圆柱形,目前也没发现厘米级的误差;最让人震惊的是深度未知——在早早二十年前,人类就已经发明出了能精确到0.1埃级别的深度仪,就是一个大约一平方分米大的圆盘,发射一束能控制速率的光,利用时间差和光的吸收度来探测任何一个深坑的深度——前几年甚至发明出了能够透过固体的精确深度仪,然而这个洞却从昨天被那几个登山爱好者发现并放置了一个深度仪到现在都没有接收到任何光反射,也就意味着如果仪器没出问题的话,这个坑的深度早就已经是天文单位了。这实在有些让人困惑。

不过说实话这也没什么可怕的,下去看看也不至于没命。那几个登山的显然是因为只是打算来登山就没带应急装备,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虽然我本来是没什么心情理这个破坑的,但是现在还是有点小好奇,而且这玩意的研究报告没准能水不少呢。于是我和周围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带上几个电池发电的手电筒和一个硬十字镐以防不测,顺便带上对讲机,只要没信号我就赶紧上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之后,我便再次开启核动飞行器,缓缓进入深坑。

进入深坑大约十几米之后,我就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头顶的光亮变得越来越不起眼,周围的纯黑色的、渗人的墙壁更是像在恶作剧一样。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而颤抖了一下之后,我下意识地打开了身上的自热服和探照光。但光照在墙壁上时,仿佛并没有照在上面,而只是源源不断地把光子送给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然后——被吃掉?总之就是这个探照光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我看得清楚自己身上都带了什么东西。

“听得到吗?完毕。”我拿出对讲机,问了一下。

“是的,先生。完毕。”很快就收到了回复,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也是,这才 不到20米的距离。于是我开始边继续缓缓地下降,边用指头尖的核动光照着这墙壁进行检查。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大概下到了三千米的深度,对讲机已经开始有点发挥不了作用了。毕竟是上个世纪的玩意,果然不好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里的环境还真是非常恶劣——或者说是非常诡异。周围的空气已经冷得离谱,就算是我这顶配的核动自热服也扛不住寒流,我不住地打喷嚏、打寒战,鼻子也吸溜吸溜的;墙壁一如既往地、让人绝望地单调、光滑、渗人,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杂质,甚至也没有水,或者是什么从洞口飘落的雪花。这还真是有些让人沮丧。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回办公室里拿点靠谱的装备再来勘探一下,毕竟——

正当我打算加大飞行器的动力,回家睡个懒觉的时候,一切仿佛都被切断了。

灯,灭了。核动光照,灭了。对讲机,失灵了。飞行器,灭了。我仿佛身处于一团连黑暗都不是的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之中,我既没有静止、也没有运动,只是不存在。紧接着,我感受到了自己在运动。我处于失重状态,我在不断地坠落。这时候,我才真正地意识到,我身上的一切都失灵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都失灵了。愣了大概半秒钟,我便拼命地呼救:“救命!!!啊啊啊啊!飞行器坏了!救命!!……”但周围甚至连回音都没有,只有虚无、坠落。我沉浸于对虚无和未知的恐惧和绝望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突然间以每秒钟几百米的速度直接砸在地上,全身炸裂开来,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幸运的是,我是个胆小鬼,所以还没等我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我就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现在想来应该只是被冻得,毕竟自热服也失灵了)。

然而更幸运的是,我也没有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呈“大”字形躺在一片冰原上。刺眼的阳光照在这片赤裸裸白茫茫的大地之上,我先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这地方似乎比刚刚那个地下不知道几千米的洞里要暖和一些,然后用手撑着冰面慢慢地站起身来。我的头很晕,视线也很模糊,只能看到一望无垠的白色的冰川——还时不时会被反射出来的阳光晃到眼睛。

我的思维非常混乱,各种各样的问题浮现在我的脑中,我甚至没有办法把他们组织成语言一一地问出来。但我的本能清楚地告诉着我,我得活下去、我得回去。让我感到惊喜的是,我身上的设备又能正常工作了。于是我打开自热服和飞行器,在冰原上紧张却又像无头苍蝇一样地来回搜寻着。

当来自全身的以及精神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几乎完全占据了我的意识,让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行动时,远处的一个既陌生、又熟悉洞口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呈规整的圆形的巨大的洞口完美地出现在冰原上,散发着诡异的黑光,与周围刺眼的白色冰川形成鲜明的对比。尽管我的记忆功能已经没法再让我想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的意识——最后残留的意识告诉我,那是把我带到这片绝望的恶魔,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带领我逃离这里的希望。我用尽最后一点我所能控制的力气,慢慢地移动到洞口,然后闭上眼睛,关掉飞行器,纵身一跃……

我又醒了过来。但我似乎并没有感到很惊奇,甚至有些熟悉。周围是一片并不茂盛的草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隆起的如粗大的宝剑一样插入云霄的银白色山峰。我又回到了喜马拉雅山脉脚下。我沉浸于幸福感、喜悦感和解脱感之中,并开始在大脑中整理我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但不到半分钟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我回到了原来的洞口边的位置,但是……大坑洞已经没了!而且,周围那些一直守在这的工作人员也都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点有人来过这里的迹象都没有。难道是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们把这事忘了?于是我急忙打开飞行器四处搜索,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突然,我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有一个好像是来旅游的年轻人。于是我飞过去,冲他打了个招呼,但丝毫隐藏不住我心底的不安,急忙问道:“那个……请问这里是哪里?”

“额,那个就是喜马拉雅山啊,”他迷茫地指着远处的山。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这个,这里的那个大坑呢?你没看见吗?直径有一公里的大坑……还有周围有一堆人?”

他被我吓到了,向后退了半步,提防地看着我,慢慢说:“没……没看见……没听说有什么坑……”

“啊,啊……”我似乎完全没组织好语言,于是稍微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想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现在,是什么时间?包括日期。”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表,说:“2019年11月13日,下午一点二十五分。还有什么事吗,我还得去赶待会儿的一个大巴车……”

我没有理会他,再一次被恐惧与绝望所包裹——

2019年11月13日,下午一点二十五分,正好是我进入洞口进行调查的时间!

作者阐述:这个故事是有很多个梦串在一起形成的,主体是一次在雪山下发现的大坑(印象里跟这个坑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完全超自然形成的,也说不明来历),然后我跳进去刚开始缓缓下降,然后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正在慢慢往下走的时候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坠落下去,然后失去意识,这第一个梦就结束了。当时做完这个梦我就差不多醒了。然后我就很好奇这玩意是啥,就想有个后续,但也没怎么多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很多。然而后来我又做了一次这个梦,结果这第二次我在坠落之后过了很久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洞口,只是洞口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雪山,周围没有人,而且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不自然的压抑感和恐惧感。我醒过来之后就打算把这个连在一起,并给出一点合理的解释。但中间那段坠落之后的空白我一直没法填充,后来又做了一次在冰原来回漫步的梦,就觉得这个意境挺合适的,还能和之前黑咕隆咚的坑形成对比,所以就拿这个当中间的衔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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