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ness(感官代偿观察笔记)

我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脚底被坚硬的地面稳稳托住。我猜那是柏油路面,只有沥青和混凝土会带来这么倔强的坚硬,仿佛摔倒的话会擦掉一层皮涌出汩汩不断的鲜血来。走了几步,温暖的空气柔柔地把我抱在怀里。明明已经入秋了,但是在遮盖之下我仍然能感受到日光的耀眼和灿烂。我的脑海从一片混沌模糊的黑暗变成了柔和不刺眼的乳白,光线洒在我的胳膊的皮肤上。

再走几步我听到了木头的闷响,地面忽的变成了轻飘飘的感觉,空心的,不坚实的。清新的气味飘飘悠悠地钻入鼻腔,弥漫开来像是把我的头脑清理一新了。那不是什么甜美的气息,就是随处可见的藤萝树叶的气味,但是走在一块块木板拼成的并不严丝合缝的木板路上,闻到这种味道,却使我置身树林之中,站在架在林间溪流之上的木栈道上。些许的光线试图穿过层层的叶片,却大多被阻挡住,在藤萝之下只有凉爽的感觉。时不时有一缕淡淡的微风卷着清香拂过我的脸颊。

再走几步,迎面是一股热浪,不属于九月份的蒸笼一般的闷热不由分说的裹住我的口鼻,我的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了。刚刚凉爽的清风仿佛只是一个幻觉,已经从我想象中溜走。伴着这令人烦闷的感觉,我一脚踏到了草丛中,不踏实的软绵绵的感觉一下子袭击了我。有些扎人的青草擦过我的脚踝,我感觉每一步都悬着,下一步就会踩到云朵上,掉进一个忘记盖上井盖的洞里或者落到虚空中。别扭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我重新踏到坚实的沥青路面上。

我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穿过门廊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寒意未经允许便兴高采烈地沿着我光裸的胳膊爬了上来。我嗅到刺鼻的味道,是生化试剂,某种酸或者醇类,走进走廊便扑面而来。这条走廊我是熟悉的,再加上对于那种人工准备的气味的避之不及,我很快便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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