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悬崖边奔跑

每个人都担心下一步是不是深渊,这与你无关。当一股热流形成屏障,穿透你的头顶,你是最无辜的人,无辜地站在世界上最恐怖的瀑布之沿。无边的壁障似乎马上就要从瀑布中生长起来,愈长愈高然后又突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广袤的田。田野上有一片森林,但我找不到树,森林没有树,但是有鸟鸣声,所以我知道那就是森林,只不过没有树罢了,谁说森林一定要有树呢?

孩子们的声音,远远的,远远的不知道在哪里,但我想我应该不是孤独的,因为孩子们的声音。我也是一个孩子,一个无拘无束的,在田野上奔跑的孩子,那个世界是粉色的,一眼望不到头,我走到一片高地,通向高地的是一座木廊桥,走上去会哒哒地响。在那片高地上我第二次闻到了草的味道,那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一片围栏里,我蹲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草在晴天也会有这样的味道。从高地上应该可以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个可以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一块石头上,我和你们以为的整个世界对视。很快,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块瓷砖,我讨厌瓷砖,但是在我发现它之前,世界就还不是瓷砖。那块瓷砖打破了一切,欺骗了所有人,替代了原本的世界。我只能离开。

又是一段桥,木桥,一个不算高的台子。几具冰凉的金属圆柱矗在上面,但寒气并没有涌过来,只是淡淡的冷。站在上面,熟悉又陌生。现在想来这种感觉倒又让我忆起那段路,好斜好斜的坡,像是马上要滑落进深谷,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斜坡。路也好长,石块从路旁长出来,长得很整齐,把路和一切黯淡、明亮、寂静、喧嚣、都隔绝开,路就是路,好长的路。我好像已经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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