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音(终稿)

我站在陆地上,天空是黑色的,周围尽是熟悉的声音。

我向前望去,那是我家所在的那幢楼的单元门,正对着我的是一个熟悉的光点,是几十年如一日辛勤工作的吊灯,我几乎每天回家都会看到它,它发出暗黄色的光,那一刻门口的那盏灯比平时明亮许多。

突然有一种力量驱使着我走向前去,我能闻到邻居家传出的气味,好像是在煎炸食物,那种味道让人有安全感,我想要快点回家,恰巧电梯坏掉了,我不得不从楼梯上楼。

我家住在5楼,伴随着小狗的叫声,我清楚的知晓我到达了二楼,我便一如往常的瞥一眼他门口的收费单,叹一口气向上走去。不知过了多久,我上了一阶又一阶楼梯,却迟迟不见熟悉的声音,楼道里的灯一闪一闪,黯淡了许多。

 

灯灭了,熟悉的台阶变得陡峭,楼道四周的墙壁都消失了,忽然周围空旷了许多,那一个空间里好像没有天花板,我抬起头,却怎么也找不到上面的楼板,远处一片黑暗,我像是进入了一个无边界的大盒子,几百个高高的房门整齐的排列在墙上,望不到边,门的缝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还来不及呼吸,阵阵寒风就带走了我衣角仅存的温度,地面变成了黑色,目光所及之处,满是光滑而清洁的玻璃,一阶一阶楼梯有了棱角,排列成了一个极端整齐的艺术品,我身后仅有的窗户变得狭窄,诡异的蓝色月光强硬的穿透玻璃射在玻璃地面上,反射在视野中的光线是寒冷的,刺眼的蓝光让我不得不闭上双眼。

熟悉的声音消失了,我大声呼喊,回音响彻整个空间,我侧着身体仔细聆听,生怕漏掉了混杂在回音中的其他声音,无奈没有应答。

“他在那! 他在那! ”

一个声音高叫着,尖锐空灵的音响几乎压过了围绕我的所有回音。强烈的直觉让我拼尽全力的向上奔跑,我意识到现在没有选择,我只能逃。我只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想躲进到墙壁里,暂时隔绝那些声音,哪怕是永远不离开,甚至永久埋葬在此地。

“我知道你想去哪?我带你去!”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你不应该向上走。”

“你应该推开右侧的门。”

“听我的没错!”

一时间千千万万个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它们有的温柔,有的浑厚,一些声音萦绕在耳边,又有一团声音夹杂着风声快速略过空间,留下细微的回音。那些声音不断的向我袭来,时近时远,他们胡言乱语,毫无逻辑。

我紧紧闭着双眼,捂住我的耳朵,我害怕周围的一切,并且想要在安静的时候迅速逃离。

我坐在地上,那些声音久久不能停歇。地面越来越冰凉,我震颤着,哀求着,但更应该做出决定。

我逐渐开始试探,放松身体,那些声音毫无改变,还是各说各的。我将手拿开双耳,也只是听到了更多的声音,渐渐地,我试着用双臂轻轻“滑过”离我很近的声音,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我鼓起勇气睁开双眼,逐渐站起身来,大声呼喊,可周围还是那样。

我开始顺着楼梯向上跑去,一个又一个新的声音从耳边划过,那个空间也慢慢缩小,墙壁也缓缓向我靠近,楼道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一扇特别的门,我不顾一切,推开了那扇门,就在那一刻,那些声音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轻柔的暖色光告诉我,我终于回家了。我像往常一样和父母说话,摆弄着房间中的种种物品,一切都回到了平常。

我探向窗外,天空是黑色的,周围尽是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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