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两个男人的故事(还没想好大名)

## 楔子:
讷人又一次从噩梦中苏醒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陵园中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久。战火声息了,喊杀声止了,一切都那么平静,就如一开始一样。
“汝当铭记家仇族耻,学文习武,伺机而动!”占筮降瞩总是那么说,他是占筮讷人的父亲。占筮一族本是华州的原住民,族人奉天道,世代行占卜,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萤刹一族的铁骑踏破了他们美好的家园建立了萤刹国,占筮族被迫做起了萤刹族的巫师,并位列萤刹族所划定的“三流人”之最后一流,第一流是以“白罗氏”和“乌罗氏”两大皇族未代表的萤刹族人,第二流是同萤刹族一同侵入华州的其他夷州族人。降瞩的父亲是占筮族首领,在他年幼时便牺牲在对抗萤刹族的战斗中,降瞩被兄长降均扶养长大。为了抑制占筮一族的反心,萤刹王白罗垚封身为首领的降均为五品国师,赐蛮荒道为占筮一族世代的居处。
白罗垚在萤刹国建立不久后去世了,他的儿子白罗权继位,降均不久后也深染恶疾。降均临死前将弟弟叫到榻前嘱咐道:“吾死后,弟切莫忘家仇族耻,卧薪尝胆,伺机而动!”之后便咽了气。降瞩悲痛下发送了兄长,降均一生并无后代,降瞩作为仅剩的占筮宗族人继承了五品国师之位,后来结婚生子,儿子就叫讷人,讷人的母亲在他四岁上死了,他被父亲带到八岁时皇帝白罗权发布喻旨,命所有地方首领都送自己的长子进京入御校学习,一年始归家一次,讷人就成为了诸多质子中的一员。
离家那天,降瞩眼神坚定地望向讷人,拍拍他的头道:“吾儿此去不知何日方归,吾有一言诫汝,汝当谨记于心,莫有片刻相忘,`敏于事,讷于言,独善其身,卧薪尝胆`。”随后亲手将儿子抱上了马车,招招手,让车夫赶路了。讷人坐在车里,回头望向仍然直挺挺站在路边的父亲和一众占筮族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掉,那天他便暗暗发下一个毒誓“我一定不能辜负父亲还有族人的期望!”那晚将近子时讷人被放在了御校正门前,抬头望向高悬的“树人堂”牌匾,讷人颤抖地咽下口唾沫,然后深吸口气,迈着坚毅的步伐走了进去。
## 第一部分:相逢
翌日早课先生露了面,先生头戴黑色瓜皮小帽,身穿黑色丝绸长衫,一幅黑色小眼镜遮住了半个鼻梁,系条花白的长辫子,一缕花白的胡须直耷拉到脖颈,末端还用一条红带扎了起来。先生打开他的白瓷茶碗“轰隆隆”地吸了一口,随后啪地把碗盖一扣,大声道:“吾号文才先生,乃先帝垚时当朝第一学士,今吾为尔等之师,实尔等三生之幸耳!哈哈哈!”先生大笑了好一阵,随后才道:“那吾今日便先教尔等一首诗,权做破题罢!”说罢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就这么背完后,先生砸了砸嘴道:“下面吾一句尔等跟一句!”说罢又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学生们也摇头晃脑地跟了起来。背完后,一个学生便举手问:“先生,这诗何人所写,所叙何意啊?”先生不满地撅撅嘴,呵斥道:“尔只知这诗好便好,其余不必问!”随后转过身,吊着苍老尖锐的嗓音道:“吾过午考查尔等记背如何,倘有疏漏,竹板伺候!”说罢,背着手出了教室。
中午一过,先生果然叫学生排起长龙似的队伍,自己坐在凳子上,擦着竹板,一个一个的考。“黑云压城……鲳鱼肥!”一个胖小子答道。“哼,贪吃的东西,该打!”先生一边呵斥,一边举起竹板在他手心“啪啪啪”抽了三下,那小胖也“啊啊啊”叫了三声,先生打完随即指着墙壁道:“过去罚站!”那胖小子挪着步去了。下一个是个高瘦地像晾衣杆般的男生,只听那男生开始背:“半卷红红红红旗临易水水水水……”“够了!这样磕绊定未认真温习!”先生愤怒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照着晾衣杆的手心“啪啪啪”又是三下,“哎哎哎哎……”晾衣杆艰难地想喊,可先生没给他机会,连气还没等他出匀就把他轰到了墙边倚着。先生把衫襟一甩,端庄地往凳子上一坐,又考了起来。就这样考了半天都没几个人能完整地背下全诗,墙边男男女女早已挤了一排人。轮到讷人了,讷人上前深吸了一口气背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先生正摇头晃脑地听,讷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心里便气,恼道:“因何停下,提携玉龙后要干甚?”讷人又重复了一遍“提携玉龙”四字,但是最后三个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好啊,前面那么多都背下,就差最后三字,可见是半途而废之徒,该打!”先生说罢,从凳子上跳起,抓着讷人的手“啪啪啪”打了三下,可是除了竹板的响声没有任何其它声音,先生诧异地看向讷人,只见讷人紧紧皱着眉头,牙关紧咬,愣是没吭一声。先生火了,一跺脚,指着讷人吼道:“这目无尊长,不知悔改的孽障,如此能忍,我便要你忍个够!”说罢高高举起竹板,照着讷人的手“啪啪啪啪啪”狠狠打了五下,然而讷人仍然是强行忍住,没吭一声。先生哐地把凳子踢倒,喘着粗气,指着门口咆哮道:“简直是畜牲,畜牲都不如,给我滚出去跪着!”讷人没有说一句话,转过头,默默地走到门口,向着先生跪了下去。其实讷人岂不知最后那三个字是“为君死”,只是话到了嘴边便像刀扎在心口根本说不出。先生扶起凳子,继续考完了其他学生,然后走到墙边,背着手道:“吾明日仍要考察尔等,倘或尔等仍然背不下来,都如他一般!”说着指指讷人,随后道:“下学去罢!”那墙边本来一排头低得和鸵鸟似的孩子登时都抬起了头,跳着笑着蹭着讷人都往外去了。
讷人紧闭双眼跪着,先生从他身边走过,看了看道:“哼,朽木不可雕也!”随即摇摇头,仍然背着手走了。讷人这才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了。讷人摇摇头,站起身,正欲转头到水池洗一洗,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很疼吧?”随即感到一双温热滑嫩的手抓起了自己的手,抬头一瞧,眼前站着一个少女,正检查着自己的伤。少女叹口气道:“从来没见过文才先生发那么大火,他在爷爷跟前很老实的。”说罢抬起头看向讷人。讷人只感觉心中一荡,眼前的少女青丝如绢,扎着麻花辫,眉弯新月,面若桃花,朱唇皓齿,纤纤素手指若青葱,一席靛蓝丝绸长裙搭配银灰夹袄衬得她的脸蛋既可爱又可怜,最美的还是她那两只泛着秋波瞳色一蓝一黑的大眼睛。讷人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女拉起讷人跑向水池,细细地为他清洗起来,一边洗一边道:“文才先生学问很高的,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就是人严厉古板,服软不服硬。你也真是的,刚才听你明明都快背完了,怎么偏偏就剩三个字愣不说出来,先生打你也不认错,弄成这样……唉。”少女一边说一边把血迹全都洗掉,随后从自己兜里翻出一条手绢,先擦干了讷人的手,然后又投了一遍,细细地往他手上裹。“不过你真让我吃惊,那么疼都忍了下来。哎,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少女微笑着问,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我叫占筮讷人,木讷的讷,撇捺人,八岁。”讷人答。“讷人?噗嗤—好奇怪的名字,不过蛮好听嘞,那我以后就叫你讷人啦!我叫星頔,彗星的星,由页頔,咱们两个倒是同岁。”少女道。讷人点点头发出一句感慨:“星頔,好美的名字呀!”星頔脸一红,仍旧笑着说:“是嘛,那谢谢你喜欢我的名字啦!我出生那晚天上彗星雨落,爹爹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说罢看向讷人,讷人也笑着看向她,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这时,一个茶碗从远处飞了过来,讷人听到风声,来不及多想,拉着星頔快速向后一避,伴着星頔“啊”的一声尖叫和“啪”的一声脆响,那茶碗便成为地上一摊碎片。“你这厮艳福倒不浅,受了罚都有如此美人儿给你包扎!”一个猥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布阿丹,你要干什么!”星頔愤怒地问,身子不自觉地挪到讷人身后,手抓紧了他的衣襟,“他叫思旺布阿丹,比我们大三岁”,星頔悄悄和讷人说:“平日就仗着他爹思旺跋是三品临京巡盐御史作威作福,我真搞不懂怎么他这样的人也在树人堂上学!”不阿丹身上单披一件坎肩,搂着肚脐眼,穿着睡裤,脚底拌着蒜,抖抖索索,一连坏笑的贴向星頔,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正是先前的胖小子和晾衣杆。“妹妹,你怎么看上这般孬种,都被先生打到跪了,不如到你思旺哥哥这儿,哥哥疼你。”思旺布阿丹一脸猥琐道。星頔伸伸舌头道:“呸呸呸,他比你强,先生那诗你可是一句都没背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学那破诗做甚,能打,有劲儿才是最重要的!”思旺一边说,一边看向自己的大臂,炫耀般的甩了起来。“别臭美了,他被先生打了八下一声没吭,你才被打了三下就吼得杀鸡似的!”星頔道。布阿丹一听这,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两步走近讷人,抬手一揪讷人的脖领子,单手就把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这厮,被打一顿倒显出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抗揍!”说罢,把讷人往后一推,讷人退了两步,稳住身形,急忙对星頔道:“星頔,快闪开!”星頔往旁一躲,布阿丹的拳也已经到了讷人面门,讷人一错身,躲过一拳,用脚尖在布阿丹后腿一绊,布阿丹重心不稳,“哎呦”一声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我怎么就倒了!?”布阿丹趴在地上惊愕地说,转头一望讷人身上连个褶皱都没有。布阿丹更气了,爬起来,又一拳呼了过去,被讷人躲过,随后又一脚,仍被讷人一低头化解。布阿丹气急了,一低头,用脑袋朝着讷人撞了过去,讷人双掌相合,抵住布阿丹的冲锋,被逼退了几步后往旁轻轻一带,布阿丹便朝着墙壁横冲直撞过去,随着“咚”一声,脑袋上便长起一颗红枣。“好耶!”星頔高兴地鼓起了掌。原来讷人从小被寄予复兴民族的希望,从会走路起就和父亲降嘱修习占筮族独门武功“四象五行拳”,已经略有小成,只是差五行之力不能贯通,身法早就相当灵活。布阿丹恼羞成怒,喝道:“你让我在公主面前这么丢脸,我饶不了你!都给我上啊!”讷人听到“公主”两个字,心里便是一惊,余光瞥向星頔,不及多想,那胖小子已经张牙舞爪扑向讷人,讷人一避,险些被擒住,还没站稳,晾衣杆又举着一把扫帚朝着他扫来,讷人一蹬地跳上了桌子,晾衣杆把扫帚在桌上一扫,讷人又一个翻身又从桌上跳下。还没站稳,只感觉胳膊一紧,原来是那胖小子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左手,讷人正要抽手,那晾衣杆又忽地回身抓住自己右手,这下讷人使不上力,只能被他们控制着。布阿丹狞笑着,大叫一声照着讷人脸上就是一拳,讷人嘴角流血了,但是仍然没有吭声,反而愤怒的把眼瞪向他,布阿丹更急了,吼道:“好啊你,我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说罢又抬手,照着讷人太阳穴就打了下去。“不要——啊!”星頔带着哭腔大叫一声。
眼看那拳就要打中讷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嘶,其后是一个声音道:“星頔,良妃叫我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去她那儿!”“宁哥哥,快来救我们!”星頔哭喊道。只见一个高大健壮的少年从外面快步走来,身穿青布马褂马裤,腰扎大带,足蹬白底黑靴,眼神清澈,透出满满精气神。那少年快步赶过来,一个掌掴“啪”打得布阿丹晕头转向,甩甩脸,才勉强站稳脚。那两个跟班吓得一松手,讷人就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星頔赶忙跪在他身侧,眼里噙着泪,慢慢用手绢替他擦血,边擦边道:“一定……吸溜……疼坏了吧。”讷人没有回应,只是不断地想起布阿丹刚才话里的“公主”两字。此时布阿丹缓过神,望着眼前健壮的少年作了个揖道:“宁兄,别来无恙啊。”那少年道:“思旺,再敢骚扰我妹妹,就不只是一个嘴巴那么简单了!”布阿丹躬躬身,一脸谄媚地笑道:“是,是,小弟不敢,不敢。”“还不带上你的人滚蛋!”“是,是,小弟这就滚。”布阿丹又鞠了个躬,招呼过胖小子和晾衣杆,“慢,把这碎茶碗也带走!”少年指着地上的碎片道,布阿丹略一迟疑,点了点头,蹲下身,从晾衣杆手里拿过扫帚扫拢,用手捧了,仍然鞠个躬,背对着门,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溜了。那少年眼看三人走了,赶忙走近星頔,问道:“没有受伤吧?”星頔点点头,少年随即搀起讷人道:“小兄弟受累,多谢你保护我妹妹,在下乌罗宁哥,未请教?”“占筮讷人。”“原来是讷人兄弟,幸会幸会。”那少年拱拱手道,讷人也是一拱手。宁哥叹口气道:“唉,那几个流氓惹是生非的能力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今日家父军营里有事拖沓了一会儿,良妃叫我来找妹妹其时也已晚了,若不是有讷人兄弟,那几个流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讷人脑海里只是反复的过“乌罗”“妹妹”“公主”三个词,终于忍不住拱手问道:“宁兄贵庚,现在做什么事?”宁哥道:“我虚岁十二,每日在家父军营里跟随他老人家学习带兵打仗,家父便是当朝一品大将军乌罗戬。”“您叫星頔妹妹?”“啊,你不知道?也罢,她便是当今圣上白罗权的女儿,公主白罗星頔。”讷人登时便感遇着一个霹雳,全体都震耸起来,呆愣在原地几秒后才缓缓抬起手,向着宁哥一作揖道:“多谢宁兄今日出手相助”转头又向星頔一作揖道:“多谢公主今日治伤之恩,公主的好,小人没齿不忘。”说罢,向着两人深鞠一躬,扭头出了门。
星頔被“公主”“小人”几个字惊呆了,待到缓过神,急忙大喊一声:“讷人!”伸手想去抓他,但讷人跨过门槛,似是没有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算了妹妹,讷人兄弟也累了,让他休息去吧,咱们该走了。”宁哥拍拍她的肩膀道。星頔回过神,生气地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嗔怨道:“宁哥哥你真是的,为什么要告诉他我是公主,现在他也因为我的身份害怕我,不敢靠近我了!”宁哥只得挠头苦笑。星頔一抹眼眶里的泪水,跑出门,登上宁哥骑来的马。“你要去哪儿?”宁哥问。“去见良妃呀!”星頔不耐烦地答。“我和你同去吧!”“宁哥哥神通广大,总有办法进御花园的!驾!”星頔将马鞭一抽,那马将蹄一扬,“吁”的一声,飞快地向着大门外跑去了。宁哥苦笑着摇摇头,出了学堂门。走到大门前,看见一个漆黑的身影正拿竹板抽打着三个长短不一的身影,宁哥近前一看,正是文才先生还有布阿丹和他的两个跟班,布阿丹手上还捧着那茶碗的碎片。“好你们三个畜生,竟敢偷吾茶碗,还给打碎了,我抽死你们!”文才先生嗔道。“先生,先生,弟子知错啦——哎呦!”布阿丹哀嚎道。宁哥笑着摇摇头,远远地从他们背后出了大门,向着御花园走去了。
## 说明
本来是打算十一写完第一部分还有中间招亲的那一部分,但是只写好第一部分,让三个主角出场了,只好剩下几周慢慢写完了,预计一共五个部分吧。情节上有所修改,公主星頔一直喜欢的是国师之子讷人,主角讷人也一直喜欢公主但是不敢面对她,而将军之子宁哥则更像是这两个人的兄长。宁哥的父亲大将军为了篡位勾结了外邦势力,结果外邦助他篡位成功后紧接着又把他给杀了,萤刹国最后灭亡了,星頔和宁哥都死了,只剩下讷人一个人藏了起来,侥幸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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