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预警:主角性格非常非常非常讨人厌,如果引起您的不适非常抱歉。这是她性格的出厂设置,从她意识到这点开始她一直在努力解决,如果您可以理解并且不用看待她幼年形态的眼光看现在的她就太好了特别感谢(跪)】

她的名字是【一依】,小时候自己为自己取的。事实上后一个依只是为了让这个名字更像名字而将“一”转换了写法,两个字的含义只有一个:第一。

一依从小就是一个争胜心很强的孩子。各种比赛就不必说了,排队要第一个、被念名字要第一个、被表扬也要第一个。她觉得,如果不是第一个念出她的名字,那就是自己没有第一的人优秀,哪怕只是老师经过某位同学时的小小夸赞。而如果不能拿到第一等的优秀,就没有人会喜欢她。如果在这种事情上不顺她的心,哪怕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奇怪地方,她也会难过地哭泣。例如有一次舞蹈班的老师称呼另一位同学时用了全名而叫她是用小名,她就突然哭了,因为她觉得念全名是十分正式的事,老师比起她更重视另一位同学。不过这种是她决定不了的事,也就只能自己不高兴一会罢了,而且还会让其他人不快。现在想来,离开了有老师宠溺的幼儿园,被人讨厌也是很正常的事。

上了小学,为了得到想象中的爱,一依想,要让自己在学校变得知名。她搜寻着每一个能够表现的机会:班级选人参加英语歌曲表演,集体诵读的领诵,学校活动招收主持人……对于这种事,她恨不得投入百分之二百的努力私下苦练,保证演出的百分之百完美。学校的乐团很出名,为了这份光荣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加入,答应了老师一定会坚持到最后。没有分到自己想去的部、即使假期也要每天打卡练习视频、因为难以完成老师的要求每天都会挨很多夹杂脏话的骂、经常被说是全乐团最差的学生……也许是因为认真承诺过了,又或许是觉得没有合适的人替换自己,她真的一直坚持了下去,直到乐团在全国比赛中拿奖。即使是这样动机不纯的争胜愿望,竟然也能化作强大的信念,着实让人惊讶。

可是同时,一依也时刻担心着和她走相同道路的人会取代她。朋友听说她已经成为了主持人,表示自己也想去报名。一依开始害怕了:朋友这样受欢迎的人做什么应该都能做好,如果老师以后只让朋友主持活动、遗忘了自己怎么办?那就更不会有人喜欢自己了。她的自我价值感低到了这种程度,在这种情绪控制自己时,连对方身为自己朋友的事实都不能将其压制。(所幸她的道德感还是强的,只是针对这种事会非常偏激而已,不会真的因为这个而反目)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负责的老师那里,老师将一依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谈了话。可能也就是这时起,她意识到自己的争胜心已经快要变成能够伤害他人的自私。

她要收起它。不然,会被讨厌的。小学毕业升入初中,一依想,这次决不能在因为这个让她被新同学讨厌。虽然长大让她知道了世界不是围绕自己运行的,但是她走的改变方向又发生了微妙的偏移——没能改掉它,而是为了不被讨厌而在表面上粉饰它。对于需要争抢的事,她开始选择不参与——这样就不会有胜负。不再张扬之后,她最外显也最可恶的性格消失了,于是顺势将它埋得更深,给许多人留下了温和、不争的印象。因为成绩好和有时的善良举动而意外获得了不错的评价、人际关系逐渐好转,让她在初中的三年几乎相信自己已经改掉了过去的性格,只是如一般的女孩一样想要被人喜爱而已。

可是,即使将外露的好胜一层层包裹、藏进内心深处,最底层的低价值感还是没有解决,反而因为行为与内心的不协调而一点点在自己的心中凸显出来。大脑继续发育、认知提升,她对自己思想的剖析与探索越发深刻,顺着偶尔出现的、立刻被自己叫停的和小时候相似的想法,终于发现了自己一直在矛盾的生长。她完全知道自己应该改变,但是这些想法又会在发生事情时不争气地第一个跳出来。她开始讨厌自己的性格,恨不得亲手将这个部分从灵魂里切除。过度担心他人看法的习惯、想要改变但还有心无力的悲哀在她的头脑中叫嚣,让她不断自我消耗。她逐渐觉得像自己这样改不掉自私念头的人不仅争胜是痴心妄想,甚至不配继续活下去。真是奇怪,一依不同时期的两种心态差了这么远,竟然都是来源于缺失的自我价值感,也可以说是叫做【自信】的东西。

真是遗憾,她不像小说中的女主角,在童年就能成为某个人心中的月光。她只有自己锋锐的刺,不是刺伤他人,就是刺伤自己。但愿,有朝一日她能于布满刺的枝条上绽放自信而夺目的玫瑰花,将锋芒也化为美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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