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已找不到

这天已找不到*

学龄前厨房:十五里外,十年前

曲名《广州地》,来自 李俊毅 的《广州地》。未经授权使用,仅供试听。

(正文开始)

曾经还能够常像儿童一样游戏的作为儿童的我,位于四次搬家以前的住所的塔楼出入口北侧的小广场上的儿童滑梯等游乐设施内。他距离我现在的住所有十五里车程,是朝阳区居民。我在朦胧的记忆中追忆他的身影,才发觉他变成我有十二年多了。

他是学龄前儿童,和一群同样是学龄前儿童的同龄人被大家认为适宜的游玩着。他就在楼下游玩,在监护人们看来应当是较为安全的,毕竟如果需要返回住所,仅需要两三分钟。但是他面对着比起未来在小学时所遇到的真正有霸凌行径的同学更亲近与友善的熟悉的玩伴们并不觉得安心,因为幼小的他经历了一件被父母尽力粉饰讲轻讲淡的在他心中的大事,他被安排从需要乘柴油前置铰接公共汽车通学的公立幼儿园转出,转入了一间设在彼时住所所在社区内的私立幼儿园。他知道原本就读的公立幼儿园的教师们大都不喜欢他,觉得他过多占用了他们的精力,而他在他们试图进行了的几次矫治后也并无改观,是为环境等多方面都带来了不便。

他在这小广场上的玩伴里有几位也在那公立幼儿园就读,他印象中对他相对最友善的一名玩伴是在他就读小班时就读中班的异性。作为学龄前儿童的她接受过手术,在面部留下了很长的瘢痕,我不记得他有没有有心的不尊重过她,游玩的细节也只记得在有像城堡的顶棚的旋转滑梯下的相视欢笑。她的容貌在我的印象中也已经模糊了,但我一想起来她给予他的感受,就有单纯稳定的安心与温暖。

他的衣着是由监护人决定的。他拥有一件印有公立幼儿园校名的外套,在转入私立幼儿园后也常穿着。可能是穿着外套在小广场游玩时听见玩伴可能本属无心的话语后想了太多,他不合群地突然跑到了小广场最北侧远离儿童游乐设施的地方。他忤逆了在监护人们看来并无不当的决定,在哭喊后那件外套被他亲眼看着由监护人塞入了柜子深处。如今我能够绿校服红校服在同一周穿着,在初三时就蓝白校服黄白校服混穿,已经对我来说是正视和平常的事情了,可我知道他当时的难过和痛苦是真切的,对于仅有过千余天生命历程的他来说,确是重大事件。

他那时候的住所内有电视机,他在电视机内看到并学会了一首会被我称为低俗内容的歌曲的两句词,一天晚上与父亲一同出门在社区范围内活动期间他获许可在父亲于南侧监视的情况下独自在小广场游玩,他兴奋的跑向最北侧,大声的喊出了那两句词。返回住所的途中,他好奇的询问父亲是否听清他唱的是什么,他的父亲用平淡的语气复述了出来,有没有评价和指责我已经记不清了。往后数年间,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情之时,都会有极大的羞耻感在心内涌出。不知道与这事件是否有关,我从七岁到十一岁的两处住所都没有电视机,并且得到了父母的教化——看电视不好!从十二岁开始我听歌的风格几乎完全与父亲一致,是八九十年代的港台流行音乐,直到今天我也发自内心的喜爱。对于十二岁的我来说这样听歌是安全的,再也不会因为作为小学时的我听汪苏泷的“爱情歌曲”得到父亲的评判后喉咙有哽阻感等不适了。

直到我2022年,我读第二遍高一的时候,我才开始重新听汪苏泷的歌曲。在读初中的时候,我将自己曾很爱听汪苏泷的歌曲的事实当作黑历史看,也在有电视机的住所内除观看春晚外几乎从不打开电视机。这可能是养成好习惯的一些经历吧,虽然也是痛苦的,但至少我觉得自己还可以负担。

在七岁时于东升学区(现属学院路学区)就读小学的我搬到了海淀,朝阳的住所被出租了。他曾经的同学和玩伴大多仍在朝阳区就读,可能余生不会再相见*,他与她也没有联系。直到一天就读初中的我随父亲一同在租客更换间的空置期返回这曾经的住所察看,我在电梯中突然见到了她。以秒为计量单位的相遇,在拥挤的轿厢她背对着我,我未能记住初中时的她的容颜,但我自动凝视着,以我的天赋感受到了她作为有成长的女孩子的魅力。

电梯平层,她离开了。离开我的不止有她,还有塔楼出入口北侧的小广场上的原来陪伴过他的旧游乐设施。儿童滑梯已经被更换为新的造型不同的了,在内游玩的学龄前儿童们显然不可能有一位是他所认识的,那时还属于儿童^的我,也再也没有了当年的他像儿童一样游戏的心情。

他已经变成我了。

(正文结束)

*:引自《广州地》 李俊毅
^: 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第一条 儿童系指18岁以下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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