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

向前看
车极速刹车——“砰!”似乎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又似乎是子弹射击的声音。钻心的痛感在我的脚踝炸开,快速扩散到整条腿,我登时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首先被我感知到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味儿,还有滴滴作响的机器声。都是冰冷的。气味和声音都是白色的。我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这个空间无限延伸,无论怎么走,都只会在漩涡中心,永远碰不到岸。它是真空的,所以无法传播声音。呐喊、彷徨、嘶哑只有自己的大脑听得到,像是光永远逃逸不出黑洞那样绝望。我急促呼吸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四周,我确认这是医院。不用看手也知道上面插着针头。刚苏醒的脑子并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只是大脑空空地保持原状。
“醒了?比估计的快。你出车祸伤到神经了,所以就…….不得已切除了你的一部分。”什么?我无声地存在了两秒。什么意思?我双肘撑着床,上半身努力地抬起,视野广泛了。我看到了——除一小截外就没有体积的裤腿。我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是只有一半大腿的右腿,难看的右腿,身体的一部分不翼而飞,我是残缺的了。我是残疾人了。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一股不属于我的温度在我的脸庞经过,像瀑布。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经历这一切?为什么不是别人!!!“啊——!不可能!为什么!!”我的手突然就有了劲,发狠地锤着床,咚咚的声音沉闷闷的,一如外面的天气。“您别激动……”
护士后面说的什么我已不再记得,我不知道那个噩耗是怎么被我接受的,似乎时间就那么过去,这件事也就慢慢地入侵了我的心,烙下了印。

走廊里,右手边的浅绿色的前台变成了延续无尽的绿色长方体,它似乎是完全封闭的,没有任何窗或者门。脚下踩的砖块分割线晃了晃,把地面分割成了小小的长方形。地面向前无限延伸,最右边的边缘与火车之间有一个半脚宽的缝隙。
最前面的就是终点吗?可我望都望不到。
“我的运气向来不怎么样,这次更是发挥出了巅峰状态。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吧?”我想自嘲地笑笑,嘴角上面的肌肉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反而感受到了几丝温热。“不对!不是这样的!”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回声还挺大的。我低头看了看,与一双明亮的眼睛对视上了,里面透着坚毅的光,虽然它的边缘泛着红。“姐姐,你要有信心,咱们一定能上火车的!车门就在最前面的车头那里。就算你被子弹打中了,我也有办法!”“怎么会……我都已经没法好好走路了啊……放弃吧,我们到不了那里了。”我看着地面,语气很轻地说着。 “别灰心呀!我记得你可是很乐观的,上次你从房子上面跳下来你左脚腕骨折了还一直一只腿蹦蹦跳跳的!我记得好清楚呢!”

是……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八岁时,比我小两岁的表妹拉着我爬到了老家的一楼平房,指着下方的院子用挑衅的眼神问我:“你敢不敢跳?”“切,这看上去也没多高啊,轻轻松松的嘛。”作为姐姐的年龄胜负欲和小孩子的逞能加起来变成了我的勇气。我松开拉着她的手走到屋顶边沿,用自认为很帅气的甩头姿势回头看着表妹,说“看好了。”再次转过头来,看着离我很遥远的一片空地,咬咬牙纵身一跃——空中的时间过的特别快。快到一眨眼的工夫,我的脸就和大地来了个粗暴的拥抱。直到感受到疼痛我都还在纳闷,不应该在空中待个几秒然后再稳稳落地吗?为什么这么狼狈?这不科学!
“哇好厉害!”表妹在楼顶很大声地鼓掌夸赞,“姐姐,你起开,我也想试试。”我躺在地上没动。“姐姐你让一下!”“姐……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跑下阳台去叫了我妈。虽然当时我并不说的出来什么,但心里默默吐槽:笨蛋啊简直是,观察力这么差的吗?再后来好像就是我妈的拯救和数落。不过这些都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后面的两个月,我的手里都拿着一副拐,每天用右腿蹦蹦跳跳的。表妹虽然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但是也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她经常玩我的拐杖,并且也要自己拄上去试试,但因为如果真的柱上拐就要双脚离地而放弃。
这个小意外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反而为我们增加了许多乐趣,也因为一直在锻炼右腿肌肉,导致我可以叶问蹲。

“对,那时候你还因为做不了叶问蹲哭了呢哈哈哈,你是小哭包。”“啊你不要说啦!”她捂了一下脸,“总之呢,往前走吧!我们还要面对很多次子弹呢。”
好吧,那就往前走走看。
我被她搀扶着胳膊,在站台里跳着向前走,旁边是看不到头的绿皮火车,不知道这样走到车头的车门那里还要躲避子弹要花多长时间。整个环境静谧得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说起来其实我与表妹早就没再见过了,十岁以内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没有什么常联系的亲戚,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自己生活、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自己生病去医院。可我忘了我也只不过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生,而人是社会性动物。但独立生活的确可以让人变得圆滑,不仅是身形,还有我的性格——不敢尝试、悲观、懦弱。

“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呀?”“啊,出车祸了。”我勉强地笑了笑。吸入鼻腔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哦!我跟你一样。”她拄着拐蹦了几步,离我近了一些,继续问道:“大姐姐你喜欢看书吗?我妈妈给我带了一本可好看的书,叫《彼得兔》,你看过吗?它的封面是绿色的。”“彼得兔,彼得兔……哦,好像是看过。”……
两只单脚蹦跳的兔子在走廊相遇,一个在经历童年,而另一个在回忆。
“光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大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吧!”没来得及回应,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前走了几步,我也就跟着拄着拐走了起来,没几步小腿就开始酸痛了,也不知道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力气。
我住进医院后倒真没怎么出来活动,于是便四周看看。当我的视线向下时,我看到了摇摆的空荡的裤腿,它随着惯性前后晃,大多时候并不圆润,是个烂瘪子。小妹妹呢?也是一样。空荡荡的。我突然有些喘不过气了,前些日子强行被我压下的恐惧和愤怒此刻又加倍地涌上来,叫嚣着,肆无忌惮。我的视野冻住了,不是我的缘故,是我的心。我的心上长出了带着尖利的刺的藤蔓,缠绕包围收紧,渗出血液。随着那暗红色一起邪恶地喷薄的还有沙哑低沉的声音“为什么是你呢?”“你以后可都要这样子了,你再也不能穿裙子了吧?哈哈哈”“那小孩也跟你一样呢,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年纪却享受不了大好春光喽!”

静谧如死寂的环境里像拨开迷雾一样突然出现了望不到头的拿着枪的士兵,他们在站台两边分成两列站着,固定的间距、无尽的人头。直到睫状肌再也调节不了晶状体,看到的还是士兵。我的视线一下就聚焦到了下垂的枪口。我没看到过里面射出的子弹,但我知道它以高速刺破人体时是怎样的疼痛。我立定了脚步,警惕地注视着耸立的士兵们,只露出了四分之一的黑漆漆的枪口在我眼里越放越大,角度越来越正,还有在洞口旁边粗壮地变形的短小树根。对于子弹和未知的恐惧像一个梦魇,从头到脚慢慢侵蚀我的身体,使我的手、脚、牙齿都染上脆弱的痕迹。我又一次次回想被子弹击中的痛苦,左腿脚踝又像是扎了跟针一般钻心地痛。如何去做?我不知道,我的脑回沟已经全部被《呐喊》填满,变形的躯体和大张的嘴巴,背后和眼前是猩红的夕阳滚滚而来。
突然间,我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了,视野也发生了变化,士兵在缓慢平移。我感受到胳膊的肌肉似乎不大放松,哦,是表妹在拉着我跑。我还是有点跛脚。除了我们的脚步再无其他声音的站台突然出现了震耳欲聋的打枪声,连续不断、毫无章法,它们似乎都只射向地面然后反弹。不间断的金属色光点从我眼前飞跃。脚步不受大脑控制地交替落地,砖块的界限重影模糊了,地面好像是海市蜃楼,汗涔涔的,我看不清我们是否在向前走,眼前虚晃一片。只有不断出现的金属色能让我知道时间不是静止的。对,我要上火车。

“大姐姐,别再看着自己的腿啦,其实这都没什么,人要抬头向前看嘛。走嘛!我带你去看我那个房间的风景!我的窗外刚好有一株桃树开花了,可好看,妈妈说我可以把它们画下来,你可以跟我一起!”桃花?到春天了啊……“哎呀走吧走吧!”算了,拐角的那边是桃花呢,看看春天吧,总好过黑洞洞的枪管和空荡荡的裤腿。她捞了我一把,于是再一次撑着拐跳。

“这不就是在跳绳嘛!”表妹忙里抽闲地喊到。我一滞,是诶!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和表妹玩过双人跳绳游戏,两人并排拿两个绳子,错开摇绳,若是速度快、默契好就可以不间断地跳上几十上百个。当时我还嘲笑她不会踩三轮车式双脚交替跳绳,她愤愤不平的,偷偷学了好久倒也学会了。那时候我暂时在跳绳上没找到什么可以超越她的,不过这只持续到我学会双摇。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空挡里竟也有空说一句:“我也觉得!”

子弹也就那样,没什么好怕的。跳绳我可是早几年就学会了,妹妹也是。那不如比一比,看谁更灵活?我暗自心里使了劲儿,腿脚似乎灵活了些,这次是由我的大脑控制了。我在地面上踩三轮车、单脚蹦哒、旋转、大跳。一个个音符从脚底下弹出去,像是小时候玩的弹力球,它们帮我打着鼓点,与我配合无间。

小姑娘又叽叽喳喳地向我描述她经历过的仅有几次的春和景明,我听着听着,跳向她房间的脚步倒也欢快了起来。
我赏到了春,有几束光从云层中漏了出来,毫不吝啬地打到了桃树上。虽然大部分桃花是小花骨朵,但那是不同于治疗机构的色彩,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真好看。”当我意识到时,声音已经从我口中溜出去了。“是吧!大姐姐你开窗看看!”我靠近了窗户些许,“刷”一下拉开了窗。春扑面而来,那是生命力啊……封闭的空间不小心漏出来一道缝隙,于是一切好奇的因子欢快地跑进来了,它们带着独特的香味与魅力,亲昵地爬上我的脸、鼻子、身体,我的一切。我不由得让牙齿也跟它们打打招呼。
主动一些吧,我想。于是手指尖就向着白粉的花瓣探去了,像是在梵蒂冈西斯廷的教堂里上帝的指尖努力够寻亚当下垂的手指那般渴望。但就像画面里定格的那样,不知是桃花开得不够旺还是我的手不够长,距离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紧绷过久的肌肉不甘地松懈下来,我叹了口气:“哎,还是不行啊,它是不是开不了了。”思绪还没来得及发散然后感伤时事,小姑娘就带着笑意地说道:“没事,妈妈说桃花开的很快的,过两天可能就挂满枝头啦!”
哦是吗?那希望真是如此吧。我又抬眼看了看还不饱满的枝干,默念道:希望天气不要作恶,小树快开花吧!
果真不过两三天,我看到了完全绽放的桃花。一朵朵全都把娇嫩的花蕊露出来了,枝丫似乎也长了些。这几天天气很好,太阳照得小树舒服地摇摇晃晃。当我再次尝试触摸,它给了我回应——真实的、粗糙的树枝的皮肤。生命对我的回应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仅仅那几秒,便给我注入了独属于大自然的能量。她骄傲地撅起嘴,像是鼻子下隆起了一座小山,说“我最喜欢春天了!现在是桃花最好看的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画画?”然后又往桌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桌子上有一整套蜡笔。“既然都万事俱备了,那我这个东风可就来啦!”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从我的指尖里,从我的耳朵边上,从我的裤腿下面。古灵精怪的小妹妹点子也越来越多,一天她跟我说了她的逃跑计划。“是这样的,我观察到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医院的人最少,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偷偷溜出去到院子里走走。” “啊但是医生说还有几天才可以外出呢。” “你难道不想看看除了桃花还有什么别的景色嘛?” “嗯,那好吧!” “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要小心躲避护士的巡逻哦。”
几个小时后,夜行逃跑计划启动!我还是如约来到小姑娘的房间,拉住她的手,倒也丢了拐杖,只靠单脚的蹦跳闯关。时不时听到护士的脚步声就要加速或是转身躲一下。

视野里两旁的士兵快速平移着,砖块的界限又变得模糊不清,不过我也不在意脚下是如何地景色了,要抬头向前看嘛。在静止封闭的站台里空气快速地流动了起来,吹扬着我的头发。“挞!”我迅速转身,一颗子弹从我脚旁飞驰而过,然后在空气里无限地穿梭。每隔几秒就会有一次破空声,每到这种关头,我会转身停住一秒或是被妹妹拉地往旁边迈一步,又或是大跳着向前迈一步。前方的景色看厌了倒也想大胆地回头看看射击的士兵,它们的枪口莫名让我想到豌豆射手,隔一会出来一个绿色的豌豆,不过就是高速升级版而已了。眼看着又一颗豌豆射出,看着在飞速破空却在我眼里变慢的小球,我敏捷地抬起脚躲开了。“轻轻松松!”我得意地向表妹宣扬。“哼,对我来说也是!”绿皮火车在我耳边呼啸鸣笛,我和表妹在时间里飞速移动,试图打破“无尽”的束缚。

后来我和小姑娘又在晚上偷偷潜出去了几次,有幸欣赏到了几次圆满朦胧的月,虽然出逃过程惊险但也都成功了。

枪响声持续了几周,我一直在奔跑着,我越来越起劲,跑的也越来越快。直到——在我已经把站台当做景色不变的马拉松并且目不斜视之后,余光撇到的是如一的绿出现了一栋长方形的亮光。
“到啦!”,是表妹兴奋的声音。我没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所以我的速度没变,可那栋光打上了我的脸。我终于减速,我能听到胸腔里的有力的搏动声,下一次呼吸间,带上了空气的流动和风的味道,那是不同于闭塞空间跑动起来的才不情愿出现的风。我的刘海时而贴在我的脸上,时而又离开。
像是对于生的本能,脖子的肌肉带动着脑袋转动,于是我直视了它。
桃花——蜡笔笔触。
它们被印在无形的门上,熠熠生辉,转着圈的欢迎我们,引诱着我去触碰。于是我照做了,像是被婴儿吮吸一般温暖的花蕊紧紧贴着我的手指,原来门的那边这么温暖啊,我鼻子酸了一下,想揉鼻子的手却又放下了。算了,哭就哭吧。

我的身体完全被阳光包裹住了,我抬手挡了挡眼,却又努力地睁开一个缝从指隙间与太阳对视。人要向前看嘛,怎能不渴望呢?前几次偷偷逃出医院看到的都是月色,虽然美丽,但远不如太阳给人的冲击力大。它可是能让人流泪的太阳。
我想找到那个小姑娘,但是怎么都没找到她,也许是已经走了,不过怎么也没跟我道个别。
我对着天空喊:“谢谢妹妹!再见了。”
那这次就由我对你说吧。

作者自述:这一次相比于初稿大改了很多(其实是重新写了一篇)。主要结构是现实与意识双线并行交互,其中还穿插了和表妹小时候的事。(感觉可能有点乱…但是尽力了啊啊啊)现实中是我出了车祸,住院,与病房中的小姑娘相识,跟着她去看桃花,跟着她几次偷偷溜出医院,最后出院。而意识则是以最终目标为车门的两轮躲子弹挑战(第一轮是连续不断的射击,第二轮是隔一段时间射击一次),表妹是伙伴,也是鼓励者,两次用言语把我从绝望(腿中弹时)和紧张(躲避子弹时)的梦魇中拽出来。
在现实中,小姑娘拉着我看桃花、开解我人要向前看,也拉着我多接触自然。让我最开始对于残疾的恐惧和绝望转变为不排斥、接受,最后完全接受,变得积极。在意识里,表妹把我从中弹的悲观中拉出,在我躲避子弹紧张的时候告诉我“这不就是跳绳嘛”缓解了我的紧张。而我对于可以带给人伤害的子弹和残疾的态度也从完全悲观被动到了积极主动。
现实和意识是一一对应的,在医院里的变故、让人紧张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躲避子弹一样的闯关。这场刺激的游戏持续了几周,因为在医院里住了几周。我眼里枪和子弹的变化(放大的缓缓靠近我的黑洞洞的枪管、子弹是射击出来的蹦跳的音符、枪是豌豆射手)也代表着心情越来越放松(由需要表妹帮我回忆小时候鲁莽但勇敢的自己,到表妹提到跳绳我就想起小时候的经历主动放松自己,再到我能够自己去进行童真的想象然后面对子弹不再紧张),在现实中希望的星点越积越多,也是越来越孩子气的表现。仅仅几岁跳楼时的那个我,很盲目自信,也鲁莽,但也最勇敢。后来的躲避子弹过程中我的心态变好,想象也就越来越童真了,也越来越大胆,不再去畏惧未来和中弹的后果,而是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刺激的游戏去享受。
表妹和小姑娘的作用是差不多的,为什么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因为我认为这时候的人鲁莽、勇敢、天真、乐观,有着独自在社会打拼的成年人——我,所相反的一切,而这也是我向往的。所以我重拾希望的过程也是我的心态越来越“小”的过程。
初稿的重点在于亲情和刺激的游戏,但在我斟酌了很久后选择了偏向于个人的成长变化,而小孩子是助推,在自身也可以给自己希望之后,助推力就消失了,走出医院意味着我可以自己面对之后的一切。
哦对,车门那里的最强烈纯粹的光栋,其实对应到现实就是出院后看到的太阳,我终于进入了车门上了车是意识的结局,克服了悲观懦弱、健康出院是结局是现实的结局。
其实有些经历与我本人也是相似的,比如拄拐后的叶问蹲,别人好奇来玩我拐杖,还有和表妹一起跳绳等。上学期我脚崴的那段时候本以为自己没什么事儿,一直挺积极的,也觉得不过是小事儿而已。但是我注意到了一个微小的习惯自那以后消失,我还是看出来了我的一点颓废。之前也理解、同情那些残疾人,可是依然不是能特别感同身受为何由于身体上的残缺就丧失了生的希望,但就这次小小的崴脚,我发现身体上的伤害对人的精神影响比想象的更大一些。那么当一个人终身的失去了一条腿,尽管还可以装假肢,但若还能保持乐观积极饱含希望,那的确是极不容易的。而和自然、小孩子相处确实可以治愈心灵上的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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