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缝中挤进,照在娃娃的脸上,小孩挑选着布料,用粗线对准针孔,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她很安静,半边脸完美的融入在黑暗里,我看的并不真切,凑近,她在给熊娃娃缝一条花裙子。粗线很糙,有倒刺还难穿,毕竟是小孩,试了几次,也扎了几次手。或是扎的疼了,或是眼睛盯的酸了,她把手上的针线往地上一甩,狠狠的捏了几下娃娃的脸,独自生闷气去了。我从很高很高的地方看她,暗笑她的无能。我想跟着她,却越升越高,头撞到了天花板,吃痛出声,一瞬只觉天翻地覆,胃里翻江倒海。

一群人将小孩和她的家人围在一起,黑漆漆的枪口顶着每一个人的脑袋。我站在小孩的身后,那枪口仿佛透过了她的脑袋,直直指向我虚无的身体。我向后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似的,转过身横冲直撞逃命般的狂奔。“咚”一声巨响,我和空气撞了个满怀。狂风突袭,我像枯老的树被连根拔起,旋转、颠倒,我在尖叫,止不住的尖叫,但是我听不见。我从那个小孩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狼狈的不像样子的自己。小孩一直抬着头,眼睛很大也很空。

男人的右拳握紧了,是对小孩的反抗,他额头的青筋,手臂上的血管在我眼中格外清晰。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庆幸。小孩的后颈被他握住,接着一整个人都被提溜起来,狠狠撞上一面镜子。尖锐的痛感从我的额角传来,液体糊住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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