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能听到阳光吗?

田野脉搏

那声音距离我很遥远,又很近,

我总是感觉我一闭上眼睛就有麦浪,有热风,河里水烫手,地里土冒烟。

塑料八音盒叮地打开,齿轮开始逆着转动,时间被更换方向倒着行驶。

芭蕾舞者盛放,盛放,

塑料壳底下包裹的本该就是可以温热的跳动的心脏。

镜子反射阳光都是让她更加挺拔的聚光灯。

这里就是田野,谁在悲伤的田野?

芭蕾舞者旋转,放大,纱网裙子开了花,自由会让她融化。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的双臂消失,双腿流淌,在死亡。

她枯萎,塑料会被阳光烧焦的!

然后她死了,八音盒合上了也没有田野了。

 

 

蜗牛粘液

嘀嗒。
巴黎圣母院的石英台阶,湿滑的,冰的,腐臭的。

我记得墙是不会流出蜗牛粘液的,它们相较于雨后顺着草叶爬的蜗牛留下的粘液,更晶莹更诱人。他们在阳光遍及不到的角落生长,生长至大理石的躯干中。大理石是福尔马林浸没的尸体,被液体侵蚀得膨胀,鼓起,松散。
嘀嗒。

楼梯不断地向上盘旋,延伸,一直望不到尽头。到达教堂的穹顶吗?

烛火的影子在黑暗处呼吸,蜡油顺着金属灯架滴至地板,蜡花是绽开的瞳孔。

午夜蒙着面纱的修女嘴里涌出荒唐的圣歌,那是天主教的恩赐,摇曳的光像是能一直绵延到台阶的尽头。黑纱上沾满混沌的粘液,只是黎明前的美食盛宴。

彩窗封死,于是这里没有浓烟,神的地永远一尘不染。
这里是午夜绽放的百合花。

嘀嗒。

台阶太长了,修女们脚掌心磨出的血痕顺着无数圈的路往上长。


血管一样的一条条石柱不会让人晕眩吗?

嘀嗒,嘀嗒。
蜗牛粘液顺着台阶往下流淌。
神才不会在乎微不足道的蜗牛粘液,他耐心等待着人们迎接末日审判,这才是他的职权。

我想蜗牛粘液要浸没这里了,我喜欢粘液池,巨大的,粘液池。

总之这里有烈火也无法攻破的彩窗,

神的地是安全的。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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