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r than white修改版(课题七)

当我们谈论生命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当虎杖又一次用那样的口吻称他为老师时,五条沉默了两秒然后用一个称得上毫无感情的亲吻终止了两个人之间突兀的寂静。

他们处于极速下坠的高塔,胸膛紧贴胸膛,不给心脏以喘息的分秒。按照小说情节这时候脑子里应该放映走马灯,内容是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一切,但是这些在五条看来拢共三秒有余。并不算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和他的恋人兼学生相比,因此在这样关联着性命的紧要时刻喉口的素材总是寥寥无几。他张了张嘴想说,悠仁,其实这只是一个陷阱,白塔的北门是安全出口。还想说悠仁,并不是的,实情是我搞砸了,我们全军覆没。这些都无法脱口而出的原因是在一场两人心中都怀有芥蒂的战争中他们曾短暂地失去过挚爱的人,创伤应激在当下仍然不知死活地摇旗呐喊。28岁的五条的确不再像十年前那样恶作剧制造词不达意,甚至坦然到抓起青年人的手直接覆盖到自己猛烈跳动的脉搏。

老师?虎杖知道他现在并不想听到这个称呼,不过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能传达得了他的窘迫和坦诚。触碰到年长者腕骨的一瞬,他全身像通了电一样颤抖起来,并没有惧怕死亡过,即使是在吞下第一个咒物的瞬间,在暴雨倾盆的昏暗傍晚被连根拔起心脏的时候,都没有此刻十分之一的恐慌。他说,老师,我们没有办法了吗?

他记得涉谷一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当时的自己比现在还要混乱,分不清是缺少向导的安抚还是单纯的心理原因。奇怪的是时间这么久过去他明明只能勉强记起一些雪的温度,此刻那种无措卷土重来竟然能够完全覆盖他的眼界,视网膜上一片玻璃灰色。他记起来一种叫作交换灵魂的术式,曾经在同伴身上小试过身手,效果意外地不错。终战前他也有想过代替老师去和诅咒做最终的决断,而老师的全胜令他打消了这样的顾虑。这时候他却突然想起来了。有什么意义呢?换来换去也都是难以逃避的苦难,就像他从出生开始就无法更改的诅咒容器的宿命,也像五条身为最强殒命之时只好孤身一人的憾事。

五条沉默了一会。久到虎杖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或是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展开了领域。

这也是第二次——或者说是第一次,五条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展开领域。虎杖记得第一次几年前那人说是“实战演练”后就带他瞬移到与特级的战场。那也是第一次虎杖触碰到“最强”这个头衔的实质。对无量空处的印象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并没什么凿实的触感——当然,是因为攻击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不过虎杖很清楚地记住开放领域的底色和老师的瞳孔一样是湛蓝。他甚至分不清天空和领域的边界了,事实上也是如此——只要面前的最强咒术师想要,他足以捻下指尖释放出只手遮天的力量。可是为什么那人现在却沉默了呢?虎杖只有一阵困惑急躁快要灼烧掉他的理智。

悠仁,看那边。五条用领域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虎杖只能这样描述,因为在这一刻他觉得无量空处的容积只有他们二人,或是有可能囊括了人类肉眼所能与不能看清的一切。他看见蓝色的苍和红色的赫迅速翻搅融合为紫色的燃着电光火花的茈,以万计的信息被包含在其中,这份唯我独尊的力量从五条的掌心发出,向着领域的最深处射去,湮没于熠熠生辉的星子。

有一瞬间虎杖看见老师的眼底浑浊了起来,从中倒映出的是他的十五岁,二十七岁,许多他从未谋面的老师的样子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覆盖住他的视野。他看见年幼的五条冷淡地瞥过天予咒缚不发一语地转过身离开,看见值少年期的年长者徘徊踟蹰在水族馆的长廊,看见化死为生的名正言顺的最强在敌手震撼又惊恐的表情中释放出虚式茈,看见他于叛逃挚友的穷途给予他最后的一击。

他慌张的摇着头,目光晃动在五条的眼眶里,他说,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并没回答,只是躲避般转过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心爱的学生面前露出如此坦率的于心不忍。在茈的光芒隐没于领域中的深空前的最后一秒,他贴在虎杖的耳边说:

其实这是我设计的一场殉情,闭上眼吧,悠仁。

 

阐述:写到最后才决定以殉情这个词结尾。也算是呼应了开篇的第一句?有了这样的主题前面的一切不知所云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人死前的最后几分钟会回忆自己的一生——这是一种说法,只是没有已故之人可以回身向我们证明。从文中应该能看得出虎杖对死亡的态度是排斥的,也对五条对死亡的放任感到失望和困惑却别无他选。而五条作为最强咒术师在他的生前已经享有了一切人类所能够接受的资源,所以才对死亡这件他唯一未知的事有所探求。最终呈现的是恋人的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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