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焦虑了,所以随便打字。

世界莫名其妙。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是世界上最值得下笔的议题。在一个随机歌单里出现十七岁少女主题的概率大概有3/100左右。鉴于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歌唱的事物,这个比例可谓是惊人的高。至于十七岁这个数字为什么如此神奇,学术界尚未定论。十七岁的少男就无人在意,只有十七岁的少女频繁地频繁地被提及,多少有些性别歧视之嫌。无论如何,十七这个数字看起来大概是调和土黄的棕绿色,这是一种神奇的混合,因为数字十是一种混乱而难以定义的颜色,而数字七是绿色的。这个颜色并不具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尤其在十七还是一个奇数和质数的情况下,它有一种别扭和不和谐的感觉。只是如果在十七后面加上岁字,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不知为何,十七岁这个词充满了一种野性和神秘的气氛,它背后藏着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当然,以上是我非常不专业和不严谨的统计数据与分析,如果谁想指望我做统计分析和逻辑推理的工作,那他们绝对是找错人了。这部分是我最不擅长的地方,因为逻辑这些事情需要遵循这个世界的发生规则,但正如我说的:世界莫名其妙。揣测逻辑就像揣测数学和物理一样难,我觉得它们本质上是一种东西。看,我可以说出每个数字组合的颜色和氛围,但不能计算它们在世界规则下的行事结果。顺便一说,一到十里最好看的数字是六,因为它是蓝色的,我喜欢蓝色。

十六岁就是一个刚刚好的场景,有一点点慌张,但更多的是好奇。十七岁全然不一样了。它似乎预示着什么,某种临界点、一些命运的发生场地、惶恐不安的等待。我想我大概能懂为什么它具有这样的力量。我不喜欢十七岁。和它的数字与颜色无关,单纯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影响。巧合的是,现在故事的主角就是十七岁的少女。这样说自己有一点奇怪,但是事实。十七岁生日是我十七年来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生日。纵使我万般不情愿,现在还是进入十七岁了。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在长大之前死掉。十七岁生日过去,意味着我可能只剩下一年时间了。那天我说我有成长恐惧,我确实有。想到十七岁、十八岁这种事,我就焦虑得胸口堵住。

我最想完成的死法是从我房间的窗户里跳出去。我直到现在还相信,如果我的信念足够强大,那我跳下去之后就可以飞起来,就像那种需要念力的悬空魔法,只不过在这里我坚信我会长出一双翅膀。这个魔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脑海里,可能两三年,总之我一直记着,只不过从来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决绝。对于死亡的另一个问题是,我家是地上六层,这个高度有没有摔不死的可能?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其他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赴死的窗户。我很爱我房间这扇窗户,我很久之前就觊觎着想要飞出去了。朝西,一片高楼中间只有我的窗户前是天空和空地,每天下午的夕阳都美得像天堂。从这个视角看,城市最高的地标和离家最近的工厂烟囱高高地相拥。这扇窗户是特殊而有魔力的。当我跳下去的时候,我会飞起来。

2024是一个很漂亮的年份。这四个数字组合起来就很好看,4是粉色的。严格来说,0、1、2都没有颜色,但是2024组合起来就是不一样的。2014就远不及它好看,只有2024是最好看的那个。从数字颜色氛围学来说,十七岁和2024年同时出现,是一个非常赏心悦目的不错搭配。但是我会受到一些影响,因为它太完美了,我感到恐惧。生日和元旦离得太近,我先跨过一个门,再跨过另一个门,每个都搞得我焦虑不堪。我得说我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迷信系统,我不知道这算迷信还是科学,不过这两个词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我还是处于2024年的十七岁中了,惶恐不安地等待这一年的命运审判。去年底我写下一句话:明年的痛苦影影绰绰,在未知中等待着我。我现在身处明年了,我总是想起这句话,暗暗担心可能一语成畿。

有太多想说的东西,但是我特别特别累。疲惫是一种很亲切的感受,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正在承受熬夜带来的疲惫。我不过熬到早上五点多,再起床就疲惫得受不了了。太久没有熬夜,我的技能已经生疏了。我很期待寒假的时候重新练习一下。我现在真心觉得熬夜是一种非常实用和高效的方式。熬夜既能享有独属夜晚的自由时光,又可以在醒来后享受身体的痛苦。熬夜带来的痛苦是最值得享受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叫嚣着疼痛,每一处疼痛都昭示着这个身体部件正在为你的生命运行,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了,没有一处可以忽视。整具躯体都怒吼着你要完蛋了、你要死掉了!——这个时候最能感受到活着。阳光变得刺眼、四肢变得沉重、心脏跳得更重更响;喉咙、胃、胸口、眼睛、头……痛苦排山倒海。你觉得快死了——所以你知道了、你活着。

要我说,熬夜就是大醉一场。虽然我从来不知道大醉一场是什么感觉,但我每次熬夜都觉得醉了一样。说话迷迷糊糊,眼前看不清楚,但大脑却比任何时候转得都快。我对此非常上瘾,其实我也不太知道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是因为我不想睡还是单纯睡不着。我暑假倒是有一段我觉得是真的睡不着的日子。每当我躺在床上试图睡着,总会莫名其妙地抽搐和翻来覆去。试图入睡是很痛苦的事情,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变成水母、狼和老虎。我在海洋里飘动、四肢行走、发出咆哮、蜷缩在地板上……有时候还挺好用的,可以把我痛苦躁动的心安抚下去,只是通常会吓到广柑。现在我好很多了,如果广柑监护我,我九点十点就可以睡着。但如果没有广柑监护我,我至少要到十二点半——拜托,十二点半一点都不算晚,只有大人才会觉得太晚。

写到现在,我开始感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记得我有很多想说的,可惜都在走神的时候、下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说完了,到这时,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不过我列了一份清单。提醒到我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研究理论很早就想说了:哭泣、呕吐和哈欠其实是同一个东西。它们共同的线索就是眼泪。这很好解释,我在我自己身上观察了一年了,这个理论基本可以证实。说到这我想强调,开头我说过了,世界的逻辑法则和我的不一样,所以我的理论在我这里是绝对正确的科学定理/迷信法则(随便怎么叫),我信它就是真的——它本来就是真的。说回来,我发现我现在很少哭泣,但会流眼泪。流眼泪,一般是干呕或者打哈欠。如果我感动或难过,通常是哈欠;如果我痛苦或绝望,通常是呕吐。它们取代了哭泣的作用,或者说它们本身就是一体的,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眼泪是媒介。但哭泣依然是最合适的方式,当我太久之后终于哭泣一次,仍会久违地感受到眼泪在这种形式下给人的欣慰。

前不久我在半睡半醒之间做清醒梦,我把涂了沙拉酱的生菜叶从炸鸡汉堡里拽出来,在褐色的纸盒开口隧道上拖拽摩擦,把白色的沙拉酱和一些菜叶留在上面。然后我就想,这算梦还是不算啊。老兄,为什么你会聚精会神地想象这么奇怪的东西。更早之前我不记得哪个晚上,梦到一句话,迷糊着醒来写在了纸上:塞尔斯湖是空的。

鲸鱼、鲸鱼。这就像充满魔力的保护咒,让我每次见到都想写下来,写下来就感到安心。鲸鱼。

就像我说的,世界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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