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想不明白的……

“年龄是加法生活是减法,想明白了你就是superstar……河北旅游文化广播…..”

“FM974北京音乐广播……”

如今已经无法分辨这些声音出现的具体时间了,只知道他们留在我的记忆里很久很久了。虽忆起废了点劲,但是这些声音,模糊嘈杂的广播,却永远伴随着车里冷清的空气与扑面而来的暖气。接下来的故事并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一个叫作rose的女孩的。rose仅仅是个小学生。也永远只是个小学生。

     冷空气仍占据着上风,把rose裹得像在个冰泡泡里。她蜷缩在车门上,紧紧靠着车窗,把整个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尽力藏在捂热的羽绒服里,热量似乎这样就不会跑掉了。昏黄的光影在暗肉色的皮椅背上不断闪过、不断闪过,有时伴随着大街彩色的灯光一同闪过,但这些明亮欢乐的灯光,永远无法填满昏睡的黑夜。

      渐渐地,暖气袭来,扑面。像是敷了一层热袄,脸部的肌肤立刻就星星点点化开了。

      但rose哪一个都不喜欢,她讨厌这一切,最讨厌车里那股“干净”味(大概是那种淡的消毒水味吧)。

      一但光影不再出现在rose视线之中,那就意味着,她又要离开暖风接受寒冷的重新洗礼,然后弯下腰背驼起那如铁球一般的书包,再坐电梯上11楼,推开家门,闻到已经腻了的热饭气息,然后……

      一定是这样的。

      “今天你们数学是不是考试了,把卷子拿来看看。”rose妈妈把筷子放在装满米饭的碗上,将两只手死死地按在桌子上。 rose只得也放下筷子,一边咽着刚吃下的几粒米,一边走到书包跟前拿出卷子。

       75。

       “都怎么错的。”冰冷的声音瞬间穿透了rose的大脑,一切都麻木了。“就……这个…….就是计算,然后那个……”说着说着,她就哭了。泪水布满了眼眶,所有事物都模糊了。rose小心翼翼地看着爸爸妈妈,对面的爸爸紧皱着眉头也放下了筷子,过了一会又拿起了筷子,似乎故意屏蔽了起来不参与,继续加了一叶绿菜叶到米饭上,米饭颜色被染成了棕色,看着酸酸的。但爸爸始终皱着眉头。而妈妈,rose不敢看妈妈的脸,但是妈妈始终没说话,rose更怕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气压被抽空了一般快被挤爆了,眼泪越流越烈,抽泣声越来越严重,rose喘不过来气了,她感觉嘴唇舌头口腔内不剩一滴水了,全都干了,饭味夹杂着冷空气使劲往喉咙里倒吸着,然后有快速抽出去,肺反复快速挤压……

     “计算计算都能错,这个都能错,谁教你的,滕老师没讲吗,啊?我怎么就不信滕老师没讲,而且这个课外班不也强调了吗?…….”妈妈终于开口了,说完,又是一段极长的耳鸣,其余只能听见对面传来碗筷的碰撞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先吃饭吧。”妈妈把卷子往边上一放,抓起筷子就往盛菜的盘子里伸,筷碗盘碰撞声更明显了,更清脆,更响了。rose也慢悠悠地把一只手从桌子底下抬起来,擦了擦被泪水弄的极滑的脸,手也变湿滑湿滑的了。她拿起筷子,胳膊却不愿抬起来,只是提着手腕无力地夹着菜。

      饭是咸的,一点酸味也没有。

饭桌上仍然是沉默的,只有抽泣声,和碗筷碰撞声。

至于两件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在我的小学时代,占比很高,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我也不觉得那有什么美好;

小时候像这种时候即便已经很难受了,但是很少会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和难过,青春期了就学会了反驳和“叛逆”,我想不明白我到底该怎么办,小时候自己受着委屈会很痛苦,但是长大了想要反抗却又老想着不能伤害其他人,到底还是自己咽下委屈,到底还是跟以前一样。

永远明白不了。永远是矛盾的。

*rose的名字是我小时候想要的英文名,当时觉得其他人的名字都很好听很有意义,但自己的名字Susie却被人解释为“苏山”(小时候并不知道“苏珊”),然后当时就很喜欢玫瑰花(小时候也不知道多少花种),于是就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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