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过《2001:太空漫游》的那个导演库布里克说:“电影应该更像是音乐,而不是小说。”
记忆该像是电影,记忆该像是音乐——而不是小说。
没人能把那包括声音颜色气味情绪的记忆完全展开给其他人,因为聋子无论如何都不明白音乐评析家的话。也没人能把记忆从头到尾拿出,放在橱窗里供人观赏,因为“从来就没有连续叙述,有的只是一个个被照亮的时刻,其余则是黑暗”,这是珍妮特·温特森说的。
所以我不打算细细地讲那些发生的事,我只想说说“我”。
我有一种天赋——思考。
小学时学过周总理那篇课文,读完后,我就开始像文中的老师一般,对着我的朋友们到处问:“你为什么读书?”她们的回答总是和课本相同:“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但年幼的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答案有几分不妥,这是“为了什么”,而我想知道“为什么”。那时的我还不足以解释其中的区别,但现在我可以说:一个是目的,一个是原因。
于是我开始思考原因,思考各种事物的原因。我问自己为什么哭,为什么笑;我思考自己为什么喜爱,为什么憎恶。等到我不用动脑即可得出答案时,我便罢休。我喜欢思考,我像树心里的蛀虫那样思考。
我有一种本能——想象。
我总会在脑海中构建另一个世界,与现在不同的是,小时候的我喜欢边跳边想。那几年,柜子上的监控估计总能看到一个小人仰着头,在冰箱前咧着个嘴蹦来蹦去。若是监控再照得远些,那它应该能看到一个细致而缤纷的世界,看到那个小人儿脑海里广阔温柔的海和会说话的树。
思考带来理智,想象带来情感,理智与情感撞个满怀,成了回首往事中最清晰但波折的那条线。有人把回忆录写给曾经,望抚平疤痕;有人写给将来,想找到成长的规律。我是后者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