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感官似乎随着眼睛被封印而变得迟钝起来,身体下意识的犹豫不定,究竟该往哪里走,迈步后会是怎样……
我不确定,就像失去了指南针在荒漠里,也像是在雷达失灵的航船上,船身随着海波阵阵浮动。
但手臂被温意牵引着,使我的反应系统终于闭合,开始慢慢行走。
2.
一种毛绒绒的触感出现在手心,合拢,正好填满这手中的空间。
好像绣球,并不是绣球花。
我所知道的绣球花应是一朵一朵缀满了,像是蜂巢一样,花心向外由白变淡蓝。它一定是柔软的,不像我手中那如同硬丝绒布料堆砌出的球状物,紧实,又用绒毛同样触碰着来人。
一定是鲜红的吧。
我这样想。
鲜红总是透露出生命的坚韧。
3.
我微微俯下身,手向两边探去,摸到了有曲度的金属栏杆,有些凉。
耳畔小孩子的嘻笑的声音隔着段距离传来。
我又试图向上踏去,果然踩到了什么。
滑梯?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小孩子爱玩的滑梯。
要滑下去吗?
我感觉到这滑梯很矮很小,因为两边的栏杆几乎都不比我宽多少。
但身体却是在大脑犹豫的时候,毫不迟疑的坐了下去。
松开手,我感受到滑梯起伏。
耳畔的微风停下,我顺着惯力坐在了地上。
我有些好笑的想:
原来失去视觉也会让人多出几分平时不曾有的勇气。
4.
顺着指引伸出手,我轻点了下面前。
随着我的动作,一点点绒绒的感觉消失在指尖,条状物体的摆动微微震动了空气,我感觉到了轻轻的气波。
直接握住了手中之物,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是一只豆荚。
豆被包裹在荚衣里,带出指尖抚摸的弧度。
我松开了它,转而向下摸住了另一枝藤。
末梢的嫩芽如同新生儿的皮肤一样柔软水润,藏在其中的豆荚小巧。
我摩挲了一阵,还是放开了手。
有时结出的果实并没有确切的意义,我愿意让它在这个绿色雨棚里,
荡着晚秋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