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跑开了。”——记一次失败的、幼稚的“自杀计划“。

观前提示。不安全行为,请勿模仿。

 

我昨天上午一直坚定地以为当天是“星期九”,没想到下午看了看文字记录才发现,那天原来已经是“星期十”了。说不定这十天“计划”的实施,已经让我或多或少变傻了些吧,这样告诉自己,大概其实也是想从那十天的,对计划实效的怀疑的精神操劳里,获得一些实感呢。十天,说长也不算长,说短又好像并不怎么短。在这种时间长度之后逃走,不可避免地会一并有着对自己“懦弱”的嘲弄感。不过我确实是跑开了。带着关于“怯懦”标签的考量,带着这十天前中的怀疑与质问,我认为,我应当先跑开。

(好了好了谜语人了一段该好歹说明一下了吧。关于具体的“计划”以及之后的理由什么的。)这个“计划”啊,要不怎么说它“幼稚”呢,实际上,真的真的很,朴素而且可以说有一些“天真”。所以我总觉得自己是很不好意思把它拿出来讲的。嗯……这个天真的自杀计划呢,就是说……

把自己饿死。

没有什么监禁酷刑之类的“硬”手段,也没有什么,要从经济上断绝自己生路来禁止进食之类的“软”手段,这个人,只是单纯地在某次顺应自己的虚无情绪时跟自己说了一句“你有本事就把自己饿死”,然后一晃神又像胡闹一样觉得“说不定这点子还真不错。”然后就“开始执行计划”了。所谓的计划,大概只是想试着以自己积累的什么绝望感,来对抗食欲,对抗“人最基本的为活着而存在的欲望”,通过这种持续对峙来自杀。他还想,在此之间还要在可能的范围内“照常”进行学习生活,在意识里显性的一方面理由是说,这样可以加快消耗能量,可以多从中感受对未来的绝望而推注“计划”进行,隐性的,还有一方面理由:其实,虽然他好像怎么做着,他却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真的能通过这种“计划”自杀成功,于是多少也在考虑些“退路”问题。他将这种“不相信”归谬于对自己“懦弱本性”的认知,不过其实单从作用上来讲,“知道自己一定成功不了的自杀计划”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也倒是可以给计划增添某些“绝望感”。

“计划”的实施,到昨天为止确实是整整十天,虽说大概从十天以前,这个人好像就没在好好吃饭了。前面的第三天,第二天都只吃了一顿饭,前一天只买了点零食吃(当时没吃完的零食在“计划”期间乃至现在一直在床头格子里放着但一直没动过),大概也是有着这方面的原因,他在当天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被“有没有好好吃饭”影响了情绪,也才引申出了“你有本事就把自己饿死”的这种自我嘲讽。之前不好好吃饭的理由……他觉得,大概只是些比较寻常的“厌世”理由加以自己某些悲观态度综合作用的结果。

嗯。他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自杀理由,因为他发现自己经历的什么事好像真的比各种“名人事迹”、文艺作品里描述的人所经历的苦难、还有网上(不好意思)“经常”能看到的那种一看必然让人觉得难过非常的生老病死相关的遗憾要“弱”得许多。就算在他视觉所及的这个现实世界,他也觉得身边好像总是有比自己苦太多的人了。自己所经历的难受的经历,从家庭到学校到人际关系什么的,无非也就往往是从这里来的。看到自己的经历与自己有时的幸运,总会让人觉得“必然有更坏的结果而且可能让人遭了去的可能性。”不过啊,虽然从理论上,好像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痛苦”,这却并非能成为,真正隔绝自己痛苦的理由。反而有时在这样的对比下,某些难受的感觉,会更被加剧。

两种痛苦呢,如果寄存于某种“对立”的话……痛苦的深沉程度好像总会被做个比较,好像哪边的痛苦更深,那边就总会变得“更加正义”。而相对的,为了正义及其正义所“必然”要追求的胜利,另一方的痛苦,好像总要变得那么“邪恶”一些,总要去多“失败”那么一些。……而往往我们看到的那些“拥有更深沉痛苦的人”,好像总会强调“自己会坚强地活着”(当然我好像要是跑开了的话是不是就没啥资格说这话了…),于是“活着”就成为了他们的正义,尽管他们的本意应该是让“好像没那么痛苦的人”也坚强地活下去,但我好像总会不知好歹地觉得,“只是因为这些痛苦就想去死的我还真是太‘邪恶’了呢。”其实有些自我洗脑的意思。

计划正式开始的“星期一”和“星期二”,我大概先是在某些恐惧的自我内耗中度过的。那时,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身体应当并没有出现什么“有分量的”实际问题。饥饿感可以用黑咖啡之类的来挡,但,嗯,其实多少有些好笑,明明是最开始“最没事”的时候,却好像是,“最怕死”的时候。但那时候的意志,大概还是有些坚定的嘛,那时还会担忧各种“死后名声问题”,劝说自己的说法就是……

“你天天想这种死后的名声问题,死后现实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跟操心自己死后会不会上天堂又有什么区别!”(意为,跟死后的自己好像都没有关系了。)

当然,不建议这么想。虽说我并不认为我是为了那在瞎操心当中诞生的“死后名声问题”而跑开的。嗯。

 

“星期三”,或者说从“星期二”晚上就逐渐开始了吗。我的意识当中,好像逐渐开始被加入一种“轻松感”。或许与“星期三”“星期四”其实是周末有关,好像少了些来自学习生活的什么压力,这种“轻松感”,实际上会给我的“计划”,带来某些不可操控的变局。对此我试图给自己洗脑的说法是:“你就把这种轻松、无所谓的堪称轻蔑的态度用在对待吃饭上吧。对‘需要吃饭’这种事情表示轻蔑。”,算是试着适应在不一样的心态下进行某种坚持。到了“星期四”那天,我记得,我应该是在一块24小时的时间间隔之内,睡了应该有16个小时,并且每次入睡的时候身体好像还会自己向下沉,睡着得并不困难。那时,跑来我身上的,是一种“冬眠感”。不是说东面的熊啥的是不吃饭的嘛,没准身体在这种特定情况下,会启动类似冬眠模式,那种感觉,来保存能量呢。

“星期四”醒着的时候,我去试着练习了下乐器。在练习之前,我提前想,“啊,会不会我这次一练,我会觉得超级满意,然后觉得人生如此美好就不想死了呢?不想死可就麻烦了呢。”想过这种情况。不过,奇怪地幸运的是,现实情况之后成了,我其实越练越失望了。我演奏不出令我感到满意的音乐(虽说这好像也蛮常见的),而且体力问题啊,练习频率问题啊,也为这种情况指示了理性上的合理性。之后我又试着写点什么,不过同样不能令我满意。“太好了。”我想,“自己创造不出来有价值的东西,又多了一个合适的绝望的理由。”不过当时我也注意到了,我对于听到的各种作曲大师(加知名乐团)演奏的曲子,感觉对各种文学大师的作品,好像也(跟我有没有跟大师差距的自觉这种东西没关系)都提不起完满的兴趣。我承认,大师确实比我强太多了,但,有时我连大师这种高度都没法够到,大师的创作都不能令我天崩地裂一般地感动,我,又如何能创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又如何值得活着。嗯,这些反过来又成功成为了某种有助于计划推行的“绝望感”。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望着街边忽闪忽闪的路灯(本来想看月亮但真的!月亮一点好像也不肯出来见我!),坐在长椅上望着反射明光的湖面,好像心生某种共鸣。我在那时认为,这世上或不乏与我相似的存在(厚颜无耻地指那些皎美如月的存在),不乏与我有着相似,甚至有时候没准很能说是更甚于我的困境,的存在。但是它们的存在好像也并不能成为我“活下去”的理由,因为,难道它们,不也是,身处“困境”嘛。

“星期五”开始上课。课程,目前看来,还不算是落下了,虽然,上课的集中能力这方面,好像确实有些称不上很好的变化,但在当时并没有太重大的影响。随着“计划”一天天的推进,该说,身体的虚弱程度与稍微激烈些运动时的头晕成都也在与日俱增,“星期六”有体育课,在那种身体状态下去跑步,其实也有一种还算神奇的感觉。

要描述那种跑步状态的话,请想像那种,“冲刺一段时间直到逐渐跑不动”的感觉。我当时其实是可以正常行走之类的,但要是开始跑步的话,身体就像是,快速跳过了那段“冲刺阶段”,而直接进入了那种力衰而跑不动的阶段。身体似乎也不是很爱出汗,或许吗,是因为身体要保些水分之类的原因,不过好像是不是那些天,好像也没有吃什么盐的缘故呢,啊,不是很清楚。

在与跑步这种剧烈一些的运动相比之下,走路,反而好像还出奇地可以进行……好像也不完全是。走路的时候好像需要集中些精神,来让自己走得稳一些,有时刚上完课站起来(特别是到了后几天),或者刚走完楼梯之后,走路会逐渐摇摇晃晃的,虽然好像并非腿脚上的问题,而是头晕带来的“摇晃效应”。

“星期六”时,这个小小的计划还不小心向一个同学说漏嘴了。当然,大概是各种综合因素作用的结果,脑子不清醒算是一个因素。不过感谢他与我说了不少,在星期十,有关上帝的问题上,他给出了一个很对我胃口的答复。(?)

我认为,真正好像怎样转折的日子,还是“星期日”第七天。“饥饿”一直伴随着我,让我又想起了卡夫卡的短篇小说《饥饿艺术家》。那天又去读了一遍,看见最后(哦是不是有剧透),饥饿艺术家说,他只是找不到合他胃口的食物,我回想到了“星期四”时的那种“绝望感”。我好像突然怎样地“豁然开朗”了。我想,他找不到合自己口味的食物,会不会只是因为,他太饿了呢?

 

我们有时会觉得,自己是没有价值的人,觉得自己创造不出价值,觉得即使能捣鼓些什么好像也无济于事。我们好像会认为这个世界是没有价值的,会认为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再美好,令以前的自己,令别人那样感到认同的东西也一点不够美好。我们认为它完们全不能洗净自己内心的浑浊,完全不能使自己带自己走向什么解脱,于是我们感到厌烦,我们认为世界与自己没有价值,有时候会认为不如干脆就这样死掉算了……可是啊,或许与那些东西是否真的美好无关吧。有时,我们永远找不到“合胃口食物”的原因,难道不是,我们实在是太饥饿了吗?有时身体真的太过于疲劳,浑身肌肉都在煎熬当中。有时身体真的太渴望救赎,渴望那仿佛拥有“毁灭一切”力量的救赎,可或许,只是因为我们那时太劳累了。世界并非一定不具色彩,自己并非一定毫无价值,只是有时候我们太渴望价值,于是找遍世界也找不到那合适的价值。

但是啊,或许只是因为我们“太饿了”。慢慢地,让身体,一点一点调整……

我们总是能够重新发现,世界与自己的价值的。嗯。只要不让自己那么饿的话。

 

啊好的,当然,这种想法论证了为什么“可以不死”,还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活”还有什么,“怎么活”。不过关于“怎么活”的问题,倒也是在“星期日”,从那“太阳”之中,我不巧联想到了“怎么才能活”,的说法。

 

我想到了,尼采提的意象,“自转的车轮”这五个字。从“未来”来的压迫感种的其中一个因素,实际上是,为建设社会经济而被提倡的那种,“主流精神”,给我带来的不安恐惧。我会害怕,自己若是不能适应这种,“主流精神”的改造的话,好像会显得与世界格格不入从而朝哪里走都走不动,而若是非要自己适应这种“精神”的话,自己又好像会极度不适而,“疯掉”。我不愿让对“痛苦”的感会在某些“宏大理想建设”当中被嘲讽着丢弃,我不愿自己好像被什么“成熟认知”批为任性且甚至不得不被批为任性。我有时候只是认为,自己未来会活得艰难不受容,虽然确实只是猜想,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否定这种猜想的理由吧。

但如果能成为“自转的车轮”的话,如果可以自己成为太阳的话……

爱着自己的价值,让自己成为太阳发着热,那不是就不需要靠着他人施舍的价值尺度活着吗。自己发光发热的话,也便可以不去惧怕身处阴暗与寒冷……

 

不过其实这些都想过。并没有使计划停下来,因为,不吃东西,大概需要的是,主动的生存愿望,只是有了“可以不死”和“好像可以活”的理由,并不足以带来生存愿望。

 

接下来的三天,我大概还再接着思索。有时收到他人的关心,感受到他人的友善这样的幸运,但我并不会为此而直接“感恩戴德”到放弃计划。幸运是偶然的,为这种偶然的幸运而改变什么决定,大概吗,并不是很负责。

虽然好像昨天,也就是星期十,我好像隐隐知道了要先为什么活下去,不过我大概是直到今天才总结出来。

 

大概是因为,我还想,再看到太阳。

 

星期十跟那个知晓我“幼稚计划”的同学(他其实对基督教相关的一些事情,有着不少了解。),询问:

 

“耶稣最后真的复活了吗?”

“不谈纸面”

“耶稣最后真的复活了吗?”

他没有任何迟疑回答我说,“活了。”

“凭什么呢?”(这问法真不礼貌,x)

他回答,“凭他为人之罪牺牲的公义怜悯。”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耶稣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嗯。不过,我确实蛮喜欢这个回答的。

(等等我是不是没看明白这个说法来着,好像,好像,我脑中实际的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呃……)(我下意识想的,那应当不是一种,公正,那种,正义感,或者该讲那时某种善良感吗……呃对,这个答案也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不过我确实,是想要得到“我自己问题的答案”呢。得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对于那个答案我大概还是,挺喜欢的。)

 

 

今天买了一束,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语,信念光辉忠诚热爱那种东西,大概是与,太阳,相关的。嗯,太阳。

但是不觉得嘛,在,暂且看不见太阳的时候……

向日葵自己,就可以很像太阳呢。

 

 

(题外话:不吃东西多少会跟减肥关联上,虽然十天不吃东西必然会瘦,但绝不推荐这种减肥方式。首先不吃东西会降低活力,就好像在说,让你进入一种“冬眠状态”,消耗降低,而又影响状态甚至非常非常影响健康,就算减又能减下来多少呢?熊一整个冬天什么都不吃,醒来还有捕食精力,可见这种减法真的一点都不明智。减肥肯定需要长期的坚持,这种方式在健康范围内真的不支持能坚持多少。也别看我好像还在想什么说什么,我其实已经明显地感觉自己变笨了(x),从记忆力,注意力各种方面的下降。关于“自杀”,我不认为我的痛苦程度,能给我带来什么有效的发言权,但对我自己来说,还是觉得,也多少要注意悲观时自己对自己的说辞有没有什么盲目的地方,有时我们好像会愿意“偏袒”悲观的看法,但有时候,那种说辞确实会是片面而局限的。)

 

(啊……我这匆匆写了个啥啊…………)

 

 

2023/9/19 17:45 消极update

看来世界只需要给我一些智力上的不清醒,一些短暂的歇息,泻一点小小的由过度盲目的假设而来的希望,就能成功将我骗下。

怎么意思,你说现在有魔鬼在欺骗我?

谢谢,无力感呢。

但有一说一,花还是蛮好的。

 

(2023/9/19 18:22继续发癫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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