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附中(梦之咲分校)

和池三个多月没有见面,我通过社交网络向她表达了我很想念她,她说她也想念我。于是她来找我了,我碍于困在学校和每周的日程里,只能像被困高塔的公主等她来找我。她那时刚好在城市郊外,由于家属出差如同一个随身手提包被带走。本来她没想来找我,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只知道她在酒店拉磨,掌管着手下一群五颜六色的男人给她打工——大概是很厉害的工作。我说来跟我上学,她本来嫌进不去,说不来,我说那还是算了,上学不好玩。何必再把逃出去的池再拉回来坐牢。但她又说她对于在我们这边溜达很有兴趣,但是上课不行。我也很希望她来溜达,所以只要给她申请一个探监的机会——只可惜很难,上学期我们尝试过,毫不意外地失败了。她说如果上课的时候也能让她管理她的事业,那她也可以来上课。其实是可以的,只要不被发现。我告诉她,她就笑得很开心。所以她还是来找我了,带着她的工作平板和樱桃护身符。
为了见她我从语文课跑出来,我知道不久之后监狱系统上我的语文课就会被标成[缺席],也可能不会——如果没有点名,但我还是把这个行为定义为旷课,事实也的确如此。总之我跑出来,花了点时间让自己紧张兴奋的心脏跳慢一些。然后我静悄悄地跑到学校的围墙,我不太清楚这一片具体是哪里,总之是一个比较偏僻、围墙比较矮的地方。池就在这堵墙外面,我小声喊着让她爬过来,我说我在底下接着她。她在墙外快速地回复,不行,我担心压死你。于是我在地上躺下,然后跟她说没关系,我在底下躺着。她本来答应了,我都听见了她轻轻吸气和脚掌准备助跑时和地面的摩擦声。但是我又反悔了,我让她自己先找个梯子丢过来。我想着我可以帮她扶着梯子,我可以像一个淑女一样把她从墙上接下来,让她也像一个淑女一样从墙外进来。池倒是一点都不买账,她说那我直接撑杆跳得了。好吧。我说那也行,只是我需要先去考个裁判证,我会给她举小白旗,不用担心动作不合格。她笑起来,我很认真地说我看田径的时候一直想这么干了。撑杆跳项目那个坐在旁边举小旗子的裁判——目前是我的第一梦想职业,只不过我没把这句话和她说。她只是很认真地问我小白旗什么意思,我有点洋洋得意起来。成绩有效,没犯规。她说好的。杆子掉了或者什么的就是小红旗。我又补了一句。只是她没再纠结撑杆跳的事情,信誓旦旦地说那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梯子。这话提醒了我,我把右边裤子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差点让同一个兜里的饭卡一块掉出来),点开那个标着蓝白红法国国旗emoji的主屏幕文件夹。里面躺着四个VPN。我很开心地冲池说,很简单,发个VPN就行了。我挑了最好用的那个,浅蓝色的,然后从手机里拖出来,扔给了她。
浅蓝色的方形图标变成了一串链接,很快池就从墙的那头出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她看起来有点无语。
我没管,上去拥抱了她——我们之前的每次见面会一上来就拥抱吗?我有点不记得了,但我此刻很想这么做,于是就做了。
天有点黑了,刚好处在那种黄昏过后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片刻。我决定忘记我的语文课(有太多事情比它重要的多),然后挽起池的胳膊,带她向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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