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大概是土蒙蒙的一片,现在是冬天,远处的事物也不大能看清。
周边偶尔有几个村民,他们的面貌看起来有了一种久经风霜所带来的惨白,像是照片褪色一样。我能想象出我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场景——至少我会这样想,因而为此而忧虑,最后由自己将这忧虑做实,这样来这一件事便已经确定。或许,现在我也想我和村民是有一丝的联系,倘若我向他们解释我出现在此地的原因,那么误会便可以消除,可是一旦发生误会,那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为此,我做出判断,尽量让自己的精力集中在下一个目的地。
一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仍旧是砖墙或土路或整齐排列的杨树干,失去了色彩。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平原的那一个位置,也不能武断的推出眼前的平原是死寂的、突兀的。放眼望去,四周也都是这样的景色。在这远远的包围之下,我感到些许困惑,毕竟能够合理推测这样的景象在平原上是无穷无尽的。倘若向前走,依然是同样的平原——那时候我一定会批评自己,毕竟不能走回头路,但是前方的道路依然重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困倦,于是费了一些时间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侧着睡了过去,感觉有随时翻过去的可能,梦中没有什么,甚至不能说它是空白的,我只能感受到身边有很多的土,白黄相间的,有沙子,有泥土,他们没有什么说的。
一觉醒来,刮起了风,拍打着我的后背。我于是便向前走,迎着风,隐隐约约中能看见一点路。我感到很高兴,于是迈出了步伐,周遭的一切都在流动,只有路还在脚下——这愈发坚定了我顺着路走的决心,眼下我希望狂风更狂,自己好付出更大的力气对抗它,可不会儿,风势便弱了下来。
我想我大概是走了五六百米,等我看见一个小商铺,风完全停了,我有些渴。
走进店铺,有一个村民,我估计他会打量我,于是我便低下头去,去躲避他打量的眼神,但是我更害怕的是我的眼神让他知道了此刻我的想法。但是我知道如果回家,这会被称作“欺骗”,于是便更加低下头去。“我买一瓶可乐”,我盯着可乐瓶上的四个字“可口可乐”,虽然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此刻我大概是会恨这个村民的,但是我也知道日后倘若回忆起这件事,我会谴责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
出门我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我刚才是被风引领而来——可现在风消失了。我想回头,这股冲动被我死死握攒在手心中,很明显,我知道它的后果——因为你很难说自己是否一直在平原上。我看见一只猫,想要去观察,但是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我离开了,大步的跑开。不一会,这一种冲动终于冲破了沉默,在确认周边无人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平原,背后的景色还是一样,我已经沿着条路走过,或许前方还是这种路,同样的景色。
中午到了,还是那么一片平原,我没再想什么东西。到了晚上,我意识到我需要回家,不然就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