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路是我的梦(2023)

那几年让我活下去的信念们,总是能让我在火车站忍耐数小时后终于在不洁的窗中看见那些“少年时”的住宅楼。伴着特点显著的快速路以及具有时代感的路口,我知道这意味着我正处于抵离北京的过程中。

那条个性鲜明的快速路是莲石东路,路北侧时代感的路口所在的区域被称为“鲁谷”。还是小学生的我就这样对那片区域有了莫名的好感,期望有一天能够亲身在其中探索,收获只属于我自己的——也只有我知道的无可替代的体验与感触。这期望搁置了四年,但十余次抵离北京的经历里面,我总会和那些“少年时”的住宅楼对视。
(注:“少年时”建筑,指建成在约1995-2005的,风格大概可以参考新科祥园、世纪城以及更旧一点的楼的外立面。自用定义。)

人生经历大起大落,我竟然能从月月请父母周周犯错误天天被批评的受几乎全班孤立的小四后进生变身为普通校初一实验班的年级前十。这样看来我初二的人际关系全面爆炸,连学校都不去了也是很正常的。2019年9月初,我穿戴整齐的被请出了年级组办公室,但是状态激昂高涨,因为宅在住所内打游戏的日子上半年已经满足了。于是打开电子地图想找一个地方去看看,大大的鲁谷将我吸引住,放大比例尺,莲石东路南侧出现了小地名——吴庄。原来吴庄就在鲁谷地区啊,吴庄是运通113路公交车的终点站之一。我和那位吴姓的异性朋友分离的那一天,我就乘坐过两次运通113路公交车,真是令我伤心的线路,于是几个月避免遇到运通113路公交车,没事的,我还是想实现亲近鲁谷地区的期望。

1号线八宝山站出口外看到的,是一个写着重聚路的大指向标牌,我一下被触动的走不动路,重聚路在我想去吴庄的时候出现了,呜呜这是否意味着什么。我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始走动起来,坐上了开往吴庄公交场站的545路公交车。白绿色的小车无端的很安慰我,当重聚路站的站名出现在走字屏上时,我还是拍下了照片,重聚路是一条看起来很祥和的两车道道路呢。似乎是到了尽头,下一站就是吴庄公交场站,右转掉头再右转,场站到了我下车,身旁的路牌仍是重聚路。吴庄公交场站竟然就在重聚路上啊,因复学失败而失去九月见到吴同学希望的我一下感动的应该是眼泪落下了,却没有自己翻越鲁谷大街到重聚路西段走一走的勇气,怕因遇见运通113路车而冲动,天快黑了,我还是乘坐545路随着九米的绿白公交车掉头数次画出十字花,再透过车窗看一看重聚路西段的平凡的幸福,有小屯路等地的“少年时”建筑们的陪伴,我更安心的回到八宝山进入有人造光的地下铁道系统中了。

20年1月元旦后,我终于得到复学的恩准,坐在全年级最后一个座位参加考试。年级不允许我擅自与同学们接触,连班级群里的通知和文件都由班主任或班长直接传达到我。好希望能与人有沟通接触的机会,放假后迎来的却是疫情,连出门与自然沟通接触的机会都失去了。我尝试与虚拟世界沟通接触,在动漫论坛认识了很多网友,在每天数小时的聊天里面我的人际关系自信也稍微变得更多了一些,非常感谢他们啊!其中有一位网友的昵称包括“青塔”二字,(丰台区)青塔在(石景山区)吴庄的东边,我和他说北京有一个叫青塔的地方,他很惊讶,他的青塔是与一个动漫游戏有关的。我和他说如果我有机会去到青塔的话,一定给他拍照分享。

不能出门的难捱日子总会过去,我得到儿童节礼物——六一复学,学着像一个真正的初二学生一样学习生活。在校的十二天坚持面对成长挑战,一日一策一反思,却是刚觉得找到并开启了状态,就又因突发疫情而领着很多加紧印出的卷子回到住所中。又是网课生活,但即使我对生活的热情是高涨的,却没想到前往青塔的机会来的那样快,20年6月中,公告545路将改号为专111路,因为原重聚路西口(重聚中街北口)在铁路下方新建成开通了一条南北路(重聚中街),可以同时减少了调头的次数。我想念大半年前八米公交车陪着我一起调头驶出十字花的感受,恰好我要去北京西站取一张仅有纪念意义的“给铁路送钱”的火车票(非电子客票),以及受新认识的交通爱好方面的网友的委托,我从海淀东乘331路到颐和园北宫门办事没能成功后,再坐慢悠悠的394路车前往到北京西站成功取到票,就挤上能到青塔地区北沿的663路了。我乘到莲玉桥西,我第一次站在莲石东路,下车抬头看见铁路的桥,站在人群中十几分钟后的我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上面有各个时期的我一遍遍的往复在上面飘移过去。我准备从西到东的骑行穿过青塔地区,在走路找单车的时候,我见到了海淀/丰台/石景山的三区界碑,望向三个方向是各自不同的区域风貌,我从石景山的公交站来到了丰台的青塔地区。青塔地区的面积不小,我骑行观景的数十分钟,穿过许多亲切的“少年时”住宅楼,到达青塔街心公园,一个人穿过在下午的没有什么人的中风险地区(当时整个丰台区卢沟桥乡都是中风险地区,和22年的中风险意义不同),给网友青塔分享了很多照片,我很开心网友也挺开心,我对别人似乎有用了。

从青塔东部前往吴庄最合适的公交车是(原)运通113路。运通公交已经不在了,运通113路被改号成了613路,我也不再是不思学科学习的状态,更是想让自己了解自己体现出的成长,便决心乘坐(原)运通113路公交车前往吴庄方向,那是我一年多以后第一次乘坐(原)运通113路车,我是以复杂的心情踏上九系海格的二级踏步的,甚至有一些朝圣的感觉。路上我在想些什么我已经记不住了,但是好像的确得到了一些反思和进步。车带领我探索未知的新世界,再从丰台青塔前往石景山吴庄。司机见我拍摄车内设备设施,可能猜到我是公交车的爱好者,主动告诉我这条线路也计划缩短了,以后只从来广营到巴沟。啊!我刚刚开始愿意再乘(原)运通113路车,为什么又快要分离了啊?

我在(原)运通113路车上,看着路线图上途径的站点,永定、太平、大成,多美好的地名啊,而我这一个“辍学”过的学生,只是为了自己内心的与中考学习无关的“一文不值的”快乐追求,不抓紧地理生物中考前的珍贵时间,而是浪费数个小时出行,并且可能再受和“吴”分离的苦痛。终点站吴庄到了,(原)运通113的走字屏上显示的只有吴庄二字,有些刺眼,我下了车,往重聚路方向步行,准备再坐545路。在重聚路站为545的站牌留下了照片的记录,我抱住了饱经风霜的立杆,就算作为与石景山以前并无什么联系的人心情也有些沉重,有人被这个即将完成历史使命的,有很多伤痕的站牌见证过他的“重聚”吗?我还可以拥抱站牌。我在545的公交车陪伴中,乘一圈又一圈绕过老山和吴庄,几十分钟就这样过去,是因为坐在车上的我正和另一网友聊天很愉悦,几乎都忘记了时间。终于等站在重聚路上沉迷的敲击键盘的我反应起来的时候,(原)运通113线当日的末班车已经在鲁谷大街的祥龙吴庄场站准备发出了,我赶不上,这次想从重聚路免换乘乘坐公共交通回到海淀东的住所的理想破灭了。明明机会不多了,那时却没有从吴庄乘到(原)运通113路的车,站在重聚路上的我情绪低落,幸好在各种方案因丰富多样的限制自己的考虑而不可行之后,我愿意求助父母,恳请他来吴庄接我。父亲的爱极难得的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到了我,至今我还记得西四环路上坐在私家轿车中的我眼中的泪水。朋友季同学帮我从545路车队那里请到了将要作废的线路图贴纸,它现在也贴在我卧室门的正上方。

到20年7月中,(原)运通113路截线的消息已经公告了,祥龙吴庄公交场站腾退,车队也要解散,九系海格也将不再服务新613路车了。因为6月中我未能乘上车的遗憾的执念,我决定再去吴庄,也看一看新的专111路。那年暑假的我被送入昌平的一间全日制民营机构,一个教育休学学生的地方,我19年的秋天也在那里度过。7月22日下午,我向机构请假,乘坐地铁一个小时有余前往到七里庄,在一个店铺很少的日本品牌的连锁快餐厅一个人吃掉两人份的主食,就算很实惠,但也是挥霍了数十元钱;就算只用30分钟就进餐完毕,乘坐531路车到吴庄的时候也已经21点了。我在21点10分来到了重聚路公交站那根饱经风霜的立杆前,它上面的铁站牌已变成了颜色更鲜艳的全新制作的专111路,我围绕它拍照数分钟,感觉实现了这次晚间出行的意义。我并没有时间在重聚路上走一走,那时我也未曾考虑这样做,我提前五分钟站在了祥龙吴庄场站外的站牌架前,每一个铁站牌上都贴着线路调整的告示,还有三天我就要看不见它们了。等来了当天最后一班从吴庄发往来广营北的(原)运通113路的车,我坐在“宝座“(指车右轮包上的第一个座)上,珍惜的享受着柴油发动机的声音与钢板悬架予我的感触——这样的感受在我初三的一年中可能都会很少有了。我坐到海淀东的住所附近的公交站(“愿成(志新)桥西”)后仍不满足,打电话给父亲请求他到来广营北接我返回住所。我在37241上度过难忘的100分钟,从“吴”庄来到了“来”广营。好像在这百分钟里面,我对这车和路线的爱比我对父母的更多一些……

20年7月25日,(原)运通113路运营的最后一天,当天中午我去了朝阳西的某个公交场站,看着工作人员将37225上的车外路牌显示器的电显贴的绿胶字“吴庄”“运通”“来广营北”给刮下来,贴上陌生的地点,克服这样的痛苦的回报是工作人员愿意将车上摘下的废弃的线路图送给我,虽然(原)运通113路不在了,但是那些塑料灯片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知道它们数百次的往返于“来”“吴”之间,握住它我就能想起重聚路的灯光和那些“少年时”建筑给我的安慰。整个下午我在(原)运通113路的沿线,一段一段的乘车和下车拍摄九系海格的照片,站在来广营北公交站的站牌前的21点30分的我,等来了(原)运通113路从来广营北发往吴庄的最后一班车,车号是37234。车驶过学院桥,身旁陪我一起乘车的季同学和我说起这线从“来”到“吴”,是“爱情专线”啊。我只回复了“嗯”,心中终于明确承认这一点,也愿能以此为契机,让自己向前进步一些吧。志新、四海、永定、太平、大成的报站组合与我告别了,我心中默默有了更多想在民营机构改善好自己的学习成绩的意愿。还是100分钟后,这班车也到终点了,“永远的离别”,我也终未获准随车前往它们位于朝阳西的新家。在痛苦和悲伤中我看着刚才还亮613的电显的九系海格们随着遥控器的指示转亮694,一辆接一辆的驶离了。新的一天来到了,没有(原)运通113路服务的日子了!季同学在场站门外的流动摊贩处购买餐饮服务,并提议坐夜班公交车返回住所。我没有这样的心情,我平时都是很爱省钱的,甚至经常能坐公交就不坐地铁了,但那时我只想迅速回到住所,于是花费一百多元请网约车将我们迅速送回海淀的西东。季同学下车以后,我一个人在后排看着车窗外变换的灯光落泪,我知道我该“成长”了。

20-21学年度,我的初三生活。为了中考,下决心搁置了自己的很多爱好,也包括很多次以乘车为目的的出行计划。在等待和忍耐中活的一年里,每一次偶然见到九系海格我都很兴奋,但我没有前往过吴庄或重聚路,就算和吴同学的分离纪念日那天很想但还是没有。只有20年9月4日刚开学我和季同学与季同学的母亲一起在鲁谷台湾街的餐厅聚餐,排队等位时我拽着他坐专111路往返重聚路,因为等到了赶紧下车到对面往回赶,这又是只对我才算有意义的行程吧。中考前补课,有几次坐新613路车向西,就算越过目的站点接着坐也只会在海淀桥左转,不能前往丰台吴庄重聚路。很早以前我就听过罗大佑有一首歌叫做《风吹风吹》,主歌的最后一句歌词是“六月的梦中 犹原(注:仍然)相信 有一日再相逢”,21年5月份我又听到这首歌,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重聚路,还望到了六月底中考完成以后自己就又可以践行爱好了,于是写了一篇附有重聚路公交站牌的题目中有“六月愿相逢”的文章,这时重聚路对我的意义也变的更多了,我还没有明确的觉知,但也有了想在重聚路上自己走一走的念头。

曲名《风吹风吹》,来自 南台湾小姑娘 的 《爱情先天免疫》。 曲目10。未经授权使用,仅供试听。

实现了考入北大附中的理想,我每天乘公交车通学,早晨等车时隔一段时间就可能见到已经转配658路的37234号九系海格公交车,能有这样的幸福是因为我在黄庄读书,“我知道你在等我啊”,越过初三的艰险,我和凝聚着重聚路等意义和美好的你再相逢。恰好打破应试教育的国文课堂请我们写现代诗,给定了的十五个要求选用的意象词语我直接就看到了排在一起的“莲花”与“河流”,想起“莲花河”和她旁边的重聚路,37234的身影出现在我脑海,于是就有了这首《重聚路是我的梦》。(原诗21.9.16作)

重聚路是我的梦
莲芳桥没有莲花

浅浅窄窄的莲花河啊
你寄托了多少年多少人的思念
车流不息的莲芳桥啊
你见证了多少日多少夜的离别

月光相伴的那个夏夜
我和吴庄重聚路重聚
变化的是和同学不在
不变的是莲芳桥依旧

重聚路到不了莲花河
我到不了你的心
漫步在末班公交已驶离的重聚路上
重兴园字字诛心

我和你见了多少面呢
你短暂的陪伴我多少次呢
每一次西长联络线上车窗外的掠影
每一次途径莲石东路时我的思索
就是那一夜我在莲花河畔的轻叹

——重聚路是我的梦

(注:和同学指吴同学)

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但也得到了教师的认可,更和那些优秀的同学的诗作一起被编印成册《附中的诗》。21年的国庆假期,我因为看到石家庄飞揭阳的机票很便宜而制造出了一次旅行,我有权自己掌握时间,不再被需要提前数小时到火车站等待了。我从北京西站乘硬座前往石家庄,经由西长联络线。车窗外,鲁谷的那些“少年时”住宅楼似乎都在祝福我,好像车厢里的烟味都不那样让我厌烦了。重聚路也在旁边陪着我,但我向列车前进方向左侧望去才发现几乎看不到她,因为还隔着“京广高铁京西联络线”,我所在的普速铁路“西长联络线”靠北。国庆点燃了我“特种兵式旅行”的动力,在11月12月我乘坐飞机十余次,数个周末连续出京旅游。这样的不顾学习的行为一直持续到22年3月初,因为防控要求而停止了。我也远程学习了两周,没过多久又开始全员网课,我却常是躺在床上挂着虚拟摄像头什么也不听,第二学期得到了七门F等级的评定。22年6月我也在听《风吹风吹》,又想去重聚路走一走,但是即使在住所不学习却也总编造不愿去的借口。22年6月6日,途径“西长联络线”前往房山良乡的市郊列车恢复营运,我乘动车组散心,沿途的莲石东路和“少年时”建筑们给到我很多宽慰——想起21年国庆时硬座上成绩自信的我,看着旁边“京广高铁京西联络线”上一遍遍飘移过的曾经的已经克服过各种困难和挑战的我自己,还有重聚中街北口,我也相信起自己一定能度过新的难关实现学业的进步。

22年暑假我确定再读一年高一,于是在开学前几乎不间断的出京旅行,是因为开学后就很难出京了(甚至返京后禁止到校需远程学习14天)。10月的一个周末父母组织“三人集体活动”出行,去完母亲指定的海淀北稻香湖以后天色尚早,于是父亲满足了我的心愿前往了重聚路,时隔778天我终于可以亲自踏足重聚路,车沿莲石东路从门头沟方向驶来,转入了重聚中街下穿过两条联络线铁路。重聚中街的通车就是545路调整为专111路的直接原因。20年时尚立在重聚路(西行)站站亭旁的那根供铁站牌使用的饱经风霜的立杆已经不见了,原址竖立起了双杆夹塑质单站牌并顶站名牌的新立杆。这是符合预期的变化,幸好过去我有和旧立杆相拥告别。在私家轿车从东到西驶过重聚路一圈后,接近日暮时分,我请父亲将车停在重聚路中口,我和父母一起走在重聚路和京广高铁京西联络线之间的空地上正在建设的几乎没有人的公园里面,数次绕开施工中断的小径而回到重聚路上,终于到达重聚中街北口东的篮球和运动场地。彼时核酸两日一检测,我和父母在一个雕塑旁仿佛本来就在那里的核酸采样亭排队,看着高铁隔音板上方的接触网以及背后的晚霞,我实现了感受重兴园居民在吴庄地区日常生活体会的心愿。

前往重聚路旁的某商业综合体进晚餐,我本想选择一间日本意式餐厅,但都近二十点了仍在等位,又想起曾经父亲对这个品牌评价很低。转而选择了一间地方风味粉面快餐店,但更高的人均价格换来的料理包的拼配组合我觉得还不如那日本意式餐厅,即使是父母出资我也很难过。我是喜欢逛超市的,会感到充实与快乐之感,在综合体内的超市我购买12元12瓶的无糖可乐,被父母说要减少碳酸饮料的饮用。他们说的很对,我现在几乎不喝含糖可乐了,碳酸饮料每周的摄入量也在1升左右。我抱着无糖可乐包从石景山鲁谷回到海淀东的住所,看着这可乐的时候我就想起它曾经在重聚路旁等我带它们一齐返回住所,这种意义感也能增进我饮用时的愉悦,直到最近这包可乐才因为将到保质期限而被我喝完。

前途不总是一帆风顺的,23年的6月,我再次于数学科目遇到了暂时没能逾越的困难,甚至维持正常的学习生活的精神状态都成为了挑战。在我需要调整自己的时候,经常采取的有效策略是抛开日常的出行,端午节当日我踏上前往重聚路的行程,绕路乘坐14号线到张郭庄欣赏永定河两岸我数百天未见的风光,不惜步行数百米换乘951路公交车“进城”,在莲石东路南侧的芳园西街南口公交站下车,我一个人步行转过弯沿重聚中街下穿铁路转到了重聚路旁的那片篮球和运动场地,东侧雕塑旁的核酸采样亭居然消失了,我感觉就像是记忆中本该存在的东西丢失了。高速动车组在旁边驶过,我从西向东走在重聚路和京广高铁京西联络线之间的公园里面,此时公园已经建成,市民们和我一起在小径上走着,旁边也有长者练习声乐或乐器。我听着自己播放的《风吹风吹》,我相信那句六月的梦中犹原相信有一日再相逢。我感觉我终于不仅仅是一个只关心十字花公交车的车迷,我在“少年时”建筑群中发现自己的心声,能真正走进了重聚路附近社区居民的生活中了。

这次我很顺畅的走到了那个商业综合体的对面,我很喜欢一个人在那个日本意式品牌的餐厅进餐,但等我转到那间餐厅原本存在的位置时,却发现已经变为了“吉铺”,有的事情想做的话是不能等待的啊。这商业综合体里面竟有做的挺正宗的福州小吃“肉燕”,能吃到这个也很不错,有失有得这句话看来是真的。回首看,好多觉知和思索是我在吴庄重聚路地区实现的,注视我在重聚路的记忆,我探寻到其中每一个阶段每次我的成长。已经21点了,我一边走向综合体的出口,一边饮用着从超市内1元1瓶购买到的1瓶无糖可乐,但在走出去之前我看到了KFC餐厅的标牌。想起来我前段时间我有很强的食用KFC的老北京鸡肉卷的意愿,但又妄想以此激励自己努力学习,决心说等学业情况有所改善再花钱才值当(这钱完全是属于我有权自由支配的积蓄),实际上除了让我活下去的所需要的等待和忍耐的更多了没有看出什么益处。理智还没有接管我的感性,我就这样走进了那间KFC餐厅。我透过淘宝代点餐找到11元的低价,在反复犹豫过所谓“效价比”之后,“但还是没能忍住”,我购买了一个老北京鸡肉卷。

数年没有尝到过了。可能是幼时曾魂牵梦萦但终很久不敢想象的美味。我以珍惜的心情享用着这价值上千分钱的宝物。得寸进尺,我又讨要了一个糖醋酱,准备什么时候也让我回忆起这我早已忘记的酸甜。21点30分了,这个时间还在这里的大概多是附近的居民,我愿意回位于海淀东的住所,外来人口用文件夹装起鸡肉卷的包装纸后走出店门,准备乘公交车去地铁八宝山站了。坐在76路车上的我手中紧握着那个糖醋酱,我该什么时候将它打开呢?如果我不把它带回住所,父母也不会问我行程的细节,他们是不会知道我去过KFC的,但我带回去了他们就可能知道。我担心被说我在二十一点还进行了进食垃圾食品的错误行为,尽管实际上已经我数年没有被那样说过了,“他们不敢”,也很可悲啊。站在地铁站台上等夜间班次稀疏的列车的我没有素质的把那小盒糖醋酱撕开小口不顾漏在手上还凑到嘴边伸出了舌头,一种复杂的久违的苦涩的甜味。已经很晚了,添加糖摄入越少越好,但我还想在多吸食一点。列车进站预告广播响起了,我必须加紧到洗手间做手部的清洁,理智让我奔跑了起来。我将抿过两口的糖醋酱扔进洗手间垃圾箱后流动的洁水帮助我实现了目的。在衣摆上胡乱的蹭几下,我匆忙的赶往就要停稳开门了的,带我返回真正能开启我的未来的现实和明天的有人造光的地铁列车。

用一生治愈童年
重聚路是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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