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槁在流淌
松针枯萎后的颜色是什么。应该叫枯白色还是枯白色?就是最普通的那种黄杆蜡烛上又用白色蜡笔涂了一层的颜色。我认了许久,才猜想躺在那假山石头里的是他们。 周围满地都是这些一旦离了生命就看似尖锐但早已易碎的枯松针。一阵风,就会像流水那样将他们推入石头缝隙间,都已经沉积了厚厚的好几层。那那一个硕大的松果呢?里面的果实已经全无,像一个小小的骷髅头静静的竖在那里。那些花瓣呢?是上个夏天的,还是哪个夏天的?相比于那些松针我似乎更可怜这些藏红的花瓣。但我又发现,我就是那些松针。
那些无法数清的平凡的生命,看似独立于世界的个体,又在离了世界后失去了生机。是承载起那些花瓣的河流,让花瓣他们漂流起来,把凋谢的红颜承托出青春。他们是米开朗基罗的思考者、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至于那个骷髅,是硝烟熏过的许多许多松针,东征的十字军、黑三角的奴隶、二战的希特勒…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阵风又会将更多的松针吹进去,或许夹杂几朵红花瓣,什么时候又会落下一颗松果呢?
假山是一块小石头,莫名的裂了如此一到缝。如果我是当中的一个松针,那么仰视,我定会看到的是一线天。可我偏要向前看,看出去这个洞,中间是自然形成的夹角、缝隙、弧度。像武夷山做竹漂的河流,又像一个隧道,因为尽头明了没有那么神秘。尽头就是又一片枯黄的世界,那么这个被抛弃的假山间所流淌的枯槁到底有何特别呢?
我想起电影《釜山行》一的最后一段,女人牵着女孩逃出疫区,将要通过一个隧道进入釜山。然而釜山一侧的士兵却无法判断两人是否感染病毒——是人还是兽。在对方临开枪前,忽然小女孩唱起了一首歌,这挽救了她们的生命。人类文明在危急时刻将人们联系起来,星星之火的灿烂光芒瞬间乍现。松针或许是将来我们每个人的归宿,但那些枯萎的花瓣、镂空的松果标记着文明的灿烂与腐朽。
三盏排风口
仰望,楼高的有几分压抑。正对着最高层的窗户里面亮了三盏灯。都是圆形的。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学校和监狱有什么差异?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长发公主就在那个窗口看着我,长发飘逸的顺着三盏灯的灯光下来。红色砖头砌成的高墙与灰色的油漆逐渐融合成了一体。面对庞大的建筑,窗口再阔大又有何用呢?教学楼忽然变的巨大,顶楼越发高耸,像是要倾斜着向我倒来。三盏灯的光芒经过了折射还是反射缩影成了三条斜线。世界被静音,能看到高处的树杈在摆动。
血管末端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确定的是他绝不是树枝的末端那些没有规矩的树杈,在冬季的寒风里只挂着一片不知道为什么的枯黄。
他更像是一些触电了的神经末梢,或许被氧化了的毛细血管更为合适。没有更多的细节可供我描述了。要有的话就是紫蓝色的天空中,揉散了云,漫开了绵白色的故事。但我的取景器十分有限,我看不到血管下的心脏,更无法得知故事如何展开。幸运的是这并不会令我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