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棵树

 

他不是所有的树木中最粗的,我的臂展将将能将其合抱,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他树皮上的小刺仍能穿过我几层外套,扎在我身上。说是扎,其实只是有轻轻的刺挠感。甚至这些小刺都不存在,有可能只是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单纯因为我的手摸到了树,才有如此的想象。但这便是这棵树带给我的礼物,这种刺挠感是独特的,是独属于这棵树的。
纹理笔直地自上面垂下来,竖直的纹理贴着手掌的纹路。纹理排条,只是在靠上一点,差不多两米的位置,有一个纹路所构成的漩涡,漩涡往上,就是我够不着的区域了,漩涡往下纹理逐渐变得弯曲,但不久,便归于平直。好似一切的发展,总会有疙瘩,但终会归于平直。
树皮的粗糙是原生的感觉,好像摸到的是树,但又好像是书。书上所记载的是这棵树可能几十年,可能几百年中所看到的事物,所经历的风雨,所被拥抱过的过程,以及触碰过他的一个个人,一个个灵魂……每一条它的纹理都受着我们每个人的影响。风的亲吻,雨的拍打,人的抚摸,才造就了它。

在叶子多时,它的叶子黄到发亮,仿佛是由油墨直接涂上去的,他的黄是很正的金黄,是灿烂的金黄。每年的夏秋,一年一期,逢期而会。
不知几年前,或者几十年前,是否曾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也在这里,抚摸这棵树。虽不知,但冥冥中,ta便与我相连系了。这是灵魂的碰撞,即使唯一的纽带是一棵树,但这纽带便是存在了。

我为他起名为灿,灿的意思是鲜明夺目的,也是明了的,明白的。他虽然有时枯萎,有时绚烂。但枯萎终究会归于绚烂,绚烂也终枯萎于秋冬。一灿一灿树叶落尽又生长,一团一团落叶消散又凝聚,这种循环往复就是其生命中最灿烂的规律。

由感而作:

独立冰寒迎日光,灿金早落已无黄。
冬风吹击仍无动,秋夜泛凉曾有霜。
高挺遍观七旬客,低荫总蔽少年郎。
莫哀空杈悲戚在,待至夏时叶满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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