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筅,和日出(1.5稿)

咔嗒、咔嗒、咔嗒。

背上的木箱微微震动,规律地响了几声。

银古卸下木箱,打开箱口。他从一个木制小抽屉里抽出一支小竹筒,轻轻倒出里面的虚茧,小心地用镊子夹出里面的信件。

 

咚、咚、咚。

几天后,狩房家的老宅响起了敲门声。

木挡板被掀开,玉婆婆的脸从小窗口露出。“什么事哦,是你啊银古。”说罢,她推开老宅的大门让银古进来。

“工作怎么样?”

“嘛,还是老样子。”

“倒是淡幽,她最近怎么样?”

“小姐啊,书照常在写,不过最近似乎是有什么忧心事,我问了她也闭口不谈,只是摇头。她几夜没睡个好觉了,不久前才刚刚睡下,想来是太疲惫了。

啊,抱歉,不该跟你说这么多。你今天也要去书库的吧?”

银古把烟卷从口中拿出,装到口袋里,正色道:“不,实际上今天我过来是因为收到了这个。”他掏出放在大衣内侧口袋里的信件,拿在手里晃了晃,递给玉婆婆。

玉婆婆接过信来展开,神色先是一怔,进而缓和道:“这样啊。小姐正在内屋休息,你先在侧屋稍等一会吧。”

 

淡幽忽地给银古写信问他可否来老宅一趟,说是有什么事情想和他说。淡幽是不愿轻易麻烦别人的那类人,银古暗想,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淡幽,最近遇到什么忧心事了?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可不好哦。”

“诶您是?”循声睁眼,看着亲切但却不熟悉的面孔,淡幽有些疑惑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哎,想来淡幽你也不会认识我。我是狩房家的第三代执笔者,也就是你的上代。论辈分来说的话和你已经隔了三代咯。”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她坐在榻榻米上,身着深青色的和服,微微一笑。

“啊,原来是上代,失敬了。”淡幽迅速调整好姿态,面对上代端正跪好,深鞠一躬,“我曾经翻阅过和上代有关的资料,所有作品也认真拜读过了。上代的文字很有趣呢。”

“不必说敬语啦淡幽。初次见面就如此要求或许显得有些奇怪,不过请把我当成朋友就好。”上代认真地盯着淡幽的眼睛说到。

 

突如其来的真诚的眼神和要求令淡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准确的来说,她现在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眼前的这个女人自称是自己的上代,狩房家第三代执笔者,狩房千代。

据狩房家代代相传的家谱和卷轴记录,狩房千代出生于昭和初年,出生时左膝以下和整条右腿均有墨色胎记,确认为第三代执笔者。淡幽找到的关于千代本人生平的记录不多,零零散散的凑起来才勉强挤满一个卷轴。千代的一生过得很安稳,在三十二岁时因为产后大出血不幸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女儿并不是执笔者。但她所记录下来的关于虫的故事对于她的年纪来说多得惊人,在狩房书库里占了整整三排书架。当初淡幽第一次见到那些卷轴的时候暗暗惊叹上代真是个勤奋的人。玉婆婆之前只对淡幽提到过一次上代,她在小时候曾听她的奶奶,药袋家的上代虫师说,她曾在年轻时见过狩房千代,那是一个如玉一样的女人。

对上代的想象曾填满了儿时淡幽练习书法的时间的边边角角,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和上代面对面地说话。这感觉就像……幻春。不真实的梦幻真实的在眼前铺陈。淡幽曾以为上代会更加活泼些,她的文字溢满灵动,透着心底涌出的希望——即使那讲的是杀虫的故事。

诶,话说,关于上代的封印,没有详细的记录……

 

“淡幽?”千代的手忽地在愣神状态的淡幽眼前出现,晃了几下。

“诶啊!抱歉!”淡幽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小心陷入了沉思。

“话说我们现在是在淡幽的梦里哦,”千代没来由地冒出一句,“我给淡幽托的梦。”

啊啊,原来是这样,淡幽心想,要不借此机会问问上代关于封印的事情……思忱间,千代又发话了。

“淡幽是在想封印的事情吧?不如给你看看我的印记。”

千代换为坐姿,卷起和服的裙摆给淡幽看。柔软的布料下漆黑的腿部赫然闯进淡幽的视线。

“诶,只有右腿?”淡幽不小心把心中所想问出了声。

“是哦,只有右腿,和淡幽你出生时的一样。我出生的时候遗传下来的封印是从左膝以下到右腿全腿的,那是我的上代去世时留下的封印。在我这一代只把左腿的封印消除了,右腿上的封印就接着传给淡幽你了。”千代略带歉意地一笑,“就是这样,死了之后就不会影响活动了。”

“那个,上代,有憎恨过吗?那种无论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现状,被命运纠缠的痛苦和无力感。”说罢,淡幽有些不安地望向千代,千代示意她说下去。“我……最近感觉有些迷茫和痛苦,我找不到出口。从出生起,从这个封印伴随我的第一天起一切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好了,我的面前只有一条早早铺设好的没有尽头的路。小时候就在其他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只能在家里不断地不断地学习读写,到了年龄就被阿玉接到这栋大宅,开始封印虫。日复一日日复一日,那么那么多杀虫的故事我听得心扎,写得腿痛。几年过去了,身上的封印消退的速度慢的几乎不可察觉,我看不到一点希望,这样的日子,上代,上代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淡幽一口气说完,声音带着哭腔。

上代听完,一言未发,挪到淡幽旁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拍了拍,颇有长辈发话前的风范。“呐,淡幽,你说,什么是希望?”

淡幽一愣。希望么?

“我说啊,最简单的希望就是晚上茶筅被完好的收在盒子里,在躺下时知道明天早起就又可以给自己搅一杯抹茶的安心感。”

“诶,什么意思?”

 

【这里还有东西没有写】

 

“银古,淡幽小姐醒了,请跟我过来吧。”

是玉。银古点头,站起身跟着玉婆婆来到了淡幽所在的内室。

“久等了。”迎接银古的是淡幽一如既往的淡然微笑。银古面对她坐下来,玉婆婆欠身离开,掩上了门。

“哈哈,你这家伙,还活着啊。”

“怎么又说这话,接到你的消息当然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倒是你,最近如何?”

“啊……写得有些累了,想去外面看看,你能陪我去吗?”

“乐意之至。”

 

银古像之前一样背着淡幽走上去小丘的路。他找到一块高处的大石头,轻轻蹲下一些让淡幽从他的背上下来坐在石头上,自己则随意地倚着石头在草地上坐下。

 

【这里后面的情节没有写】

 


我,又没写完(跪)

先放上来,感觉能力有点支撑不住想写的东西()

 

主要想写关于淡幽命运的事情。

 

顺便一提,关于狩房千代:

这个人物的所有细节算是我为了情节需要创造的(?)因为原著里完全没有写到。关于名字,感觉千代这个名字未必能配得上她的气质,本来希望她能拥有一个更独特的名字奈何起名功力不足(泪)千代是我扒了半天找到的一个大正和昭和时代的名字,本身是悠久的岁月千年一类的意思,用在名字里一般是希望健康长寿。再者因为昭和时代后面女性名字大多变成各种佐知子美智子之类的,想来感觉不太适合狩房这个姓氏,于是就确定是千代了。

(以及原设她是奶奶辈的,但是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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