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明月,几多闲愁

竹林深处,两道人影在其中穿梭。

“小菊,快跟上!”本田菊恍惚间接住了王耀伸过来的手,抬眼时正对上了他温柔的目光。“中、国先生…”不再多言。不一会儿,本田菊便看见竹林的中心。月光从此处倾泻,流入中心的潭水中。他们二人走上一座跨潭小桥,王耀望着天上那轮圆月说:“这个时间的月亮最美了。于这样一处幽林中,有清风明月作伴,还有”,王耀转过头冲本田菊笑着说“美人陪我赏美景度良辰,人生幸事莫过于此。”本田菊看着王耀的笑容不由一怔,很快便后退一步道:“中/国先生,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会产生误解的。“小菊还是不禁逗啊,哈哈!叫声哥哥给我听听。”说着就要把胳膊搭在本田菊肩膀上,那一瞬间本田菊只注意到了王耀肩头落的一片竹叶,便惊醒了。

又梦到中国先生了,本田菊从软榻上起身,泡一壶茶,坐在院前静静望着天上满月。他起来折腾这一阵,波奇也醒了,此刻正静卧在本田菊身旁。本田菊抿一口茶,双手着茶杯放在腿上,看着杯中映出的颤动的月影,他似乎隐约又看见那人意气风发的模样。“耀…”,那人的名字不经意间从他口中吐出,浓烈的情感被他克制住了,但透过刘海缝隙仍可窥见这娃娃脸露出的疲态。“该怎么办…对你我该怎么办…”和服里单薄的躯体微微颤抖,波奇向主人身旁靠了靠。

第二天还是混乱的国际会议,本田菊难得的没有提前到场,当他晃晃悠悠地坐下后,意/大/利凑了过来,“ねね にほん∼,你怎么了呀,看起来状态很差欸,黑眼圈也很重。”说罢德/意/志也往这边看了看。“我没什么事,有劳费里君关心了。”话说出口时本田菊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沙哑。“あ—,这样啊。” 意/大/利眯着眼睛走开了。

会议正式开始,果然又变成了琼斯主导。戴着眼镜的金发青年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hero计划。本田菊自己也不知是听还是没听,当别人问起他的意见时,他只需要说“参考美/国先生见解”,当别人向他质疑时,它只需要说“在下会谨慎考虑的”。他不需要明确的回答,只要有暧昧的回应就可以了,反正,他的意见和想法从来都不重要。反正从来都…他默默低着头。“おい にほん!你好歹有点自己的想法。”是瑞/士先生在说话。真心感谢瑞/士先生,不过他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就是了,我本身就不重要,我的话也不会有人听,还是好好的当背景板比较好。本田菊又低下了头,直到会议结束。他知道这次会议又是乱糟糟的开始乱糟糟的,只需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尽快离开就好了。自己的嗓子好像还有点疼,回家还要再喝点药。阿尔说结束会议的声音一响起,本田菊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差点把椅子撞倒,王耀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呼!终于马上就到门口了。奇怪,司机把车停到哪里去了。正当本田菊在华丽的宫殿门口徘徊不定时,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了他面前。副驾上下来一位身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性,打开车的后门伸出请的手势,他听话地上了车。本田菊知道这辆车是去美/国家 的专用车,他坐过无数次了,来接他的人也没变过。

这次去的还是美/国的别墅,美/国先生在门口等着他。看来还是把他们惹恼了,还要我怎样做才好嘛。本田菊一下车还未见阿尔弗雷德身影,声音便立马传过来:“小菊小菊,你怎么到的比我还慢呀,快点进去吧,他们都等不及啦!”一只手搭在了本田菊的肩上,他虽然面部仍是一个表情,但心里吐槽了一百遍阿尔这个臭习惯怎么还不改。

进去之后,日/本的上司和美/国的上司都在,等本田菊和阿尔弗雷德坐下后,他们对本田菊说了很多很多,大概都是些教育他让他听美/国的话,多支持美/国,不要像个死人似的。“你用你这张脸多讨好讨好美/国先生,多为我们争取点好处,就算是为了你的子民造福了嘛。”本田菊的上司悄悄和他说。本田菊听后沉默不语,把头低的更深了。“哎呀,小菊,干嘛老是低头嘛,把头抬起来看看。”美/国家的上司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本田菊缓缓抬起头,正对上阿尔弗雷德看起来很单纯的蓝色眼睛。

散席后,本田菊被阿尔弗雷德叫去房间里讨论接下来的各项相处事宜。刚进入房间本田菊就被要求跪下,阿尔用一根细条挑起本田菊的下巴:“又不记得怎么当狗啦,小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对我做的事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月亮幽幽升起,又是一个不眠夜。窗前的小鸟还未停留,便飞走了。门口偶然经过的仆人行色匆匆,不敢妄自揣测,门内时不时传来的有节律的声响。

在床上时,本田菊想,,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嗓子好像更痛了,头也有点晕,浑身都没力气。真的好累啊,他在心里叹息。咚咚咚有人敲门,“咳咳请进、咳。”本田菊回应道。阿尔家的管家进来了,“本田先生,琼斯先生说您状态不太好,请您回家休养。”没精神的不好玩儿。管家省略了后半句说道。“好的咳咳,替我向琼斯先生咳咳、道谢。”“好的,本田先生。”管家鞠了躬后便退下了。

本田菊到家时下起了小雨,他没有着急进屋,而是愣在了院子里,仰头看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月光透过乌云。直到波奇站在门口冲他叫了几声,他才悠悠进屋。第二天,在他毫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作用下,本田菊病倒了。他缩在被窝里,脸烧得通红。转过头看窗外,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伴着细碎的雨声,本田菊沉沉地睡去了。

接下来不知道过了几天,他一直在晕眩中,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睡着,他只知道,他不断地梦见中/国先生,有时是中/国先生牵着青年时期的他向熊猫炫耀这是他最骄傲的弟弟,有时是中/国先生教他写字,梦中的中/国先生永远是明朗的笑容,悦耳的少年音,对他,是那么温柔而又耐心。又一次,本田菊不知是第几次醒来,他拭去眼角的泪滴,窗外天是黑着的,没有月亮。

“中国さん。”他不由发出泣音,“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梦中呢。”本田菊心里有自己的答案,但他不敢去正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他早已为自己套上了层层光鲜的外壳,而自己的真心已经千疮百孔。没人得以窥见冰山一角,包括他自己,而如今潜意识层面的东西似乎蠢蠢欲动,在身体与精神即将崩溃之时,一跃而上。

他没再犹豫,连夜赶到了王耀的家。站在熟悉的门前,他不敢敲开这扇门,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王耀,也不知该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拜访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菊?”一个声音打破了本田菊的沉思。“你为什么要在门口站着啊。”“我…”“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说着便打开了门,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进屋后,王耀发现了本田菊正生着病,立马把他赶到床上去,看着他吃下药后,才准备起身离开。正当他站起来时,感觉到了一直冰凉的手拉住了他。“中/国先生,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来么。”“无所谓咯,反正只要你来,我就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啦。”“不不,中/国先生咳咳…”本田菊挣扎着想要起身再说些什么,王耀一下把他按住,重新掖好被子说:“哎呀,这些都不重要啦,你现在好好休息最重要啦阿鲁,快睡吧。”本田菊没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王耀离开的方向,缓缓睡去。

一天夜里,本田菊起床去找点吃的,却看到王耀独自坐在门口的背影。“中国さん,这么晚了您不去睡觉么?”本田菊走过去轻声问道。“哎呀,是小菊啊,你怎么醒了,感觉好点了吧。”王耀似是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挠挠头说道。“嗯,这几天多谢您招待,来日必当好好感谢。”本田菊做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哎呀,不用这样啦。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小菊真是不容易啊阿鲁。”王耀摸了摸本田菊的头。本田菊猛一抬头眼神充满震惊,“您…”“前几天你烧的厉害,我给你擦身子的时候看见了、很多伤痕。他这样对你,你还愿意跟着他,何苦呢。唉,我知道都是自家上司做主,但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嘛。”“不!”本田菊声音忽然高了起来,“您不懂。”本田菊又低下了头,小声说:“虽然我经常为此烦恼,但只要一梦到中/国先生心里便踏实了一些。说起来,最近我总是梦到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梦到我呢。”这一句话本田菊说的飞快,声音也越来越小,并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小菊,”王耀伸手捧起了他的脸说:“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在生病的时候跑过来依赖我呢。”他看到本田菊眼眶已经泛红湿润,便转过头指着月亮说:“你看,菊,今晚的月色真美呢。”

“嗯,确实很美。”

第二天本田菊醒来,看到身边人的睡眼,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王耀过了一会儿也醒了,看到本田菊正看着他,立即把他抱进怀里,说:“已经不记得上次这样拥抱是什么时候了呀阿鲁。”本田菊身体顿时僵住了,随即郑重地说:“放心,中/国先生,今后的每次拥抱,我来帮您记着。”王耀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吃早饭时,王要说:“明天又要去开会了呢。”“是啊,这次是不是您来主持来着。”“嗯,我来主持。”“就算不是我主持,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虽然中/国先生话这么说,但上司决定的事我不能忤逆,您也不能。中/国先生您只要给我提供一个喘息的地方,就够了。本田菊在心里默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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