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

凝视着眼前的敞开着的柜门,有些感慨。

那里面很杂乱,但都是原有的样子,左边摞着一本本的美术素材,没用过的有点发黄的宣纸、白纸,右边堆着干瘪的颜料管、油画棒、彩笔、毛笔、马克笔,几乎各式的笔都齐全,但已经没有人再用它们了。又想起曾经画的一卷一卷的画现在不知躺在哪个纸箱里沉睡,可能大多数都当废纸卖掉了。

自从离开光明美校,不再报课,我的美术生涯似乎就戛然而止了。或许是上了初中、高中,学业繁重,已无心思作画,再或者,自己对绘画其实并没有很浓烈的兴趣。但它毕竟充盈了我八年的童年时光,那些散落的闪着光的记忆碎片里,快乐的,悲伤的,心酸的,都有这它的影子。

 

        惊讶的是,我竟然还记得第一次走进美术教室的情景。那时的我大概只有三四岁,是上幼儿园的年纪,我并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又哭又闹,而是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对我而言是很反常的,最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的死命抵抗,让母亲至今记忆犹新。第一节课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但是母亲很满意我的态度,就这样开启了我的人生中第一个兴趣班。最开始学的是油画棒,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是用五颜六色的笔在纸上进行着天马行空的想象,纯粹觉得新奇和好玩。画一些头大身子小的人、云朵、太阳、房子、草地,现在看那些画觉得幼稚可笑,但小孩子的世界就应该那样简单纯粹吧。

 

        之后或许学的是水彩画,手中的变成了水彩笔,笔身细了许多,反而更好握着。这段记忆仿佛缺失了一般,大概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在水粉课上,我遇到了之后一直一起上课的好朋友。记得那是冬天,我去晚了,找了很久教室的位置,终于来到教室门口时,我的脸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因为是开课第一天,我未免有些害羞,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老师看到了我,走过来笑盈盈地说:

        “小美女,站在门口干嘛呢?快进来,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听到老师这样说,我反而更害羞了,扭捏地走到最后的角落,坐在了她身边。

一开始我和她都没有说过话,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混了个脸熟。我来上课的时候如果她在,我就默默地坐在她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用颜料盘和涮笔桶,上课前在桶里接好水,课上跟着老师在颜料盘里挤好豌豆大的颜料,进行调色、上色,课后再去洗手间清洗颜料盘,倒掉桶里的水。进行这一系列操作后,我的衣服上或手上总会留下一点印迹,这似乎是无法避免的。

好像是在证明我的努力,我的一幅水彩作品被学校塑封拿去展览了,最后在我上素描的时候才归还给我。还记得那是一幅由色块拼成的抽象人物画,可能老师觉得那已经超出一个六七岁小孩的绘画能力了。

 

        到了国画和工笔画课上,我和她已经无话不谈。记得那时我们对集贴纸很感兴趣,每次上完课老师都会给我们发一个贴纸,然后贴在一个专用的本子上,等到集齐一定数量,就可以去兑换窗口换一些笔、记事本等文具和小玩意,我们就时不时数一数本子上的贴纸,计算着什么时候能换到心仪的物品。但我们之间也会有小矛盾发生。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她不跟我说话了,我也赌气不去跟她说话,但其实心里一直在想,她没有白颜料了,她如果不跟我说话,我就不借给她。最后,她只好开口跟我借颜料,矛盾似乎也化开了。

工笔画课的老师是所有老师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她三十岁左右,留着齐肩的头发,温文尔雅,总是面带着甜甜的笑。她有口音,把“墨”念成“me”,我们就喜欢模仿她说话,也把“墨”念成“me”,她脸上泛起红晕,跟着我们一起笑。她很耐心,很温柔,手把手教我们怎么握毛笔,怎么让线条画的匀净且修长。她看到我们总是把衣服弄脏,就让家长给我们买了围裙和袖套,从那以后我的衣服上不再有了颜料。她有课后点评的习惯,认真地看每个同学的画作并给与指点,她经常表扬我,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那段日子里,我总是盼望着去上课,那个地方,那些人,承包了我所有的快乐,现在回想起来,有如梦一般的缥缈,却又真实。

 

        最后,迎来了素描课,我和她还是在一起,我们也成长了许多。

素描,是只用一只铅笔、一张白纸就能描绘整个世界的奇迹,但也是一个辛苦的体力活。

几件瓶罐、水果前后遮挡着摆在桌布上,聚光灯投下的昏黄,让静物们带上了沧桑。

找一个心仪的位置坐下,用铅笔测量比例,构思布局。纸上有了成形的轮廓后,就开始上调子,耐心地一层层叠加线条,不光如此,还要掌握手上的力度、线条的疏密。夏天的时候,天气闷热,我的额头上总是会渗出细细汗珠,就用沾满铅灰的手擦一下,,不让汗落下来打湿了画。教室里极其安静,只有笔尖和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使人内心沉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不同于五颜六色的水彩,素描只有简单的黑白灰,但我似乎更喜欢这黑白灰,淡雅,不张扬,足以描绘这世间的精彩。

素描课结束,我和她不再上课了,就这样各奔东西,没有了联系。

 

 

这些点点滴滴的美好中,也会留有遗憾。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忽有兴致,重拾起笔,回想起这些往事,亦会感慨一番。

我与绘画还会有何渊源?

兴许就此别过,也未可知。

 

 

作者阐述

画画是消遣时间的最好方式,在桌子前一坐,开始动笔,不吃不喝,我能画到傍晚

而且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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