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渡迢迢

本文为游戏《第五人格》的同人创作。主人公为空军 玛尔塔·贝坦菲尔 及(不是很重要的)佣兵 奈布·萨贝达。

 

18岁那年,玛尔塔·贝坦菲尔第一次在一个夏日的夜里见到奈布·萨贝达。

那时为庆祝新一批的骑兵队队员入伍,在镇上的欧蒂利斯庄园里开了一场接风宴。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灯光迷乱,充斥着各种恭维与虚假的礼尚往来。玛尔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尉,算得上是被巴结的对象。但她一向受不了这种气氛,每次都寻各种借口独自待在阳台上发呆。幸好这种事情她没少干,因此倒没有人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夜是良夜,夏风轻微的拂过脸庞,离阳台最近的樟树有规律地摇着头,昏暗的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传来不绝于耳的蝉鸣。眼前的小镇灯火暗淡,街上人烟稀少。云层厚重,月亮隐没了身影,连带着璀璨的星空也无从得见。

她站在那里,倚着石头搭成的栏杆。自来卷的棕色马尾妥帖的贴在脖颈上,被拱起一个小包的军帽带的端正整齐。一双无目的扫视的眼睛在帽檐下跃动着,疲倦和烦躁在眼底蔓延扩大。她咂了咂嘴。远处的路灯送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很轻,不仔细听就会被蝉声掩埋在夏风里。但是很频繁,又并不规律,一下,又一下。倒很像是从身旁的樟树上传来的。玛尔塔不动声色的转头,仿佛在欣赏远处暗伏的山脉,实则暗暗的眯起她那双杏眼在叶间搜寻,手已经悄然摸上了腰间的燧火枪。

当宴会里的挂钟敲响第12下时,玛尔塔的眼睛猛地对上了一双棕色的瞳孔,仿佛黑夜里蓄势待发的狼。

下一秒,破空声响起,树叶凌乱的发出哗啦声,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钩住栏杆,几乎同他闪着寒光的弯刀同时间射出。玛尔塔凭着直觉侧头一闪,回身抬膝,燧火枪已经拔出,顷刻间便发了一枪。枪声爆响,可那虚掩的门背后的宴会厅中却毫无动静,她暗暗咬牙,心里唾骂军中的那些“大人物”简直都老糊涂了。就在这个空隙间,袭击者已经翻上了阳台,一个深绿色的兜帽出现在灯光之下,矫健的身体只轻轻一晃便躲过了那枚子弹。他回身抽出插在砖缝间的弯刀,棕色长裤包裹的双腿在栏杆上猛地借力一蹬,向玛尔塔的腋下挥力上挑。动作驾轻就熟,流畅自然,仿佛这件事他已经干过千百遍。

玛尔塔后跳一步,身体侧仰,转手出拳,心中千百个念头回转。敌对的势力中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物,这八成是个雇佣兵。于是她一边在狭小的阳台中艰难的跳转腾挪,一边开口道:“你是个雇佣兵?”沉默,一阵又一阵的刀风凌厉。玛尔塔只能认为这是默认,遂继续说道:“他们给了你多少?我们骑兵队可以给你双倍,只需要你中止任务!“她把那把燧火枪牢牢地握在手里,开始用枪身抵挡攻击。

绿色的兜帽很明显不想跟她废话,他抬腿一扫,矮身躲过出拳,左手抓住玛尔塔的袖口往自己身侧一扯,瞬间就令她失了平衡。一把冰冷的弯刀悄无声息的架在了她的大动脉旁。他松松地使着力,一道血线立刻出现在玛尔塔的脖子上。一种含糊的、低沉的声音从兜帽底下传来:“我们雇佣兵,向来只收一家的钱。”

玛尔塔没有作声。她沉默的听完了这句话,却在顷刻间发难,抓着燧火枪的手上抬,硬是震开了那把弯刀。趁着兜帽松手,她强抓住刀刃,枪口前送,直接抵住了他的太阳穴。血液如线般滑落,玛尔塔喘着气,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脸。他长得很年轻,眉眼不怒自威,下翘的嘴角旁有两条短小的平行疤痕,深棕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玛尔塔瞬间感到心情愉快了很多,颇为得意的向里抵了抵枪:“现在是热兵器的时代了。名字?”

兜帽沉默了一会儿,不情愿的吐出来几个字:“奈布·萨贝达。”

玛尔塔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了。来这里的目的?”

萨贝达没说话。

“我再问一遍,目的是什么?”玛尔塔沉下脸,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夏风猛地吹过,仿佛天赐福于某人似的。萨贝达抬手上劈,低头躲过枪击,那子弹贴着他的头皮划过,烧焦了一片头发,狠狠地在墙上穿出个洞。随即他如风般潇洒的重新从栏杆跃至树上,回身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矮身几下纵跳,迅速就在树叶的沙沙声中隐没于黑暗了。只余下玛尔塔站在阳台上举着自己受伤的左手,欲追无能。

玛尔塔阴沉着脸狠狠的将胳膊磕在栏杆上。她低头思考了几瞬,随即将燧火枪重新别至腰间,回身抬腿迈过已积成一小摊的血液,用胳膊肘撞开了宴会厅的大门。大门发出陈旧的吱呀声,连带着几声“贝坦菲尔上尉”也殷勤的传了出来。

她推开挡在她路上地几个醉鬼,径直走到一个举着酒杯已经面色酡红的军官面前,举起自己仍在滴血的左手:“报告,敌袭。队里有间谍。”

 

 

上一次的间谍事件结束地不清不楚,那个长官仅仅是宣称自己抓到了间谍就草草地处理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人。但是据玛尔塔所知,那个人与这位长官素来有些不合。但是她明白再深究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满肚子气只能压在喉咙里。受艾米丽的建议,她骑着马在营地西南偏僻的林子里随便乱逛。

高头大马啾啾的昂头嘶鸣,马蹄惊起的尘土随风打旋。玛尔塔松松的握着缰绳,视线无目的的在林中扫过,树叶摇曳,千篇一律。她发着呆,直到身下的马儿长叫着刹停。玛尔塔在惊吓中下意识地握拳,马身后仰,她手忙脚乱的仰起身蹬着马鞍来维持平衡,颇有怒气的抬眼。

她愣了愣,欲言又止。半晌,玛尔塔狠咬着后牙,慢慢的从舌根后面推出一句话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萨贝达没带兜帽,苍白着脸半靠着树干坐着。他那把弯刀随便的扔在脚边的草地上,同几块撕碎的布料一起。氤氲的血迹从胳膊肘一直蔓延到胸口,大片的布料显现出明亮的鲜红色。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和马。

“算了,这不重要。”玛尔塔施施然的摸了摸腰际,顺利的摸出那把燧火枪,“这回我们之间的仇倒是可以好好清算一下了。”

纵然是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额头,萨贝达脸上也没有任何类似于动摇恐惧的色彩。他把他那双棕色的眼睛眯的极细,天光下射,照的瞳孔闪亮,更像一只静伏时机的狼。他衣衫下尽是紧绷的肌肉,胸口上的血迹越发扩散。

玛尔塔居高在上,端枪的手稳稳不动:“你若是提供些消息,或许我可以放你走。怎么,要不要考虑?”

萨贝达嘴角一扯,露出个类似于嘲讽的表情:“这位小姐,我想我上次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们廓尔喀雇佣兵,收一家的钱,就只为一家做事。”他的手摸到了弯刀冰冷的刀柄。

“即使如今,你的命攥在我的手里?”玛尔塔面色沉了沉,稍抬了手,一发子弹钻入奈布的头顶上沿,树干上瞬间出现的洞浅浅的冒着白烟,“把刀放下,现在!”玛尔塔向来最讨厌别人叫她小姐,这会让她回想起曾经受人责难和歧视的岁月。她现在年纪轻轻又身为上尉,过去的日子早已淹没在时间长河里,凭什么还总有人揭她伤疤?

萨贝达不清楚自己又戳到了这个麻烦的什么痛点导致她这么生气,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看出来这位暂时还不想取他性命,于是顺从的把手离开了刀柄。

玛尔塔翻下马来,期间注意着没让枪口离开雇佣兵的额头。她直接把枪口贴着萨贝达的额头,泄愤似的一脚把弯刀踢得远远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不打算说些什么?”玛尔塔两只眼睛眯起,带着一种凌厉的肃杀感。很明显,她这次是动真格了。

萨贝达头被迫靠在树上,听闻这话,也只不过是勉强抬了抬嘴角,算是勾了个笑出来。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也再说最后一遍,要我背叛雇主,这不可能。即使我死了,这秘密也会跟着我下地狱。”他棕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银白色枪身后面的另一双瞳孔,语气决然又斩钉截铁,仿佛这是像喝水一样不用思考的本能。

玛尔塔的手指在扳机上慢慢的摩擦,下意识的想开枪。可是为什么手突然仿佛有千斤重?手指又为什么按不下去?

一帧帧破碎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她的脑海。她看到无数的敌人在她的枪口下求饶哀求的丑恶嘴脸,她看到与她同为骑兵队的战友知道这个职业有生命危险后毫不犹豫退出转行,她看到漆黑的关押室里数不清的背叛,她最后看到这个被令人窒息的腐败氛围包裹的骑兵队。

不加思考的转身,毫无留恋的背影,不假思索的永不止息的背叛。

这一切的,要被刻在耻辱柱上的,人类永恒的不忠!

于是玛尔塔缓缓地、缓缓地落下了举枪的手。

——若问她现在对于这位雇佣兵是何等感情,

她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白色的医疗包。

——大概敬佩有之,向往有之。

她看着萨贝达脸上难得露出些除嘲讽以外的疑惑神色来,潇洒的把医疗包扔到他面前。

“拿着吧。”

玛尔塔把枪别回腰间,没再回头,径直翻上了马。她霍然一夹马肚,那马仰头长嘶一声,迈开四肢奔跑起来,很快的,把这片小树林远远甩在身后。

 

 

灰色的沙袋垒墙背后,玛尔塔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静静的蜷缩在角落里。不远处硝烟四起,喊杀声一片,她却兴致缺缺,丝毫不想掺和进骑兵队某位大人为一己私利而轻率发动的小型战争。

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地落在她的身侧,玛尔塔默默的看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已经时至秋天。她入骑兵队也已经有了两年,在这段短则短矣的时光里,失望和厌恶堆叠成一座高山,生生的碾碎了她曾经对这个地方的所有期待和向往。她把头靠在坚硬的沙袋上,难得低落的想:她这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结束的生命里,到底能有几个两年呢?

天空澄澈高远,玛尔塔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查寝前偷偷在看的飞机说明指南。那种钢铁巨兽,若是能够征服它在天空上翱翔,又该是何等的快意自在?

突然,伴随着树叶哗啦声,垒墙旁边的常青树上伸出一个墨绿色脑袋。玛尔塔瞟了他一眼,多少有点多见不怪。毕竟这次的敌对方是他的雇主,她早已经预想过遇见他的场景,但她实在没想到,萨贝达会这么正大光明。

“你不去完成你的委托吗,雇佣兵先生?”她摸着手枪捂着胳膊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的说。

萨贝达蹲在树上,半张脸隐在万年不变的兜帽里,稍稍顿了一会儿,然后说:“干完了。”语气之直白,语调之理所当然狠狠的噎了玛尔塔一下。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萨贝达可能是想礼尚往来,于是委婉的向她发问,只不过他仍是蹲在树上。

玛尔塔没说话,她伸出自己印着血迹的胳膊,努了努嘴。

两人一时无话,诡异的氛围在这片寂静中扩散。最后,还是玛尔塔出声打破了沉默,她问道:“雇佣兵的工作辛苦吗?”

可能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萨贝达愣了愣,而后轻描淡写的说:“还行。”

“哦。那你没想过换个工作?”

“我出生在一个雇佣兵村,生来就要干这份工作。”

“即使将来可能会死在这份工作上?”

“这是注定的事实,我心甘情愿。你不也一样?”

玛尔塔沉默了一下,她说:“我可跟你不一样。我不想再做一个骑兵了。”

萨贝达饶有兴趣地敲了敲树干:“那你要去干什么?”

“做个空军,我想。”

“也还不错。没准以后还会有人雇我去抢飞机,我有个朋友就接到过这种委托。”

“那我可得小心着你是不是?你换个飞机抢吧,别抢我的。”

“那可得看我心情。”

枪声爆响,一声年轻的怒骂清楚的随风飘来:“奈布·萨贝达这人跑哪里去了?!”

玛尔塔没憋住笑,赶忙用咳嗽掩饰了一下:“这是你那个朋友?”

“额……”萨贝达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算是吧,我得走了。”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今后见面机会渺小。于是玛尔塔伸出了没受伤的胳膊,单手握拳。她歪着头,意外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萨贝达看了看她,顺从的弯下腰,握掌成拳,不轻不重的碰了碰那只相对于他来说略显纤瘦的拳头。披风随着他的运动向前裹着风前进,冷冽的硝烟味迎着玛尔塔扑面而来。从远处看,他们像无声地交换了一个情人间的拥抱。

萨贝达轻轻的说:“加油。”

玛尔塔笑着点了点头:“你也一样。”

然后绿色的兜帽重新和树叶融为一体,几下声响后四周再归寂静,只有远处的打斗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玛尔塔把头重新靠回沙袋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四肢很沉很重。冷风拂过耳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带起尘土飘扬,她伸出手去够。可是怎么抓的住呢?无论是尘土还是风,都如水般流过她的掌心,不留一丝痕迹。她的手如断线的木偶般砸到地上。玛尔塔颓然地长叹一声。

人也一样啊。

他像风,缠身却无踪。

 

 

 

玛尔塔在一年后成为一名替补的空军之后,才终于拥有了驾驶飞机的资格。这是她第二次单独驾驶试用飞机,相比上次而言,总是多了些经验可言。可是飞至中途,气温忽然不正常的升高,飞机的后部传来呲呲的声音。玛尔塔只不过几秒犹豫,转头后状况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炽热的气浪从机身后部一阵阵的袭来,浓烟直起,火光冲天。

玛尔塔的心仿佛被一双名为恐惧的大手牢牢扼住,无数的神经元排列传输这种信号,肾上腺素急剧分泌,满脑子的细胞都在高声嚷着危险。

我要活下去,她想,我什么事都还没有做。

还没有驾驶过几次飞机,还没有完成职业计划,在这里呆的时间还没有在骑兵队长,还没有和艾米丽出去野餐……我还只有二十岁,还没有能力变成想要成为的人!

你这又是何必呢?玛尔塔自己问自己,她拼命的拉下驾驶杆。凭什么要成为风才能追逐风呢?明明……明明不是风也可以,追不上也没关系!可是到如今才醒悟的话,未免也太晚了。

不!不晚的!

飞机在做螺旋运动,玛尔塔的眼前冒着金星,胃就像是被人拧像毛巾一样的旋的难受欲呕。各种仪表器闪着红光,发出刺耳的警报。

——如果有机会的话,去追吧!
她踩下制动刹车,猛地打开驾驶室的侧门,寒风如刀割般袭来,火势瞬间旺了一个程度。她背着降落伞包,最后望了一眼这架试用飞机,迈脚朝着大片的黄土坠了下去。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去做吧!

降落伞碰的一声打开,像菌盖一样罩住了她。她看见那架飞机轰的一声栽在黄土上,火渐渐熄灭,唯有长烟直起,飞沙走石。当玛尔塔的脚再次触摸到地面时,她欣喜的几乎腿软,一下跪倒在大片的茫茫之中,她的双膝也深深的陷在松软的黄土里。身体剧烈的起伏,她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玛尔塔的手紧紧的抠着嵌进指甲盖里的沙土,她把自己翻过来,无力的躺倒在漫天云霞之中。她的头发散乱着黏在脸上,大风和黄土模糊了她的面容,只余下一双眼睛。一双燃着火焰的,用泪水冲刷不灭的,闪闪发亮的眼睛。玛尔塔抬起胳膊,抽泣从搁在眼睛前面的已经浸湿的袖子下传来,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最后竟成了嚎啕。

她大哭着,近乎嘶吼的喊着:“我仁慈的主啊!请赐予你不忠实的信徒以新生吧!”

无人回应,唯有风卷起茫茫沙土,从遥远但是可及的远方拂来。

 

 

以下是之前我不舍得删的稿,当个if线番外(就是假如故事这样发展,跟正文半点关系没有)看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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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队空荡的餐厅中只坐着两个人,玻璃刷的明亮鉴人,四张长长的木桌和零星几把木凳孤零零的立着。铁门大开,夏日清晨的小风卷起尘土。还不是早餐的点,但是后厨的炊烟已经缓缓升起。

“你吃那么快做什么?现在才六点,早的很。” 艾米丽翘着腿坐在裂了道缝的餐桌旁,捏着碗边奇怪的看着玛尔塔。

玛尔塔正在狼吞虎咽,用了不到五分钟她的盘子里就已经空空如也。她嘴里塞得满满的,只能上下甩头,含糊的发出一些音节。玛尔塔鼓动了几下腮帮子,终于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晚上奈布约我出去,我早点把今天的训练给做了。”

“哦——”

“艾米丽!” 玛尔塔佯装生气的吼了一嗓子,迅速伸手把她盘子里已经觊觎已久的干酪拣走塞进了嘴里,“你少胡思乱想,我们是出去打架的。”

艾米丽敷衍的点了点头,一看就没听进去,神游天外的同时竟然没发现玛尔塔偷了她的干酪。于是玛尔塔一点愧疚心都没有的拍拍衣服站起来,像只嘴里藏了坚果的仓鼠,转头就溜出了餐厅。

 

今天天气很好。漆黑的天幕染上暗蓝的色彩,弯月当空,云层分布在四周。风很小,只有树冠轻轻的颤动着。路灯昏暗,玛尔塔站在街角的一棵树下,双手揣在棕色军服的口袋里,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你怎么干站着?”  有些低沉的,像含着一口水说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玛尔塔猛地转头,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见一个熟悉的绿色兜帽蹲在树上。她挑了挑眉,双手仍放在口袋里,颇为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从来不走正道?”

“雇佣兵的普遍习惯。” 奈布从树上一跃而下。直起身来时他足足高了玛尔塔半个头,打着多处补丁的绿色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风衣长摆及膝,棕色裤子下是看着纤瘦的双腿。除去他腰上悬着的细长弯刀,他简直哪哪都不像个杀伐果决的雇佣兵。

玛尔塔懒得理会在她看来是男性迟来的叛逆期般的发言。她把两只手拿出来抵在胸前做防御状,双脚前后错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奈布:“今天打吗?”

奈布的嘴角抽了抽:“不打。” 半晌,他又费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必须得打一架?”

”不然我们为什么见面?”

“……你赢了。我约你出来是因为一会儿镇里有集市,我想你应该不知道。”

玛尔塔认真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认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她一边加快脚步跟上奈布,一边惊喜的探头问道:“像是去年欧蒂利斯庄园放烟花的那种吗?我说今天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多!”

“应该是。” 奈布很有成就感的翘起了嘴角,“我就猜你会喜欢。”

“几点开始?在哪里?规模大不大?要放多久?天哪艾米丽没来她一定会后悔死的!” 玛尔塔顿时兴奋了起来,一双圆杏眼弯的只剩一条缝,几乎要开始上蹿下跳,那种年轻姑娘的烦人劲头对她来说也只有在此时才会显露出来。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她迅速的拽着奈布的风衣角挤进拥杂的人群中。不多一会儿,同样全家出动去看烟花的人们就把两个人给撞散了。玛尔塔凭着自己灵活和纤瘦,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穿梭着,还不忘自觉有良心的大喊一句:“奈布!庄园见!”

奈布无奈的被人群裹挟着前进,头疼的让他们左挤一下右撞一下挣脱不能,只能眼巴巴的瞧着那道棕色的背影在人群中四处穿梭,越跑越远。

“算了。” 他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庄园见。”

 

 

 

我终于终于终于写完了!5000多字整了有4个小时,看出来我对佣空的爱了吗?

斜体字是句引用,不知道在那里看见了觉得超级好,这篇文实质上就为这句话写。

就是本来玛尔塔要挂来着,但是发现搞错了她没挂所以就改了改。虽然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这位姐真是一个天主教徒。本来想设定成18世纪的,一切开始都很完美。奈布,一个尼泊尔廓尔喀雇佣兵,被英国东印度公司雇佣(游戏设定)。玛尔塔,一个法国人,正好法国也有个东印度公司,还跟英国那个打过架,在1751年。同时燧火枪由法国人发明,那个时期刚开始装备,所以玛尔塔有,奈布没有,就很完美。可是可是,玛尔塔你为什么偏偏是个空军??!!!那时候没飞机我真的哭死。所以全架空了。

后面飞机失事什么的全是我在胡编,专业知识一点也不懂,如果可以,可以在下面留言告诉我这种情况人活不活的下来。

我写的好烂好烂好烂(抓头发咆哮)  所以谢谢能看到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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