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个 aph同人 (恶友成分有 无cp向
以下:
一个人掉进了大海。
航船继续前进,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吞下去几大口海水,鼻子酸痛不堪,视线模糊,肺部几乎要炸掉。他沉下去,又浮起来,又沉下去,连续几次,终于扑腾着将头露出水面;他大声呼救,可是船上的水手和乘客什么也听不到他看着航船渐渐远去——一切呼救都是徒劳。他脚下踏空,跌入惊涛骇浪……
这个下午,安东尼奥躺在伦敦主城区外围一脸小破的出租屋里,带着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
伦敦的夜晚,灯火通明,广场上聚集着许多闲来散步的人们。
安东尼奥背着自己发旧的吉他,拉着装着自己油画的小车。小车原本是基尔伯特用来拉雕塑材料的,今天被他顺了过来拉自己的油画来卖。他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广场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灯火将原本深邃的天空照的发亮,只有厚厚云层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阴影。”但愿不会下雨”,他想。
凭心而论,今天的的天气并不很好,黑压压的云层让他想到了下午做的噩梦。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已经拖了房东——那个暴躁又吝啬的英国老头两天的房租。现在想想,房东竟然容忍了他近48小时的拖欠,真是不可思议。但是或许等到他会到小屋子时他的画板和笔(他仅有的东西),会被扔出来也说不定。
“唉……”安东尼奥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几副油画靠在广场边缘的石头桩旁,把自己在路边的长椅上捡到的报纸铺在地上,坐了下来。实际上,今年伊始,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坚持艺术创作——颜料和画布的费用占用了他生活费的百分之八十。不幸的是,这时一笔有出无回的买卖,他的画就像过世前的梵高无人问津(尽管他并没有那么高的艺术水平)。
安东尼奥坐在旧报纸上,取出包里的深绿色、布满伤痕的吉他拨片,拨动吉他弦。
吉他声低沉而悠长,婉婉而来,有一种慵懒的惬意——这显得与伦敦快速的生活节奏和他的精神状态不符。其实安东尼奥并不太记得这首曲子的名字,但是当他的手指触及琴弦,这首曲的乐调便出现在脑中。他闭上眼,在黑暗中拨动拨片。吉他弦振动,传导到拨片,再传导到他的手指,顺着血管,传导到他的心脏。他好像从原本寒冷残酷的伦敦夜晚会到了童年时西班牙温暖的山谷里。他清晰地记得,又热切地怀念着,那个洒满阳光的山坡上,兄长手中吉他的欢快乐音。
耳边突然有了人声,安东尼奥睁开眼,眼前已经聚集了一小伙人,凑过来听他的吉他。他兴致高了起来,换了一首最近的流行乐,欢快的音符从吉他中跳出。听到熟悉的乐曲,广场上更多的人凑了过来,有的年轻人甚至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深绿的拨片在弦上跳动,他奏出一个个连音。耳边的人语和歌声,让他想起了高中的那场乐队演出。弗朗西斯、基尔伯特、他和一个英国人——四个并不富裕的学生,曾经在高中时代自建了一个小乐队,在学校颇受欢迎。诚然,那个时候安东尼奥的生活水平并没有现在这么糟糕,他甚至有钱有心思在演出前买一个新的拨片,再印一两张乐队的海报。那个周五的晚上,他们在学校的空教室里办了那个小型音乐会。尽管前来观看的人并没有比现在多多少,但是仍然很成功,至于后来被教导主任抓到并被警告,就是后话了。安东尼奥现在仍然记得,或者说他现在仿佛听到那时基尔的架子鼓,弗朗西斯的贝斯,或者英国人热烈的歌声。
一曲毕,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几个小伙甚至吹起了口哨。安东尼奥颇为感动,在连续感谢后,趁热打铁:“希望大家可以看看我的画!”侧身让开,使自己的画呈现在人群的视野中。
安东尼奥从小对印象派和抽象派有着异于常人的热情和天赋。即使因为家庭的变故,他没有读完高中就辍学开始一天打三份工,他也会用自己一半多的积蓄完成一幅幅抽象画作品。然而,“艺术家”的生活并不好过——大众对这种艺术并不买账,他一直找不到工作,或者一个愿意购买的知音。便有了现在重复几年的这一幕。
画面被略显脏暗的油彩铺满,或许你要仔细地从那些色块中辨别出,那究竟是一只猫还是一个花瓶,或者什么也不是。人群里那个小伙吹了个口哨:“兄弟,你在画一种很新的东西!”随即挥挥手,顺着人流离开了。安东尼奥失落地看着人们从自己面前离开,却不放弃挽留:“请您等一下!这是……”
——
半夜的伦敦街道十分安静,但如果仔细倾听,你会听到垃圾桶旁边的猫叫,屋檐上水滴下来落在铁通的轻响,或者坐在街边的青年们喝酒打趣的声音。
“东尼今天又什么画都没卖出去啊……?”
“现在的人懂什么啊,东尼你别灰心。或者说,去找个工作试试转行呢……?”
“害,谁知道呢……”然后是一声自嘲的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