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空的歌声

问卷:

 

1、一张普通的木板床,上面铺了一床浅蓝色的褥子,一张大花被和一个蓝色的枕头在床头叠得整整齐齐。不知道是不是不经常清洗的缘故,整个床显得有些脏。

2、一台灰扑扑的小冰箱,只有冷藏室和冷冻室,看得出它已久经岁月。

3、以前他每天睡觉前只喝一口水,但现在他的生活习惯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4、华建中学

5、喜欢看一些网络小说,尤其喜欢灵异类的;平常喜欢看一些探灵节目,偶尔看看恐怖片。

6、他已经与母亲分开很久了,说话的语气里或许会带一些陌生的礼貌吧。

7、他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但是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姐姐,虽然表面上关系非常不好。

8、喜欢背一个结实的登山包,这种包不仅结实容量还大,方便了他的探险生活。

9、以前他失眠的时候会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但是现在······

10、最害怕的事是平静的生活。他没怎么做过梦。

11、他正站在校门旁的路边,在黑暗中抽着烟,抬头看着对面大楼上的窗户。

12、在解决问题时一般是靠逻辑思考,但一旦上头就容易靠本能行动。

13、最难忘的事,是那天晚上他听见······

14、周日他一般是一个人到处去探灵。

15、一双普通的黑眼睛,不戴眼镜,脸上有很多痘痘,脸型很圆,有一头普通的黑色短发,身材很好,就是有一些驼背。

16、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用手摩擦大腿外侧。

17、基本上啥都喜欢吃,最喜欢吃烤肉和臭豆腐。

18、赵灵歌

 

正文: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校门,观察了一下人流的密度。估摸着离行动还有一段时间,他又从兜里掏了一根烟出来。只希望这一次不是假的吧,他心里这样想着。作为一名神秘学爱好者,他经常会搜集一些神秘事件的资料,然后去传说出现的地方一探究竟。令他无奈的是,这些传闻里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或者人为伪造的事件,而剩下的传闻则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无法继续调查。总之,他赵灵歌作为一名神秘学爱好者,这五年来连一件真实的灵异事件都没碰见过,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再加上他那个烦人的姐姐赵灵一,一直对他的伟大事业冷嘲热讽。想到这里,他握紧了双拳,这次一定要碰见一次真的灵异事件,回去让姐姐好好开开眼界!

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对面大楼上某一扇黑漆漆的窗户,今天的天气很阴沉,乌云遮住了星星和月亮的光辉,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这次的事情是他某个前辈讲给他的,“听说在海淀区大泥湾某栋小区楼里有一个神秘的房间,在白天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但敢在晚上去那里的人,全都变得有些不正常······”前辈这样介绍道。赵灵歌当时就兴奋起来了,因为这个前辈在圈内是小有名气的探灵者,曾碰到过好几次真实的灵异事件,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件可信度都很高。他没注意到的是,前辈在向他介绍这件事的时候神色显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狂热。只不过他当时沉浸在接触真实的灵异事件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这一点。如果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的话,他肯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只可惜人生从来就只有一次。

赵灵歌又看了一眼校门处的人流密度,有些性格恶劣的人会故意伪造一些危害性很强的灵异事件,所以需要挑人少的时候调查,就算是资深的老前辈介绍的事件也不能松懈。觉着差不多可以出发了,他掐灭了叼着的烟,紧了紧背包,走进了黑暗的大楼里。

站在那间房间的门前,他默默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眼前的房门和普通的门没有什么区别,白色的门上有着大量的油污,铁制的把手已经有一些生锈了。怀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少许的恐惧,他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门里是一个二十平米见方的小房子,床、灶台和厕所都挤在一起,显得很是拥挤。这些器物上都积了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不过······他看向下面的地板,地板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脚印,显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应该是前辈的脚印吧?他这样推断着。

他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所居住的普通的房间。他只发现了一处异常,那就是房间窗户前摆了一架天文望远镜。从房间的条件来看,房子的主人应该不甚富裕,又怎么能买得起如此昂贵的望远镜呢?这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那位前辈显然也这么想。赵灵歌看见地板上的脚印一路延伸到窗前,他也跟着走了过去。他好奇地将头凑到望远镜之前,想搞明白前辈究竟发现了什么。

他将望远镜对准天空,眼前的景色彻底震撼了他。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又大、又亮,它们既不眨眼,也不闪烁,是恬静的,安详的。他沉浸在这美丽的星空中,如痴如醉。过了许久,他才清醒过来,喃喃地自语道:“如此美丽的星空啊,好久没有看······”

突然,他瞪大了双眼,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提醒他现在可能已经掉入了诡异的陷阱里。今天晚上······好像没有星星吧?想到这里,记忆里各种各样的诡异传闻都涌了上来,那些传闻里的主人公最后凄惨的下场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之前的他看这些故事时都只会感到兴奋,而现在的他想到这些,就好像被恐惧一把攥住,浑身像筛糠一般抖了起来。“或许是镜片上掉了一些灰也说不定······”他这样自我安慰道。他又深呼吸了几下,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他一点点地挪到窗前,抬头看向窗外,“果然没有星星啊。”他苦涩地说着。他又将头凑到望远镜前,眼前依然是那片美丽的星空。他缓缓挪动望远镜,眼前的星空并没有跟着挪动。

这个发现彻底击碎了他残存的一些幻想,他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在了旁边的床上。只不过是看见了一片看不见的星空而已,应该没什么危险性吧?他苦笑了一声,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这些灵异事件只要是真实的,那都不可能没有危险性。他现在只是后悔,为什么不多做些准备再来呢?不,往更深一层想,他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要闲的没事干到处作死呢?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人生中美好的片段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闪过,拿到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有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鬼会从门口突然进来吗?还是会从床底下爬出来?这么想了一会后,他放弃了思考。不如说,他已经根本没有能力思考了,他的脑袋已经全部被那片美丽的星空所占据。再看一眼那片星空吧,这样就算死了也值了,他这样想着。

他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跑到窗边,像抓住救命绳索一般抓住了望远镜,然后往里看去。一分钟、两分钟······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他还是保持往望远镜里看的姿势没有变。他已经彻底沉浸在那片星空里了,他从没有见过什么事情能像它那样美丽,完美的排列方式,漆黑的夜幕上点缀有宝石一样的星星,又像眼睛一样对他眨着眼。正在他沉浸在星空的美丽之时,他听见了歌声。那是无比美妙的歌声,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唱出来的美妙程度。他听得痴了,他听得醉了,他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歌声里。歌词唱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P. GETAE. PROP… TEMP… DONA…”他张大了喉咙,疯狂地模仿着歌声里的唱词。可他一个人类,又怎么能模拟出这神一般的语言呢?他只能无力地嘶吼出几个难听的音节,就像是公鸭临死前的叫声一般。

歌声在唱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停止了。在歌声停止的一瞬间,他就忽然清醒了过来。他向后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像个得救的溺水者一样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他又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当赵灵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他的脑袋里全是一团浆糊,同时又火辣辣地疼着,像是有一把大铁锤不断地从里面敲击他的脑壳。他摇摇晃晃地打开了大门,他的姐姐赵灵一正从浴室里出来,看见赵灵歌回家,她笑着说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是不是又去整你那劳什子探灵冒险了?”赵灵歌看见姐姐,听着她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一故带着浓浓恶意的蔑视感从心底涌起,顶着“滚开”两个字从口中喷出。赵灵一愣了一下,她能听得出来这并不是他们平常互相调笑时的语气,而是非常认真地在说。她非常生气,可这些怒气又转化成了担心。她知道平常的灵歌是绝不会对她如此无礼的,更何况他的语气里还是带着如此大的恶意,让她听了竟从心里泛出一股凉意。

她正想问问赵灵歌发生了什么,却见赵灵歌已经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重重关上了门。她心里的担忧更加浓重了,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凌晨,赵灵歌就被自己的头给疼醒了。他的头就仿佛被一把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让他有种抑制不住、想要大闹一场的冲动。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头,嘴里低低地嘶吼着什么东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房门被姐姐打开。他听见姐姐担忧的声音:“怎么了小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什么事就跟姐姐说,不用害怕的。”赵灵歌压抑着自己回答道:“不用管我······L. PRAEG······VS······我就是有点困······PONTIFI······ATYS······你先走吧······”赵灵一虽然有些担心,但看弟弟似乎只是有些困,没啥大问题,自己上班马上迟到了,便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嘱咐了一下弟弟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弟弟被子底下掩盖的扭曲的肢体。

听到姐姐的脚步声远去,赵灵歌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抱着脑袋大声地嘶吼起来。吼过了几声,他的感觉好了一些,便躺在床上喘息着。“星空······真是美丽······”他又想到了那片美丽的星空,和那美妙的歌声。一想到这里,他就抑制不住自己,迫切地想要再听到那歌声。“今天晚上再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走。”他如此自言自语着,全然没有考虑到昨天自己是如何恐惧那个诡异的地方。

晚上,当赵灵歌从那个房间回家的时候,又听见了姐姐的问候。他笑着回了一声嗯,显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重获新生的喜悦,与对星空的赞美。他迫切地想要把这种喜悦传播给他人。他回到了房里,默默地赞美起了星空。

从此之后,赵灵一见弟弟越来越正常,也就没有把那一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弟弟每天晚上都要去一个房间里聆听诡异的歌声,然后在睡觉之前对着星空,用不为人知的邪恶语言不停地说着什么。

尽管赵灵一放下了那一晚上的事情,可疑虑并没有消失,只是压在了心底。这些疑虑,在一个晚上彻底地爆发了出来。那是和平常一样的一个夜晚,她像平常一样笑着迎接归家的弟弟,可她并没有听到弟弟像平常一样的回应,只听到了一句不似人声的嘶吼:“Dia ad aghaidh ’s ad aodann . . . agus bas dunach ort! Dhonas ’s dholas ort, agus leat-sa!”

不知为何,在听到了这声音时,她如同坠进了冰窟,就仿佛碰到了天敌一般,被深深的恐惧包围。她颤抖地抬头看向弟弟,正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她就这样僵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弟弟洗漱、睡觉。等听到弟弟房门关闭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她惊恐地盯着弟弟的房门,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敢去打开,过了一会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从此之后,她经常偷偷地观察弟弟。经过几天的观察,她终于发现了一个令她惊恐的事实:自己的弟弟已经不会说人话了,只会说那种只是听一下就会让人产生最原始恐惧的······魔语,她是这么称呼这种语言的。她不知道在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出于对弟弟的爱,她迫切地想要帮助自己的弟弟。

她克服了自己的恐惧,想要带弟弟去精神医院看病。出乎她意料的是,弟弟很快就同意了她的请求。在前往医院的车上,赵灵歌看着姐姐的后脑勺,心里有些疑惑要去哪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周围的人都不会说人话了。那些人只会说一种难听的语言,让人听了就恶心到想吐。今天姐姐来找他时,他虽然听不懂姐姐在说些什么。不过看着姐姐焦急的神情,出于对姐姐的爱,他还是表达了赞同的态度。

他看着医院的大门,终于知道姐姐带他到哪里了。赵灵歌在心里思考了一下,或许无法与他人交流的他,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精神病?他摇头笑了笑,竟然把星空的恩赐当作病,真是愚昧。

在治疗的过程中,赵灵歌就一直默默地看着旁边的医生们焦急地走来走去,脸上毫无表情。治疗一直持续到深夜,他看见那些医生中带头的那个领着他进到了一个私密的房间中。在房间中,那个医生神态温和地想要与他交流,而他则不耐烦于这种丑陋的语言,抬头看向了窗外。今天的夜空很干净,没有云彩也没有星星,可是他依然能看见,那片美丽的星空.

那医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也抬头向窗外看去。看着他疑惑的神色,赵灵歌轻笑着说道:“今夜的星星真美丽啊。”医生惊喜于他能够正常交流了,但又注意到了窗外的景色,沉下了脸说道:“今天的夜晚,是没有星星的。”

赵灵歌仿佛得到了某种启示,用一种带着奇特感情的嗓音对医生说:

“你会看见的,医生,你会看见的,那片美丽的星空······”

对面的医生仿佛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大恐怖,闭紧了双眼,浑身颤抖。赵灵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诱惑道:“睁开你的双眼吧。”医生挣扎着张开了双眼,赵灵歌从他的眼睛映出的景象中,看到了那片美丽的星空······

············

042号病人病例单片段:

“······042号病人在袭击了其主治医生XXX后,被关入了重症监护室。从被关入重症监护室的那一天起,042号病人就拒绝交流,只在每晚睡前对着天空说一些像‘Ungl . . . ungl . . . rrrlh . . . chchch . . .’这样谁都听不懂的语句。可就在XXXX年XX月XX日早上起床时,042号病人突然对前来送餐的工作人员说了这样一句话:‘救赎的种子已经种下,当群星归位时,祂将会回归······’在当日夜晚,042号病人被发现死于其病房内。而他尸体的样子······请恕我不能用语言将其描述。那是个只要看一眼就会感受到大恐怖的形象,那就是怪物,真正的怪物······”

 

作者阐述: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这个题材,可能是因为最近看的小说是同类型的吧。刚又重新读了一遍我写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长的篇幅对于我来说可能确实有些勉强了,读起来别扭不说,还没有我想要的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感。对于这个故事,其实它并不是特别完整,后面有机会我会再写一篇故事,以医生为主角,故事的基调会与这一篇完全不同。

最后医生和赵灵歌单独谈话那段最后,医生眼中映出的星空,其实是来自赵灵歌的眼中;而赵灵歌眼中映出的星空,又来自窗外。也就是说,是窗外的星空先映入了赵灵歌的眼睛,然后才映入了医生了眼睛。虽然不知道在现实中这能不能实现,但既然是虚构故事也就没有必要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了嘛。类似的细节在文本中还有很多,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找出来呢(编,就硬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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