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大师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
她的那身黑袍乍看很朴素,但仔细看去,却又发现那布料是如此柔滑明亮,仿佛织成黑夜的丝盘绕在身,将一份厚重的未知涂满了整个卡玛泰姬。每当她飘过我的身旁,一股柔和的药草香气总是充斥了鼻腔。我抬头向她望去,只能看到一幅略带忧虑的智者之面容,再无其他。
这个光头女人深不可测。我的大脑如此警告我道。
“从‘宇’术学起吗…?”良久,她轻轻开口了,“不得不承认,圣殿的确对每一位梦醒者都有量身定制的课程。不过我更想知道,Aria Bird,你为什么对空间旅行情有独钟呢?”
我早料到会有这个问题。我尝试去偷瞄古一指根处的悬戒,但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把双手背了过去。
“我……有很强的恋旧情结。在生命之初的那些经历,都被阳光洒满了爱与美好,无论它们真正的面貌是多么冰冷而可憎。这份热爱可以带给人很强的动力,让他们执着地行驶必行之事。我猜您的童年只会更加精彩,不是么?”
古一笑了笑,将她那光亮的头颅微微俯下。
“太过久远,早已忘记了。”
“无论如何,我想回到老地方,旧的家园。然而我已是时间的罪人,光阴的亵渎者,于是我只能渴求空间上的超越,探寻传送门径背后的世界,权当对自己的慰藉。当然,必要时刻,宇之术亦能成为抵御邪恶的一大利器。”
这种废话骗不了谁。我试探性地看向古一的面庞,她和我有相同的眼睛。
老实说,尽管我的大脑与灵魂已经寄宿在一具机械之身内,长时间的盘坐仍然让我感觉到相当程度上的不适。更不用提的是高海拔带来的严寒、窗外飘飞的雪花、卡玛泰姬大图书馆那冰冷刺骨的青石地板,以及古一大师那副琢磨不透的表情。
令人意外的是,她立刻换上了一轮温暖的微笑。
“我很乐意效劳,”她伸出右手,将那枚精致而古朴的悬戒置于掌心,“但若要我将自己的奇术技艺倾囊相授,你还得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洗耳恭听。”
“我容忍必要的谎言,”
她的脸色暗了下去,我发誓,就在一瞬间,我瞥见了一丝哀伤。
“但我不接受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