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即仇(自由命题大作品)

等待信号的的过程好煎熬…回顾一下一直以来的事情吧。

 

自从有记忆起,自己的人生一直围绕着一个主题。

自己人工子宫里出生,并且不知道父母是谁。所有这种途径出生的人,命运大多都是先被确定的。而我,则因为与那个“源”所契合,而脱离原定的轨迹,成为一位极为罕见的“捍卫者”:接受它所提供的人类社会赖以为生的力量,并利用其与外来之敌战斗。

 

我所被赋予的使命,在宣传中是极为伟大的,是受人尊敬的,但我从未以此为荣。自己固然一直有着优渥的物质待遇,但看到那些普通人幼时的生活,仍旧让我极为羡慕。当我问教导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份责任时,得到的回答与我厌烦的宣传品上别无二致。我带着对这份责任的厌恶一路成长着。

 

「如果别人要来抓我,我用一个假动作就能逃过去,然后…“听到了吗!”呜,走神被发现了。“我刚才讲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吧。”哪能想得起来啊…“那个,是……”“别再走神了。你好好想想,最近的状态能不能担得起自己的责任吧。”“对。对不起…”“这对不起不是要对我说的,是要对你所要捍卫的那些人说的。”啧 …谁想要这份责任就让它去承担啊…为什么强行放在我头上还要这么冠冕堂皇。」

「“…是为了人类的存续。”为了人类存续吗…人类为什么不能灭亡呢。」

 

「所以说凭什么我就得承担这个职责去捍卫这些人,而其他的人就可以更多地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啊。讨厌那些人快乐地做的事情…凭什么他们的幸福生活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这些人不承担捍卫的责任死光了也没什么的吧。”」

自从在自己的屋子里发表了这番言论后,原定的任务忽然被换成了大量的思想教育课。

「自己是不是一直在被什么东西监视…那就表面上先痛改前非一番好了。」

 

随着年龄增长,自己可以和同年代研究“源”的技术人员们所共事了。

「例行的自我介绍做完了,现在还没到做更多工作的时间,自己先逛一逛…“那个,”谁在和我说话?哦,是专门与我对接的技术员,大概是要来了解更多信息的吧,“你要吃糖吗?”“啊,好的。”等下他为什么会给我糖吃啊,是想要搞好关系吗,自己接了糖之后该有点反应就当是这样好了:“谢了!”他为什么被拍两下就害羞了,男生间这样很正常的吧?」

那时候自己看她留的长发像是老电影里的街头混混一样,大概就这么代入,把她当作兄弟对待了。

 

之后的日子,虽然有时会感觉到她身上经常有的异常点,不过自己也并不在意。而她对我的关怀,则让我对她的信任不断增加,以致于她成为了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唯一一个能真心信任的人。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在被很完全地监视…现在向他求证是个很好的时机,纸条递出去了,不要出声啊!」

「收到回信了…“我可以帮你隐蔽地鉴定一下,而且根据一些貌似是传言的信息来看很多东西都可以用于监视”」

一直以来对于监视的猜想是对的,甚至途径比我想的还多。不过在那之后她弄到了一个隐蔽的房子,可以让我们摆脱所有可能的监视,于是那里就成为了我们二人短暂逃离这些事的地方。

 

但在与她相处之外,则没有一丝好消息。作为“捍卫者”,大部分时间都在战斗、负伤、恢复的不断循环中度过,直到不再能够被“源”所眷顾之时才能解脱,而那天尚遥遥无期。我无比讨厌这份被强加的使命,既然这个社会所能提供给我的只有无尽的苦楚,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捍卫呢。

「那些“前辈”们因为什么而去捍卫人类啊…到底怎么会喜欢被强行安置的命运,看着别人的幸福基于自己的痛苦之上还能这么欣慰是不是有什么斯德什么…斯哥德堡?综合症啊。」

 

一个得来不易的可以休息夜晚,她约我到我们的藏身处。那时,刚经历过的长时间的战斗使我心中满是怨气,而喝了一点的酒与她轻微的抱怨使我将心中的苦水向他一齐倒出:我对于不得不承担这份责任以及这个社会的厌恶。

「“我很讨厌自己要承担的这份责任…这种使命就不该强加给任何人啊!每个人的人生,都该能自由选择啊…存续必须依靠他人痛苦的社会真是烂啊。”好舒畅…不知不觉就向他倾诉了这么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可能是那时的我说的太忘我了,根本没怎么注意她,直到她开口才发现她已泣不成声。

 

我痛恨把我带到世界上的人。我太长时间都未曾见到过光明。在家庭里十分痛苦,于是我选择了一个能彻底逃出去的工作。然而关于性别的焦虑一直缠绕着我,从未消除。若是想主动改变,在医学上的路径已经被限制,而在社会上想要得到承认更是不可能的——自己见过了太多因此受到伤害的人,对她们的共情又使我得到更多的折磨。焦虑与恐惧一直不断地撕扯着我。

不过,自己还是在现实中见到了可能今生仅有的能信任的人——他身上与我相似的气质吸引了我,在不断的相处中则更加确信他可以作为我的同伴这一点。

 

「“至少…你还是希望来到这世界上的…”是我刚才讲的太入神了吗为什么没发现他在哭啊?!

“人降生到世界上不就是被强迫的吗…哪怕是自由选择的人生也基于强行赋予的生命啊”。是啊,或许人降生本就是不应该的…“人类为什么不能灭亡呢?”说起来现在这个反问句曾经是疑问句啊。」

于是我们的“复仇”计划,从那时开始了。而且在那夜后,我不再视她为兄弟,而是当成一个内心极度细腻的女生。

「这么做…从道理上行得通吗:“我们毁灭掉这个社会,真的合乎道理吗?”“或许干脆承认我们就是反人类分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作为被压迫者对世界的复仇这一点就提供了足够的行动理由了不是吗。”也对,我们的行动并不需要去以整体来赋予理由,只要于我们自身足够即可。」

 

「“我是可以以技术人员的名义去往‘源’那里的,自己对‘源’怎么供给社会生活的正常运转有一定了解,应该可以停止‘源’一段时间的供给。不过即使封掉了‘源’的物质通路,‘捍卫者’们也能直接用‘源’的力量战斗。”

“那就是我的职责了,我会想办法让那些敌人攻进来并且阻碍其它‘捍卫者’的。”」

这就是“复仇”计划的大致内容了。自己只要在监视与人前装出对自己身份的热爱,那就可以借助这特殊的身份获取人们的信任与各种重要的信息。而在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后,一个完整的复仇计划就敲定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待她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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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收到信号了。现在能引诱“人类之敌”大举出动的装备只有那个老防御系统了,控制室的位置我是摸清楚了的,自己作为“捍卫者”要去关乎战斗的地方倒是真的容易呢。“请问你找我…”当捍卫者能使用的“源”的力量确实强,关掉监控再顺便杀掉这些人简直轻而易举啊…这些人就这么被我杀死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下去了。唔…用他给我的装置就能操控这个系统进引出那些敌人了吧,OK!然后是新的总控中心,用同样的方法瘫痪掉所有的防御系统,再给她一个信号,就要处理其他“捍卫者”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位最受众人尊敬的老前辈一边试图救回防御系统一边这么问我了啊…不过为什么要回答呢:“您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去捍卫人类们呢,是您自己选的吗?”“肯定不是啊,谁能真正选择呢?但是既然降生下来就要全力以赴地生活着啊。先不说这个了,叫上所有的‘捍卫者’,一起出击迎敌!”跟着他出去之后其他“捍卫者”还没来,这个时候在敌人中重创他是不错的方案呢,先下手为强吧。“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解决掉“捍卫者”们的战斗力量后,就没什么可以抵挡敌人了。人们也在“源”的力量大规模的失去而骚乱,她也成功了啊。这样的话人类的灭亡只会是时间问题了。现在可以去那个地方和她回合咯——

 

“喜欢两个反人类疯子的共同杰作吗。”“当然,毕竟是自己几乎完美的造物。”“你也注意到了吧,这个屋子里都是我准备的爆炸物。”“我还注意到了那个开关呢。”

她握住我的手,我们一齐按下了那个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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