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奇闻(终稿)

一、返乡

李子杰从小生活在新疆昆仑山内,但从小学开始就被送到京都寄宿,因为路太破了,所以逢年过节都不回来。

高考结束之后的李子杰并没有选择继续读大学,而是在京都认识了几位同学。机缘巧合之下,三个同学都感觉到自身出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直到李子杰说出了他的身世,三个学生也都有些信仰道教,都认为可能是受到李子杰出生地的影响,决定跟李子杰回家看看。

学生时代的钱包总是羞涩的,去掉路费,加加减减也就没剩多少钱了。为了做准备,李子杰买了一对护膝护腕,司楠柏去商店买了一个很便宜的罗盘,徐洞只是买了一个最大号保温杯。

在临近寒假的时候,他们作为李子杰的朋友,回到了昆仑山中的雾隐山村。

因为在外地生活了许久,李子杰对自己的家乡了解已经不算太深,只能暂时回忆起村子的大概布局以及农田方位。他把自己能记住的画了一张图,让其他两人能知道大概布局。

(抽象派画师,大概能看懂就行了orz)

……

新疆-昆仑山-雾隐山村-村口

“我感觉一股力量席卷了我,而且我更精神了,看来应该是地点的影响没错了。”李子杰感受到力量的变化,兴奋地说道。

徐洞不解的看了看:“我只感受到了我能用水凝聚一把长枪,但现在周围的水好像不足以让我凝聚出来。南北,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司楠柏听到这个称呼倒也没在意:“我的思维好像一直在告诉我,只要我想一件事,对着罗盘沉思片刻就有可能得到答案。嗯,应该要实践一下才行。”

一进村先遇到的是村长家,前面路段山路崎岖,只能步行到达村口。村口有一个石头,上面写着雾隐山村,一群大爷大妈正在村口嗑瓜子。

李子杰一看,连忙凑上前问道:“大爷,这瓜子怎么卖的啊?”

大爷扭头一看,乐了:“哟,这不是小李吗,这么多年回来有出息啦,来来来,想吃瓜子就送你一把,我们正闲聊着呢。”

看到李子杰交涉的还可以,司楠柏就想试验一下自己的技能。他取出罗盘,心里默念:“雾隐山村有超自然现象的出现吗?”

接着,司楠柏的神情突然专注起来,仿佛陷入了沉思。徐洞见此也不好打扰,只能听一听李子杰的谈话。

“大爷,这几年村里有啥大事发生吗。”李子杰接过大爷递来的一把瓜子,坐在地上边吃边问道。

“害,甭提了,前两年咱们村来了个知识分子赵大娘,就这几天居然嫁人了。你可不知道,当时办的那个席那叫一个喜庆啊。”大爷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但脸上却没有向往的神色。

“嫁给谁了啊?”

“老刘啊,就你们家隔壁那个,老刘。别看老刘地没多大,他可比你们其他人的技术厉害多了。”

“哈哈,那可是,刘大哥的魅力还是相当大的。”李子杰也大概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是应该是自己快离开的时候才搬来的。

“诶呦,说到你们家,你们还没回家呢吧。”大爷一拍脑门,“瞅我这记性,你爹你娘天天念叨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啥时候能回来呢。”

“您听说过马冬梅吗?”李子杰想知道村里人对外面的了解程度如何,所以问道。

“马冬梅?”大爷沉思半晌,摇摇头,“是那个沉思的,呃,看起来有点迟钝的那个吗?”

玩心大起的李子杰没注意到他的状态,一把拉住还在思考的司楠柏:“就是他,他叫马冬梅。”

司楠柏思考的过程中被打断了,那种奇异的感觉也消失了。又尝试了一次后,他发现好像短时间内没办法再预测了。

大爷捋了捋胡子:“这名字怎么听着像个女孩的名字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起名了吗?这可容易染上阴气啊。”

“并不是的,这是李子杰闲的没事干起的。”司楠柏技能被打断,只能无奈解释道。

“听说这里的山泉水还不错,这次我准备了一个最大号的保温杯,希望能装一点回去。”徐洞看气氛有些僵持,插嘴道。

“想去找水源的话,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再往东边一拐就到了,那边还养了鸭子,那边就有水。”大爷这才注意到徐洞,眼神一亮,“小伙子,你是跟小李一起来的吧,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要不然我侄孙女云儿跟你差不多大,下次给你撮合撮合?”

“好啊好啊,我很关心云儿的事,能见一面吗?”徐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实现。

大爷摆了摆手,说道:“云儿就在田里,就从刚刚指的那条道上上山就能看到了。”

打了招呼后,几人就先顺着小路往村里去了。三人在家门口停下了,但徐洞一直叨念着要去看看云儿。恰巧这时候李子杰的父母走了出来,看到徐洞这副神态心生厌恶。带着李子杰和司楠柏回到了院里,把徐洞先关在外面了。徐洞见此也不太好说什么,只能先去田里看看了。

“孩子,刚刚外面那个是你的什么人,摆出一副猪八戒似的姿态,还是你旁边这个孩子有教养。”李子杰的母亲询问了一下他,然后扭头看向司楠柏。一阵寒暄之后也大概了解了他们的情况。

“我先去洗个水果,你们先聊着啊。”大概了解情况后,母亲就准备去厨房了,“哦对了,你们的房间在院外面那个厢房里,说起来还是个二层别墅呢,你们自己分着来吧。”

 

二、错开?

与此同时,徐洞顺着小路,一路到了田地,此时刚下过雪,天空一片晴朗,田地里覆盖了薄薄一层积雪。

徐洞简单在手机上和二人发了消息就踏上了去田野的路,田野里又有云儿还有他要的山泉水,自然要抓紧时间去看看。

“陬月今朝三五风,领头雪气缚寒松。”田野里传来了一阵念诗声,你回头看见了田野中有一位女孩,面对着远处的昆仑山。她披了一件白色的棉袄,在雪地中还真不好看出来。

“谁在说话?”徐洞试探着问道。

那个女孩回头看着徐洞,一滴清泪划过面庞。二人对视良久,女孩下山去了。徐洞见状好奇的跟了上去,看到女孩顺着路下山,向左一拐,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跑去了。

徐洞感觉有点异样,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查看。他通过手机把事情转述给了李子杰,随后转身回到田野取水。

没过多久,他就一路走到了一个小湖旁,湖面清澈,凝结着点点微冰。这个时候,李子杰回信了:“徐洞,昆仑山是有可能出现雪女的,单独一人行动可能有危险,到时候一起出去看看。”

徐洞看到这话心头一紧,感觉这件事很有可能,他来到湖旁心说抓紧时间装好水就撤。他迅速打破了湖面的冰层,湖水冰凉刺骨。徐洞拿出了保温杯准备装水,但抬头看见了一群鸭子从湖对过的树丛钻了出来。

徐洞不知是不是内心作祟,吓得只装了半瓶多水,就慌忙转身准备先回去找其他两人会和了。

……

李子杰的母亲看见二人还在大厅就走了过来,李子杰向父母解释徐洞早上的行为,父母脸色才稍微好转。

“那个别墅是你回来前刚盖的,你快去看看你喜不喜欢吧。”母亲看了看现在还没有住所的两人,开口补充道,“一会我洗了水果就给你们送过去,现在先休息吧。”

两人到了母亲说的地方,还真是一个双层别墅,窗户可以眺望到昆仑山脉,房子里一共四个卧室,一个厕所,以及两个很大的会客厅。

李子杰到了之后就开始检查窗户和门,发现都是山里的插销锁,虽然没有现代化的气息,但是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因为是新房子,四周的窗户和门都是敞开的,为了疏通粉尘。

李子杰大概看了之后就去向父母回复,说他很喜欢这个房子,要是有个铃铛做装饰就更好了。

“给狗的铃铛你拿来给你做装饰?不吉利的。”母亲听到之后拒绝了。

“那好吧,那有没有风铃呢?”

“风铃还真没有,可能土地庙里有,回头我给你求一个来。”

“那先不着急,我到时候自己去就好了。”

“没事的,妈不嫌麻烦,你们就好好歇歇,可以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心情。”

“那就谢谢妈了。”

“晚上能吃面嘛?”

“没问题,你想吃啥妈都给你做。”

“晚上吃面的话面让我来试着和吧。”李子杰想分担一些工作。

“不用了,你有这份孝心自然是好的,但你最近才刚回来,多玩玩去吧。”母亲继续在找水果,回应道。

“可我真的想试试,看看自己这两年在大学的厨艺有没有进步。”李子杰坚持着,为了不给母亲拒绝的机会,连忙补充道,“还有,为啥这屋子有四个卧室呢?”

“这不是想着你要回来就特地盖的,本来想着一家子都搬进去的,你既然带了几个朋友回来你们就自己住吧。”母亲看着不再推脱。

“咱们一家也就三个人,第四间卧室给谁呢?”李子杰疑惑的问道。

“你妹妹你都忘了,”母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向屋子里招呼道,“李雀,来见见你哥哥。”

李子杰见此,脑中好像多了一些有关李雀的回忆,看到了李雀过来又交流了起来。

……

司楠柏独自坐在别墅里,窗户传来呼呼嘶呼呼的风声。因为只有暖炉没有暖气,所以他感觉到有点冷,于是起身把窗户关上了,壁炉里的火光亮了一些,房间更暖和了。

他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突然看到了徐洞给他发的消息,说他已经到了门口了,要帮忙避开父母开一下门。

司楠柏悄悄到了门口,打开大门,并没有看到徐洞的身影。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询问徐洞是不是走错屋子了。但是徐洞很确定自己在大门口,大门还是关着的。司楠柏无奈,在门内稍微大了点声喊了一下徐洞。

徐洞此时正在门前坐着,等了一段时间发现司楠柏说自己不在门口。但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迷过路,所以他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回了条消息就准备自己推门进去试试。

司楠柏在手机上询问多次没有回复,打电话才发现是手机关机了,只能作罢,等待徐洞自己回来。

而徐洞推开大门,发现房间空荡荡的,总觉得是人都出去了,把他晾在这里故意说是开门没看见人。房间里阳光高照,不过现在手机突然没电了,他就自己走到了父母房子的客厅坐了下来,等着其他人回来。

微风拂过,徐洞感觉一股凉意缠绕了上来,房间变得更暗了一点

李子杰出来之后也没在意,和司楠柏一起先回别墅了。在门口碰到了端着水果的母亲,司楠柏忍不住问道:“徐洞平常不怎么贪玩,现在还没回来,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哪有什么问题,估计自己贪玩掉水沟里了,真掉沟里,王大爷会救他的。”母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顺便把水果端回屋里吧。”

 

三、意外

“妈,隔壁老刘咋就娶了那赵大娘呢?”李子杰顺便开口问道。

“隔壁老刘非得做那个什么试验田,跟赵姐眉来眼去的,自然得擦出点火花啊。”母亲有些八卦的问道,“对了儿子,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女朋友让妈见见啊?”

“嘿嘿,到时候再说吧。妈,王大爷是谁啊?”李子杰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

“王大爷在你小时候还救过你命哩,当时你在河边玩呛水了还是他把你救回来的。不过现在是不会呛着了,现在那河水水流越来越小了,你长得这么壮,肯定淹不着你。”

“上游这是出啥事了,水流变小了?”李子杰有些疑惑的问道。

母亲倒是很乐观:“妈也不知道发生了啥,水倒是够用,水流减小点也未必不是好事哩。”

母亲说话的功夫,父亲也过来了,司楠柏此时正在鼓捣他的罗盘,看到父亲过来,随口搭起话来:“我父母在文玩市场淘到了个这个,说可以给我辟邪。但我觉得这东西虽然精致,却没啥大用,您看看这个真像我父母说的这么能辟邪吗?”

父亲低下头看了看,摆摆手回应道:“我们乡下人,哪懂这新奇玩意,不过你可以问问村口冯爷,他年龄大,懂得多,村里有啥事都问他呢。”

简单寒暄几句后,李子杰和司楠柏准备出去找徐洞,顺便看看能不能拜访到冯大爷。

一路走到了村口也没看到徐洞,但他们看到村口还是那群老大爷,还在磕着瓜子聊八卦。

司楠柏上前询问:“爷爷奶奶们好,我的一个同学以前没那么贪玩,但现在确去田里了很久还没出来,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听到这话,大爷大妈的讨论声突然小了下来,几个老人看向了其中一个老人,这个老人精神抖擞,头上花斑点缀着一些头发。

老人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声音沙哑:“你们去过田地了吗?”

“不过也许他只是贪玩?”司楠柏见状,大声地自言自语。

“也有可能,最好是这样。”大爷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我们没去,不是很清楚他去了哪里,但我想田地那么大,他也许去了山上?不过也可能就在村子里玩。”司楠柏补充道。

老人捋了捋胡子,思考片刻问道:“你们去拜过土地庙了吗?”

“没呢,但还挺想去的。”

“那就对了,土地爷镇守一方土地,肯定是怎么得罪土地爷,被人家惩罚了。你们赶紧去土地庙找一找他是不是在那。如果不是,那就拿几炷香替他拜一拜,土地爷高兴就给他放回来了。”冯大爷仿佛找到了原因,给我们指正道。

二人得到消息之后打算先回家拿一趟香,到家之后,水果已经又被放在客厅里了,果盘里有几个苹果和一串葡萄,这时候他们感觉有点口渴,但二人还是先去找父母要香去了。

父母正在主屋客厅看着电视,看到你们回来了,问道:“儿子,你们回来了,吃妈给你们洗的水果了吗?”

“还没有,马上吃哈。”李子杰应付着吃了个葡萄。

“你们回来渴了吧,水在厨房,新烧的水,渴了就去倒,有什么事跟妈说啊。”

两人确实有些渴了,到了厨房看到菜篮子里还有不少菜,应该是父亲上午去集市特意买的给你们留着,热水壶在灶台边放着。

两人装了两保温杯的水,李子杰在厨房喊道:“妈,咱们家有香嘛?”

“有香啊,哎呦,瞧我这脑子,你们刚回来都忘了让你们去先拜土地庙了。你应该知道路了吧,你们自己去吧,找不到路就问我就行。”说着,母亲去房间拿了三根长檀香递给李子杰,

“为什么我们要先去拜土地庙啊,祈福吗?”司楠柏有些好奇的问道。

“拜了土地庙,土地老爷会保护你们的,这是从很老就有的传统,大概有了几百年了。”母亲解释道。

两人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去看看。于是向母亲告别后就直接朝着土地庙的方向前进了。

……

与此同时,徐洞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耗着了,他总觉得要是一事不做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再次上山,又回到了田野,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不过等到达了田野,一只田鼠被惊醒,从其脚边跑过。

徐洞感觉此时精神紧绷了起来,观察起了四周。他发现田野上还是有一层积雪,一行脚印走到了你刚刚下的台阶上,然后因为没有雪而没有踪影了,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脚印,是从湖边延伸到这里的。

他回忆起以前听到别人说过的鬼打墙幻术,和这种情况很相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他现在也有点慌了,当下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用老人说过的闭着眼走来试试能不能摆脱。

徐洞选定了下山的方向,闭着眼睛又往感觉下山的方向走。微风拂过,他感觉一股凉意缠绕了上来,空气中泛起了一点尘土味。见此状况,他又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下所处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闭眼太久了,周围变得明亮了许多。

他环顾四周,这里好像还是下山的路。他稍微平静了一些,继续往前走,微风拂过,眼睛似乎适应了光线,看到的景象变得更暗了一点。但是随着他继续往前走,眼睛看到的东西愈发黑暗了下去,尘土的味道更浓了。

徐洞感到有些害怕,企图往回回到光亮的方向。但是当他环顾四周之后,他发现四周都是黑暗的。迅速地,他感觉到四周越来越黑,随后立刻晕厥了过去。这时候他感觉到身下有针扎般的刺痛,不知道是不是晕厥时的幻觉。

 

四、土地庙

李子杰和司楠柏经过了路口向另一个上山方向走去,去土地庙的路是一条土路,山里有偶尔的穿堂风吹过。四周的树基本都是松树,有一种山里独有的尘土味。远处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庙,前面有一个小木桥,山间的清泉在桥下流过。

两人加快步伐,小庙越来越近了,可以看到有一个小匾写着土地庙,门口只有几个人。李子杰在距离那几个人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仔细倾听那些人在谈论什么。

而那几个村民正在往山下走,看到了二人但是没有理会,仍然交谈道:“今天给土地老爷烧了几炷香,希望明年的收成能好点,别再像今年一样大旱了。”

李子杰听了一下,并没有有关人失踪的事情,决定继续进庙。

当他们到达土地庙里,发现庙里的道士好像出去了,没有在庙里。一个土地神的模样出现在大厅正中间,四周都是墙壁。整个房间上的大梁并没有被掩盖,横在土地神头上,其身后的门好像比他们进的门更加宽敞。

面前的香炉里有一些香灰,香的气味缭绕,二人上前插了三炷香,李子杰说道:“土地老爷啊,我们三人初次回乡,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这段时间,还请您多多包涵。”言罢,司楠柏点燃了三根香,香火慢慢升了起来。

二人鞠了三个躬,然后就打算回家了。临走的时候,司楠柏看了一眼香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香燃烧的更快了些,而且他觉得比正常燃烧的速度更快。

二人出了土地庙,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好像是身体更舒畅了。

沿路回家的时候,司楠柏稍微往上走了一些,遥望田地想看看有没有徐洞的身影。但无奈路旁有松树,只能隐约看见被雪覆盖的田地。

两人一合计,决定去田地找一下。于是他们上到田地上,看到了被雪覆盖的田地上有一行脚印,看样子是向着田中间走去的。顺着脚印走,走了一圈又回到了上山的地方,但奇怪的是还是只有一行向田中间的脚印。

司楠柏有些疑惑,拿出罗盘看了看,但是奇异的感觉没有出现,只能作罢。

二人再沿着脚印走了一遍,同时开始观察道路两侧。道路两侧都是雪,但是这次成功的走到了田中心偏南的位置,随后二人奇异的发现脚印往东拐了。顺着脚印又走到东边,但是没两步之后,脚印戛然而止。

他们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最后的脚印是朝西面的,而且比平常的脚印要深,好像是伫立了许久。

司楠柏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雪地,发现往南的路好像有一点硬,顺着这条路看过去发现点点闪光:“这,好像是冰?”

沿着这条路跟上去,直通旁边的松树林。顺着路走下去时,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比他们在土路时感觉的还要浓重。地上的松针散落折断,好像刚刚有人经过的样子。

路旁的松树都很高大,林间没有什么异常。李子杰想起顺着这条路下去就是去土地庙的土路。林间的松针不断扎着他的脸庞,经过的松树有的含有树洞,有的枝繁叶茂。一段时间后,两人发现前面好像有一个人躺在松针上。

在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现一个躺着的人,两人一瞬间就提起了警戒心,一步一步悄悄摸了过去。但当他们走上前之后,他们发现就是徐洞躺在松针上,只不过脸上全是灰尘。

司楠柏探了探发现徐洞还有气,松了一口气,向李子杰询问道:“咱们是抄近道直接从土地爷庙返回,还是原路返回?”

李子杰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把水倒入了徐洞的嘴里希望他能好一些。徐洞的脸上全是灰,一张嘴保温杯里的开水混合着灰尘倒进了他的嘴里,他似乎呼吸不畅了。

一开始二人还没想到是因为保温杯里盛的是开水的缘故,只是认为徐洞状态不太好,于是又用保温杯里的开水泼了一下他。徐洞脸上的灰变成细细的泥浆流了下来,所幸有泥土并没有把脸烫伤。

李子杰这才回过味来,往袖子上倒水擦干净徐洞的脸,扶他坐了起来。司楠柏也趁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口泥巴被拍了出来。过了一段时间,徐洞也是清醒了过来。

徐洞还有些迷离,一阵风吹了过去,他的脸上如火烧般疼痛。

司楠柏见状提前岔开了话题,询问徐洞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

见徐洞长话短说,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完整经过。还没等二人继续询问,徐洞好像又要昏过去了,二人连忙先把他搀扶了起来,打算先回到田野。

三人到了田野后,林中传来了泣涕声。李子杰想起了徐洞说的抽泣声,脸色不太好,沿着原路返回。黄昏吹着风的暖,星星悬空无意闪,飞雪点洒田园间,日暮西山已黄昏。三人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上山口,往家的方向前去。

“感谢土地爷帮助我们,救了我们的朋友。”李子杰在路上喊道,不过喊完他感觉有点凉气吹过,于是裹紧了衣服。

在村民的小房子间行走,三人看到路边有一只小白狐,但它看到这么多人迅速跑掉了。再走了一会,三人看到了李子杰的家。而等他们到家已是太阳落山之后,淡淡的月光洒了下来,看来今晚也是晴天。

 

五、饭前

三人回家之后就立即冲到厨房,发现父母已经和完面了,正在包饺子,看到李子杰和司楠柏回来很高兴。刚要迎上来又看到徐洞在旁边,脸色有一点难看,但很快又回归正常了,看来还是之前二人做的心理建设有效果了。

但是李子杰好司楠柏都很明显的看到了,徐洞奔波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就没有注意到。李子杰朝司楠柏使了个眼神,司楠柏就先带着徐洞回别墅了,说是先回去休息一下。

“儿子,你不是说要和面吗,妈看时间太晚了就先和完了,要不然你来一起包包饺子?”母亲率先开口打破寂静,“儿子,跟妈分享一下,你们今天在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妈,您知道土地庙那个后门后面的东西是啥吗?”李子杰说着对着面前的面团打了下去,因为力量提升的缘故,很轻松地就把面团拍扁了。

“后门,后门冲的不就是上山的路吗,哪有什么东西?”母亲有些奇怪的问道,“也对,你都这么久没有回来了,村子里面中间翻修了一次土地庙,你不知道也正常。”

说完,母亲又补充道:“你去土地庙要走一段上山的路,直接冲的就是后门,你应该从前门进然后绕到正对土地爷的地方上香,以后一定要记住了。”

李子杰心下琢磨,他们上山为什么是正对后门,左思右想也没个所以然,只当这是地方特色。

“妈,那最近村子里有没有什么人走了?”李子杰随口聊着。

“走的人多了,每天都有进进出出的人。”母亲一边包饺子一边回应到。

“那有没有什么人整天哭哭啼啼的?”李子杰试探性的问道。

“哭哭啼啼的?你在说马大爷家的女儿吗?她自小有疯病,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别人问也不答应,正常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最近咱们家还种田嘛,赵大娘那个实验田又是搞什么的?”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谁知道那试验田是什么幺蛾子,依我看,就是那劳什子田地破坏了风水,土地爷降罪才让水变少土地干旱的。”母亲听到这话,生气地捏了两下饺子皮,过了一会才继续说,“这几天经常有人去拜土地爷,希望来年能风调雨顺吧,别又像今年一样收成不好。”

李子杰见状又只得改口问道:“那个救过我的王大爷住在哪啊?到时候一定要感谢感谢他。”

“王大爷不就是在田边养鸭子吗,他就住在那旁边。”母亲显然想着试验田还有点生气。

“而且早上听那帮大爷大妈们说去田里似乎会得罪土地爷大人?”

“并不是去田里会得罪土地爷,只是有时候不经意破坏了风水或者得罪土地爷,被土地爷惩罚一下。你们可要注意点,尤其是现在可不要得罪土地爷,马上小年了,小心土地爷告你一状。”

“您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衣的姑娘,我在城里听过咱们山上有雪女的传说,不会是妖怪吧?”李子杰回想起今天的经历,不禁打了个寒颤。

“山上怎么会有雪女的,那都是城里人唬小孩玩的。再说,咱们村里可是有正经土地爷保佑的,怎么会有这种妖魔邪祟。”母亲似乎特别相信土地爷能带给他们好运。

得到否认的答复后,李子杰平复了下心情,岔开话题又闲聊起来:“那您知道村口大爷家的那个云儿吗?”

“云儿,挺漂亮的小姑娘啊,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回头要不要让妈给你说说媒。”母亲听到这话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不是不是,她平时什么装扮呢?”李子杰回忆起徐洞描述的一席白衣,向母亲询问道。

不过母亲显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打趣的说道:“啧啧啧,儿子真是长大了,都学会投其所好了。”

李子杰知道母亲误会,连忙摆摆手:“妈您就别调侃我了。”

母亲一副慈母笑的看了李子杰一眼,说道:“她最喜欢穿青色的衣服,嗯,平时还会跨个篮子,早上代她爷爷摆摊做生意。你要是想见见就记得要去早市看看,多给人家女孩子买点礼物啊。”

李子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眼看解释不清楚了,赶紧准备抽身离开:“好的妈,那我先回去休息休息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再喊我吧。”说完就忙不迭地的跑回别墅了。

母亲在后面扯着嗓子补充道:“大概九点多就煮好饺子了,到时候叫你们出来吃饭啊。”

……

徐洞和司楠柏早在李子杰还在厨房的时候就到别墅了,打算提前收拾两个卧室。两人先点燃了壁炉,房间里更暖和了一些,山里的晚上是很冷的。这个别墅虽然是土墙,但是仍然很保暖。

大概逛了一圈,他们大概了解了建筑布局。两层房间各有两间卧室,卫生间在一楼。二楼上去之后有一个厨房,每一层都有客厅,但只有一楼有电视,收音机在二楼客厅放着。

司楠柏先去二楼打扫房间了,让徐洞先在一楼客厅歇一下。他打扫的时候顺便打开收音机随便听一听,但收音机发出了嘶嘶的杂音,他不知道怎么调频,只能关掉了收音机。

徐洞在一层客厅看到有一个茶几,上面还摆着没吃的果盘。他因为一天的经历,感到非常饥饿,吃了几个水果后就又睡着了。

而司楠柏这边,二楼的两间卧室在对过的两个房间,他从厨房拿了扫把,打开了一个走进去。回头看见房间里是一张单人床加一个书桌。床上有一个枕头和一个叠好的被子,在床对面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衣柜。

在扫地的过程中,司楠柏从书桌下扫出一本小册子,大概也就两三页,上面什么都没有。仔细端详了一会,司楠柏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能疑惑地收起小册子。

这时,李子杰也回到了别墅,司楠柏趁机向他展示了无字天书:“你对这个有印象吗?我在打扫别墅发现的。”

不同于司楠柏,李子杰看到了这本小册子后,随意翻了翻,感觉这本书应该是有字的。但是他现在看不清,只能知道是有东西在上面,于是先小心地收了起来。

随着李子杰的加入,打扫速度更快了。二人把二楼的窗户打开通风,然后李子杰帮助司楠柏继续打扫二楼。

随着二层的打扫进入尾声,司楠柏在二层的衣柜发现了一个布娃娃。布娃娃是人形的,但是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很像巫术里说的诅咒娃娃。还没等他好奇呢,楼下传来了敲门声。司楠柏把布娃娃拿着下了楼,看到李子杰打开了门,李雀走了进来。

“哥,新家这边住的还舒服吗?”李雀虽然中午也见过了李子杰,但是现在还是很想念他,“我好像在你们这边丢掉了一个布娃娃,以前一直都是它陪我睡觉的,我不可能把它丢在别的地方。”

司楠柏见状递出了布娃娃,询问是不是这个。李雀看到布娃娃之后很高兴,说先回去了,马上就吃饭了。

李雀走了之后两人继续打扫,终于赶在父母叫吃饭前打扫完了二层屋子。听到父亲的敲门之后,三人饿的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吃饭了。走之前他们大概看了一眼,一楼的两个房间和楼上不同,其中一个房间有窗户,一个靠院墙没有窗户。

 

六、吃饺子

“儿子,快来尝尝妈做的韭菜猪肉馅饺子咋样。”一到厨房,母亲还在端饺子,一脸笑容的招呼着。

三人见状赶忙帮忙拿筷子倒醋等等,晚饭在几人的帮助下快速展开了。几人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吃了半天饭都没说话。至此,妹妹则是显得兴致缺缺,吃完饺子后就离开饭桌了。后来在父母的引导下,李子杰和司楠柏说了说自己在学校的趣事,父母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徐洞则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一言不发。

几个孩子分享完故事,父母也突然来了兴趣。母亲说她以前是在村里村外置换东西的,把山里独有的东西放到城外卖,能卖好大一笔价呢。而她的进货源就是父亲那里。父亲是在山里打猎的,据父亲说他以前是王大爷的徒弟。

“你们怎么想到来我们这个小山村了啊?”父亲突然向司楠柏问道。

司楠柏打了个哈哈,说是来度假的,父亲也就没在多问了。不过一旁的母亲补充道:“就是这段时间流过田地的那片水流变小了,没法好好招待,不过他们也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一段时间闲聊后,李子杰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妈,那个赵大娘啥来头啊?”

“赵大娘是前几年村外来的知识分子,好像说要什么精准扶贫,科学改造,我们是听不懂她说的这些鸟话。”母亲似乎很嫌弃赵大娘。

“那现在村支书是谁啊?”李子杰接着问道。

“本来是村里的冯大爷,但后来由上级调过来的赵大娘顶了他的位置,我最看不起这些走后门的小人。”母亲似乎更加气愤了。

看到气氛有点紧张,司楠柏打岔道:“那您了解冯大爷吗?”

“冯大爷没啥别的喜欢的,就是喜欢种点花花草草,要说谁家院子里小花最多那肯定是你冯大爷家。”父亲回复道。

“而且村子里现在喝水都是靠村子中间的那口水井吗?”司楠柏回忆起看过的地图。

“村里的自来水是从远处那条河抽来的,这口井在一年多前就没水了。然后过了小半年,那河水也小了,现在村里水费不便宜啊。”母亲对水费涨价表示很心疼。

李子杰看父亲好像一直想吹牛,但又没有机会说,于是问道:“您年轻的时候有过和猛兽搏斗的经历吗?”

“猛兽?那算什么,我曾经在山上跟其他人合力宰了一只四角羊,你不知道,那个羊一身肌肉,力气大的很,当时顶到张哥,一下子就给顶翻下山。”父亲可算找到了机会,开始吹嘘起来,“这四角羊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凶得很,那一次逮到之后在山下还发了一笔横财。张哥是之前跟我一块打猎的好兄弟,那天一起上山,可惜被顶下山之后,送到医院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那父亲您一定会功夫吧?要不教教我?”李子杰空有劲却没处使,有这机会赶紧问了起来。

“害,功夫谈不上,家里以前有的那把猎枪也被收了,也没法教你枪了。”父亲有些可惜的说道。

“一年多前就没水…难道和河流水流变少了有关?”司楠柏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呢,肯定都是那什么赵清雾干的好事。”母亲听到了这话,冷哼了一声回答道。

“最近几年村子里有发生什么奇闻轶事吗?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司楠柏连忙扯开话题。

“嚯,依我看,最大的奇闻轶事就是赵清雾嫁人了。”母亲越说越起劲,时间也不知不觉来到了10点。

在收拾饭桌的时候,李子杰又问了河的源头,父母说不清楚,可能在上游东南边。收拾完简单道了个别,三人就离开了。

 

七、真假李雀(一)

三人结伴回到了别墅,徐洞打算独自睡在二楼,一楼的两个房间留给李子杰和司楠柏。

徐洞在楼上察觉到通风时的窗户忘关了,把两个屋子的窗户都关上之后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房间。床底黑漆漆的,拿手机一照什么都没有。拍了拍墙壁,墙壁传来了咚咚的声音,没有夹层。床垫很软,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李子杰二人回到了别墅,顺手关门,挂上了铁锁,插上了木闩。别墅一层很安静,只有楼上徐洞的脚步声。

李子杰选择了有窗户的一间,两人先检查了一下一层的窗户和门,确认关好之后开始简单的打扫。果盘里还有几个葡萄,一层的窗户全都关上并上了锁。不过当他回到房间后,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垫,发现地垫好像有点什么不同。

这个床边的地垫有一撮毛绒倒下了,好像是个脚印的形状。在李子杰观察的时候,一只手从床底伸出,握住了你的脚。李子杰被吓了一个激灵,用尽力气向着手踢了一脚。

“哎呦,哥,你怎么这么不禁吓。”李雀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手臂脱臼了,脸色有些苍白。

李子杰见状又气愤又心疼,训斥她道:“大晚上的,来我这屋瞎晃悠什么?”

“好久都没见到哥…嘶,好疼…”李雀忍着痛回应道。

李子杰刚伸出去关心的手突然僵住了,他对眼前的这个人突然产生了些怀疑:“你的布偶是不是丢了?在我这呢。”

“布偶?那个娃娃吗?他一直在我的屋子里啊”听到这话,李雀显得很疑惑,“哥,讨厌,还不允许我吓你,明明你也在吓我。”

“你的屋子在哪?”李子杰的目光有些冷了下来。

“我跟爸妈睡的,前几天在这边二楼住了一段时间,你们过来我就又搬回去了。”李雀似乎感受到了李子杰的目光,说话也有点畏畏缩缩起来,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我的布娃娃从来没有离开我的房间过,哥,快点把他还给我。”

说完之后,李雀又吸了一口凉气,在地上疼的坐了下来。

李子杰听到后心说就莽撞一会,左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哥?咳咳,咳。”李雀用没断掉的那只手使劲的尝试掰开他的手,但是无能为力,被提到了半空。

李子杰冷声说:“今天晚上我还在二楼发现了你的娃娃,真正的李雀还管我要来着,如果真如你所说,它不可能在我这里出现,所以,你到底是谁?”

“咳咳,咳咳…”李雀并没有办法回答,只见她的眼睛从惊恐已经有点泛白。

李子杰见此左手稍微松了点劲,但是右手悄悄提了起来。妹妹瘫坐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开口。而李子杰就在一旁警戒着,下定决心要等到李雀能说话。但是一段时间后,李雀晕了过去。

李子杰喊来司楠柏,让他打一盆冷水端过来。同时他自己观察了一下脚印大小,跟李雀的脚印目测差不多大。不过他认为如果是李雀留下的,那不可能只留下一个。等冷水端过来后,李子杰示意司楠柏泼醒她。

一盆冷水下去,李雀仍然没醒。但是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疼的,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李子杰无奈,也不好再下重手,只能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检查一下她带了什么。但是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刚刚擦完油的纸在兜里,上面还有一些韭菜丝。

看完之后他又把纸放了回去,但随着时间推移,李雀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好像很痛苦。

又警戒了一段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一阵敲门声在屋外响起。父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儿子,看到你妹妹了吗,她现在不在房间里了。”

李子杰让司楠柏把妹妹抱到床上,然后喊道:“她在我这睡着了。”

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哦,那没关系了,应该是你们刚回来,你妹妹这么久没见你想你了。这小妮子,小时候最粘着你了。”

 

八、珠子

父母很快就走了,李子杰又交代司楠柏烧一壶水,自己去观察了一下李雀的呼吸和体温。李雀在床上不断抽搐着,身体蜷缩起来,呼吸也是断断续续的,没什么规律。她的体温比正常人高一些,看样子有点发烧。

司楠柏来到厨房打了两壶水,一热一凉兑成了一杯温水。厨房里面挂了一些厨具和案板,还有一口铁锅,一口砂锅,和一个老旧的高压锅,角落里有一个电热水壶。

司楠柏又准备在房间里寻找药物,发现没有后只能先去厕所拿一条毛巾。厕所里有四条毛巾,他顺手拿了最新的一条。厕所没有浴缸,而是用的花洒和浴霸,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肥皂。

回到屋内,李子杰扶李雀坐起来,给她喂了点水。李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额头上冷汗直冒。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只是用毛巾给李雀擦了擦汗。她似乎现在才感觉到有点温暖,呼吸均匀了一些,看起来是昏过去睡着了。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李雀好像烧的更高了一点。

司楠柏去厕所尝试把毛巾打湿,但是一壶凉水下去,毛巾没有一点湿润的迹象,也没有水流出。他发现了事情的反常,用手摸了摸毛巾。毛巾摸着就像普通的毛巾一样,但他总觉得表面比刚才莫名的多了点光滑感,就像手上有水的时候摸肥皂一样。

司楠柏试图拧干毛巾,但是什么都没有拧出来,好像没有浇过水一样。他又抄起了厕所的另一个毛巾,沾了点凉水之后立刻就湿了。虽然不出水的毛巾很神奇,但是还是救人要紧。司楠柏把那个奇异的毛巾丢到了水池里泡着,拿着湿毛巾回去敷在李雀的额头上。

李雀打了个机灵,没有醒来的迹象,但眉头稍微舒展开一点。司楠柏见状先离开了,他观察了一下水池里的毛巾,水龙头还在开着,可是毛巾还是光滑的样子。但他观察到,毛巾上的绒毛已经开始消失了。

又观察了一段时间,毛巾上的绒毛完全消失了,而且毛巾随着水位线的降低逐渐蜷成一个球的样子,体积在不断缩小,还是没有打湿。又过了很长时间,这终于成了一颗珠子的形状,表面泛着蓝光。珠子泛着蓝光,这时水流能正常的沿着珠子两侧滑落下去了。

司楠柏很惊奇,他想起了徐洞曾经说过他的能力,所以他就来到了徐洞的房间叫醒了他,然后把珠子递了过去。徐洞虽然刚醒,但当他拿到了珠子时,一种亲切感涌了上来,他观察到珠子表面的蓝光是浮动的。

两人商量了片刻也没个结论,徐洞用牙轻轻咬了珠子一下,司楠柏注意到徐洞的牙更亮了一点。徐洞合上了嘴,嘴里一阵冰凉,是一滴冰水被咽下去了。对着灯光时,他看着手上也有一点亮光,好像是刚刚摸过那颗珠子。司楠柏也检查了一下手,但是他的手上没有水的闪光。

二人简单一合计,觉得应该是徐洞对水的感知与掌控力比他强,这才能从珠子中取水。司楠柏觉得可能是用嘴含着的时候可以提升自己对水的亲和能力,刚含到嘴里,听到司楠柏说的李雀的事,一时情急就把珠子咽了下去。

当他吞下珠子之后,他感觉到胃里有刺骨的凉意。而这股凉意现在正在满身乱窜,主要分成了两条线,一条直往他黄庭而去,另一条在尝试冲破他体内的某些枷锁。

李子杰在屋内并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动静,检查了一下李雀脱臼的手臂。因为军训曾经学过,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又查了一下正骨的方法,这才开始给李雀正骨。正骨完成后,李雀眉头一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看起来睡得更舒服了一点。

徐洞在楼上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司楠柏知道楼下的李雀身份不明,不敢叫李子杰上来,只能在徐洞旁边看着。

徐洞一咬牙,试图操控着体内的两股能量。不过两股能量都凶猛异常,每当徐洞试图操控的时候都遭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哇的一声,徐洞喷出一口血,在此之后两股能量仿佛温驯了一些。他看到两股能量都无法更进一步,于是挣扎着操控着两股能量合二为一。

当两股能量汇集在黄庭的时候,猛地爆发了一阵极其强大的力量。猛烈的力道让徐洞感觉到在黄庭内又开辟了一方空间,黄庭好像更大了一些。但在其中新增加的部分好像与原有的相对立,没有融合在一起。

徐洞感受到他似乎能利用水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了,而且似乎不会像凝聚水枪的动静那么大。他走到厕所里洗了一把脸,就着水龙头的水施展了一次技能。

随着心神贯通,他凝结力道于右手侧面。很快,他的右手上产生了一道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寒光凛凛。他对着镜前的肥皂,一记手刀下去,肥皂干净利落的断成了两截。

“好啊,以后我这一招就叫水之附了,如何?”徐洞有了新能力,显得十分开心。

李子杰在一楼又仔细观察了一次垫子,他发现这个垫子很厚实,比一般健身房的垫子还要好。他忍不住在上面做了三组俯卧撑,感觉到身体上力量充盈之后很是开心,心说这次回家还捡到宝了。

虽然李子杰本身体力就不错,到了昆仑山又经历了一次强化,但他毕竟已经奔波了一整天。所以做完俯卧撑之后也不再管李雀是不是真的了,给她盖上被子关好门窗,让司楠柏住在二楼另一个房间后就去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定了一个早上六点的闹钟,去到一楼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徐洞和司楠柏也相继去睡觉了,司楠柏睡前偷偷从窗帘缝向外瞄了一眼。院里黑漆漆的,早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外面没有点灯,但今天天比较晴,月光洒下,微风吹过,很平静的夜晚。

 

九、真假李雀(二)

随着闹铃声响起,三人陆续起床了。不过司楠柏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感觉这个山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并不是单独的排斥或者吸引。他做了一个梦,但是记不清了,只记得梦里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大约记得是一大一小,其他的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

而除去司楠柏,剩下的二人睡得都很安稳。起床洗漱之后,三人一起来到李雀之前躺的房间。李子杰推开房间的房门,床上平铺着一个被子,枕头上有一条快干了的毛巾。

李子杰见状眯了眯眼,没说什么。招呼二人一起把被子叠好,窗帘拉开,毛巾也被重新挂回厕所。

现在外面的天还没亮,李子杰带着司楠柏先离开了别墅,让现在战斗力最强的徐洞在别墅先待着等他们回来。二人去到老房子,父母已经出去了,应该是去集市摆摊或者买东西,现在还没回来。二人商量过后让司楠柏先在门口待一下,如果父母回来赶紧手机报信。

李子杰推开李雀的房门,小姑娘难得遇上假期,到现在还没起,缩在被子里睡觉。屋子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帘还是拉下来的样子。

李子杰轻声问道:“小妹,起了吗?”

看到李雀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李子杰稍微放下点心。他转头检查了一下妹妹的房间,发现布娃娃就在床边的柜子上放着。整个屋子里被刷上了淡绿色的颜色,有一个书桌在墙边,上面插满了教科书和习题集。书桌旁边有一个衣柜,另一边有一个行李箱。

李子杰轻轻敲了敲行李箱,里面的回音表明这是个空箱子。接着他又打开衣柜看了看,里面有一些小女生的衣服和校服。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娃娃下的床头柜上。他过去看了看,发现床头柜是锁着的,没有钥匙就打不开。

看了看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他只能先从书桌中抽了一张空白的纸,给李雀写了个道歉信。反复斟酌之后,李子杰终于写好了,但此时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看李雀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他把道歉信放在李雀枕头旁边,大概扫了一眼床底下。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小盒子,拿出来之后发现是淡绿色的。盒子四面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盖子可以打开,没有上锁,盖子上有一个画上去的类似于云骨朵的样子。

李子杰不知道花纹代表什么,于是取出手机先拍下了花纹和云朵的样子。打开盒子看了看,只能看到盒子里面有一些隐线,还有一些棉花和针。

他看了看外面天已经亮了,就不打算再冒风险了。李子杰把小盒子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就关上了门,离开了屋子。司楠柏等的不耐烦了,招呼徐洞去门口看着点父母,自己也进到了屋子。

他记得李子杰说要搜李雀的房间,所以在李子杰前脚刚离开就到了李雀房门口。司楠柏进到了李雀的房间,李雀侧躺在床上。司楠柏不由自主地仔细看了一下她的侧脸,感觉很美。

但是司楠柏拍了拍脸,没再继续,只是先仔细检查了下玩偶。玩偶眼睛是两个纽扣,四肢是布做的,而且有针线缝合的痕迹。他又捏了捏布偶,发现里填充的是棉花。

司楠柏又仔细地拽了拽玩偶胳膊,感觉并没有什么问题。直到他觉得再拽可能就开线了,这才放开了手。

一扭头,司楠柏又看到了李雀,他掀开了一点被子看看衣服是不是昨天穿的外衣。不过他却发现李雀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睡得很香。见李雀没察觉到自己,他又多注视了一会,感觉她很美。

晃了晃脑袋,司楠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决定用罗盘预测一下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是李子杰的妹妹。他的眼神再次变得专注起来,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再关注。

与此同时,李子杰到了父母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双人床,还一个摇椅应该是父亲躺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角,床头柜上有一个台灯,床对面是一个书柜,旁边还有一个衣柜和一个桌子。

李子杰看了一下床上,被褥很整齐的叠好了。书柜里面都是些没用的书,床头柜也是锁着的,他晃了晃,听声音里面只有一本书。墙上挂的角似羊角而非羊角,李子杰觉得在哪听说过。

想了想,他觉得这应该就是四角羊的角,但是他现在又没法确定这个四角羊究竟是什么。于是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角绝对比一般的羊角要大,甚至比牛角还要大。为了留证,他先掏出手机把那个角的样子拍了下来。

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床头柜,他突然看到了一段时间前司楠柏给他发的消息,说他已经去李雀房间了。李子杰脸色一变,赶忙赶了下去。

 

十、真假李雀(三)

在此之前几分钟,李雀醒了,转头就看到了正在沉思的司楠柏,朦胧的眼睛清眨了几下,似乎有些有些不解。而李雀一开始没有打断他,过了几分钟,发现他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起身上前晃了晃手。

可能是幅度太小了,司楠柏没有注意到。李子杰也在这时候赶到,看到这一幕,他悄悄躲在门后面看着。看到没反应,李雀眼里泛着狡黠的光芒,绕到司楠柏身后捂住他的眼睛说道:“你偷偷来我房间干什么?”

奇异的状态再次被打断了,司楠柏也顾不上责备自己又被打断了,只能先支支吾吾的解释说:“啊…李子杰让我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哥?怎么可能,昨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跟个闷葫芦似的,都不跟我说话,我回房间生气了好久呢,结果今天早上你说我哥让你来,怎么,是不是你偷偷过来看我被我发现了。”李雀有些俏皮的回应道。

李子杰看事情有点不对,就走了进去准备救场:“小妹,你吃完饭就回房间了,我哪有机会和你说话啊。”

“呀,哥,你怎么在门外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我们的谈话的。”李雀惊讶地问了一句,随即回过神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哥就不知道主动找我一下啊,真是的。我昨天晚上去赵姨家住了,虽然母亲老是说她的坏话,但她总是会跟我们分享外面新奇的玩意,可比哥哥你有趣多了。”

“对了,你这个娃娃不是在我这嘛,你啥时候拿回来的?”李子杰突然试探道。

“哥,我昨天下午找你,你不是给我了吗,你这什么脑子啊。”

“哦哦哦哦,抱歉啊,看我这脑子,越读书越笨。”李子杰稍微镇了镇心神,扭头瞪了一眼司楠柏,“我叫这家伙来打扫打扫卫生,怎么,他欺负你了?”

李雀答非所问地回答道:“嘿嘿,哥,你这个朋友一早上起来就对着我发呆,我看他也挺眉清目秀的,要不,介绍介绍?”

李子杰赶忙挥手道:“去去去,你还小,谈什么恋爱,小妮子等你长大点再说吧。”

李雀仍然不依不饶:“哥,我同学早都谈男朋友了,你就让我试试嘛,我会保持好分寸的,嘿嘿。”

“不行,至少等你长大再说,”李子杰拉着司楠柏到了门口,回头问道,“对了,你昨天啥时候去的赵姨家?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吃完饺子我就去了啊。”

“赵姨给你都讲了什么故事啊?”李子杰一边推着司楠柏往外走一边问道。

“嗨,哥,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爱听的,反正就是那些,那些…”说完,涨红了脸,不再言语,眼角时不时看一眼司楠柏,“好了,哥,爹妈也快回来做饭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说完,李雀一把把门关上了,李子杰无奈地补充道:“行吧,以后不许自己胡闹了,去别人家之前先和我们和爸妈打声招呼,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好像一直到了凌晨才回来的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哦,但是别担心,是赵姨送我回来的。”

看到眼前的妹妹生龙活虎,李子杰心里有些后悔,他想把道歉信取出来却又不好再进去,只能祈祷李雀短时间看不见了。

……

门口的徐洞试验了一下他的水枪,当他集中意念的时候把水很轻松的就凝结成了长枪的形状。但是他的极限也就是凝结成一个手臂长度,随后他又试着吧水控制成其他形状,但是直接变成了一滩水,没有成功。

他又将水之附附加在水枪之上,枪尖此时显得更加凛冽了。徐洞也没学过枪法,只能拿着枪随便舞了几下。水刃的破空声极小,扫到脚下的门槛时如快刀切豆腐一般一刹而过。

见状他赶忙收起了水枪,不敢再玩下去了。抬头一看,父母这时已经到了门口,于是赶忙向二人编辑发送了这段消息。李子杰看到汇报也打消了取信的想法,带着司楠柏先行一步回到了别墅。

父母拎了一兜子蔬菜回来,好像还有几个鸡蛋。父亲回到了厨房,母亲来到你们的别墅,敲门喊道:“儿子,起床了,妈准备做早饭了,你们洗一洗正好到时候吃饭。”

李子杰在房间内喊道:“来了!”

“哦,已经起床了啊。李雀那个小妮子自从到了家,每天不到这个点都不起来的。那你们先休息会,一会妈叫你们吃饭。”

母亲走后,李子杰开始了锻炼,厨房里传来了煮东西的声音。李子杰做了两组俯卧撑,跟司楠柏交换了一下在李雀房间的发现。随着锻炼结束,李子杰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一些。

过了没一会,李雀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哥,我换好衣服了,你们在干什么呀?”

李雀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衣服,手背在后面,表情好像在偷笑。她左右环顾了一下,确认没有除了司楠柏之外的人在,于是把手取了出来:“锵锵,你看我在我的玩偶下面找到了什么。哥你不是还不让我找男朋友吗,现在还给我偷偷塞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司楠柏的消息,看来你早就有打算了啊。”

李子杰听到之后瞬间感觉到非常疑惑,他很清楚自己写的是道歉信,而且洋洋洒洒就是好几百字。他仔细检查了信上的字迹,正是他自己的字迹。但随即,李子杰有了一个确认身份的方法。他假装撞了一下李雀的手臂,示意不要声张。

不过这个下手确实有些故意的重了,李雀吃痛道:“哎呦,哥你撞疼我了。你都让我了解这个哥哥的信息了,我们聊一会都不行吗,瞧你这吃醋的样子。”

李子杰感受了一下,确认胳膊是没事的,看来和昨天晚上的不是一个人。他装作不经意地摸到了李雀的衣服兜,里面并没有纸团。

他皱了一下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了:“小妹,你昨天回去后有清理过你的衣服吗?”

司楠柏也察觉到了些问题,趁着二人交谈悄悄溜走了。李雀显然没注意到这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道:“昨天玩到挺晚了,就没再清理衣服了,今天早上也是看到了信才匆匆出来,也没有清理。”

“昨天晚上吃的是什么馅的饺子?”李子杰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啊?就是…肉馅的饺子嘛。”李雀被突然的疑问吓了一下,“哎呀,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子杰面色如常,也注意到了司楠柏的离开,开始和李雀又聊起了家常。

 

十一、谜底初现?

趁着李子杰和李雀交流的时候,司楠柏又回到了房间。他看着手中的布偶,他发现布偶的一个手臂变得软绵绵的耷拉了下来。

他又顺手把小盒子从床底抽了出来,盒子打开的针和隐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细看了一下布娃娃,头与身体之间有明显的缝合痕迹,而线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正是盒子里的这种隐线。

而四肢的缝合痕迹不知道是由什么缝上的,坚韧无比。司楠柏试了几下都没扯断,只能作罢。他又拿起了布偶的头,用力一拉,隐线应声而断。他在棉花里掏了掏,果然发现一把钥匙。

手忙脚乱的缝了几针之后,司楠柏把小盒子盖上盖子放回床底。他拿着这把钥匙,目光偏向了一旁的床头柜。钥匙果然是对应床头柜的,咔哒声落下,柜子里面装着一把扇子。没来得及细看,李子杰发消息说李雀正在回去的路上。司楠柏快速复原了一下,带着扇子和钥匙赶忙出去了。

在与李子杰二人碰头后,司楠柏拿出了他带出来的东西。李子杰好奇的打开扇子看了看,在折扇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清风夹杂着淡香味扑面而来。仔细观察扇面,两边都是山水画。正侧以山为主,水为辅,竹叶在山涧旁,仿佛被风吹的飒飒响。背侧则以水为主,山为辅,惊涛如虎般裹挟着海风呼啸而来,扑到山崖上溅起点点浪花。

三人看着扇子啧啧称奇,扇中的风即便看不到,都能感受到仿佛迎面吹来。挥舞的时候,扇子发出的风显然的要大于直接挥舞扇子吹出的风。未等二人深究,母亲的声音在厨房响起,叫他们过去吃饭了。

三人到饭桌前,大概分配了一下任务。今天他们决定分头行动,李子杰去找王大爷,司楠柏找冯大爷,而徐洞则是去询问赵大娘。

到了饭桌,早饭已经都准备好了。每个人有一个鸡蛋,几个馒头和几样小菜。李子杰好奇的询问道:“妈,你们早上是去早市了吗?现在集市里都卖什么啊?”

“集市上啥都有,现在冬天,都是卖一些囤积的菜,还有一些小物什和日用品。”

“有啥特别有意思的小物件呢。”李子杰接着问道。

“有啊,冯大爷偶尔会卖点他院里的,他不要的花花草草。还有老孙,总是卖一些小玩具,没准你们喜欢呢。他全天都在那摆摊,你们有机会可以去看看。”母亲推荐道。

司楠柏插嘴问道:“叔叔阿姨每天都是这么早出门上集市吗?”

父亲笑着回答道:“这还是冬天所以晚一点,以前夏天种地都得四点半就起呢。”

“爸,你说的那个四角羊到底有啥特殊之处啊?这些新奇的动物真的很少见呢!”李子杰见父亲发话,打听道。

“那个四角羊,山下有懂行的说是能在天帝眼皮子底下生存的稀罕物,那次打到可能纯属侥幸啊。”父亲回忆起来。

“爹,那王大爷年轻的时候和您一起打过猎嘛?”李子杰好奇地问道,上次想跟父亲学武被拒绝了,这次想问问王大爷的情况。

“王大爷那都是我师傅那一辈的人了,据说他们那辈能出去打猎的,那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现在看来,哈哈哈,我也能这么跟你吹了。”父亲回忆起来,“我师傅前两年下山去了,他也老了,腿脚不太方便了,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打猎的一把好手啊。”

司楠柏想了想,决定先向李雀问一问那个玩偶是什么情况:“你那个玩偶看起来真可爱,是哪里来的啊?”

李雀见司楠柏主动跟她搭话,脸上绽放一抹笑容:“嘿嘿,你也这么觉得吧,它可是我除了哥哥、爹娘…和你以为最好的朋友了。之前丢在你们房间我找了好久,终于是你们还给我了。”

司楠柏点了点头,没发现有什么端倪:“最好的朋友?你和这个玩偶有什么故事吗,我有点好奇。”

李雀跟话匣子被打开了是的,有问必答:“每天我都会跟它说悄悄话,在学校宿舍也是带着它的,他是最知心的朋友之一了。”

“那你是从孙叔叔那里买到的玩偶吗?看起来做工很精致呀。”

“不是孙叔哦,虽然他做玩偶也很厉害,但是这个不是他做的。这个玩偶是小时候我娘给我缝的,怎么样,好看吧。”

饭桌上的几人聊着闲天,时间流逝的很快。司楠柏已经和李雀拉近了不少距离,而司楠柏也越看李雀越觉得好看,下定决心即使她是假扮的也无所谓了。随着饭局的结束,二人聊的意犹未尽。虽然都是些家常琐事,不过司楠柏仍然觉得很甜蜜,简单告别后三人就离开了。

 

十二、分头行动

三人按原计划分头行动,司楠柏先沿路到了村口村长家,大门开着,门上到现在还没有贴门神。冯大爷躺在里面的一个摇椅上,从里到外裹得很严实,唯一露出来的眼睛还闭着。

司楠柏仔细打量了一圈院子,院里果然如父母所说种着奇花异草,还有几棵特别的树。稍微一想,他就知道哪里奇怪了。这树虽然长得有些奇形怪状,不过更奇特的是,这棵树不是松树,但到现在还没有落叶子。

司楠柏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口的门环:“冯叔叔好。”

“嗯?小伙子,我记得你,你是昨天刚来村里的吧,怎么了,在村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冯爷在躺椅上睁开了眼,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听说您很懂风水,我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想找您问问。”

冯爷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很是受用:“算你小子有眼光,说吧,什么梦,我能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听着司楠柏的复述,冯大爷觉得没什么问题,估计和风水之类的无关。但在司楠柏拿出罗盘说他与罗盘的关系后,冯爷脸色变了,回屋拿东西去了。

……

李子杰沿着路上了田野,一直走到了一个小湖旁,看到一群鸭子正在水里游。周围有一条小路,尽头是一个木房子,池塘旁边种起了树和灌木丛,好像有一个鸭子窝在后面。

李子杰沿路走到木房子门口,木门从里面推开了,王大爷带着个绵帽出来了。王大爷手背上青筋外露,一看就知道早年是练家子,最近也没有疏于锻炼。看到李子杰的到来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哎呦,这不是小李嘛,这么久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来让爷爷抱抱。”

“哎,王大爷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说着,李子杰冲上去和王大爷拥抱了一下。

王大爷带他进了屋,李子杰看到屋里面设施很简陋,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木质书桌,有一个老久的电灯在上面放着。墙边有一个壁炉生着火,壁炉上面挂着一柄长刀,应该是打猎用的。

李子杰开口感谢道:“王爷爷,小时候多谢您就我一命啊。”

王大爷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之前我还能打打猎,之后上了年纪,我就只能在这村子高处住着,看着谁有麻烦我就帮他一下。人老了,闲不住了。”

话锋一转,李子杰又问道:“王爷爷,听我娘说最近村子水少了,对您养鸭子有什么影响吗?”

“我这地方就这么点水,足够鸭子生活了,那水减少了,对这里自然是没有多大影响,就是对村里的影响我看不小啊。诶对了,你不是在京都上了高中了吗,你来帮忙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河恢复成你小时候那样吗?”王大爷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虽然说着要解决问题,但语气好像显得有些漫不关心。

李子杰见王大爷好像知道一些隐情但好像不愿意说的样子,只能先改口道:“好,我会去看看的。对了,王爷爷,听我爹说您年轻的时候打猎特别厉害,请问我怎样才能拥有像您一样良好的身体呢,这样我就能像您一样帮助别人了。”

王大爷挑了挑眉:“来,跟你王爷掰个手腕,掰赢了我就教你。”

李子杰严阵以待,使出全身的劲集中在手上。两手交汇的时候,李子杰感受到了王大爷手上的老茧,恍惚间感觉一股能量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在王大爷说开始的时候,他卯足力气准备较量。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他没使多大劲就赢了。

王大爷把手抽走,笑着说道:“小崽子长大了啊,爷爷现在老了,也挥不动刀了。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这把长刀就给你吧,当年爷爷我拿着这柄刀可是横扫山林,现在就把他传给你了。”

说着,王大爷从墙壁上取下了长刀递给了李子杰,然后叮嘱他这把刀名字叫丧。接着他又说了要每天给丧擦拭刀身,还要把它放在离火近的地方。

李子杰一一答应了下来,跟丧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阳光看了一眼。造型就是一柄长刀的样子,刀身挺直修长,刀尖与刀柄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弯去。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光,纤细的刀身却又十分结实,反射下的寒芒使整柄刀看起来异常锋利。

李子杰拿到刀后爱不释手,希望王大爷可以传授他几招刀法。王大爷招呼李子杰去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接过了丧,轻轻擦拭了一下。随后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一个样,如虹似芒,一跃两米高。

长刀在他手下上下挥舞,似缤纷落霞,更如大江流水。他精神抖擞,没有半分衰老的样子,刀锋破空之处硬生生被带出了阵阵刺耳的破空声。其身影如山间猛虎,一刀扫过,面前几棵小树利落的被斩断了。

李子杰看的热血沸腾,直呼也想试试,恳求王大爷教他。看李子杰这么上心,王大爷也是决定先教教看。

 

十三、诅咒

徐洞不知道路,问了问才找到赵姨和刘叔家。但是现在大门关着,徐洞绕着围墙转了一下,找到了个没人的地方,爬墙偷偷往里观察。

墙里面是一个小院,赵姨在院里鼓捣着什么东西,而刘叔好像不在家。大概了解之后,徐洞又回到了前门,敲门问赵姨在不在家。

没过多久,赵姨开门出来了,看到徐洞有点面生,问道:“你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是昨天来村里的,现在在读大学,”徐洞随口扯到,“我有些问题,在这个村里应该只有您能回答。”

“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其他大学生回这来,可别拿我开涮了。”说着赵姨就要关门,她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慌张。

“就是当地的问题,学校里考察自然环境的作业。”徐洞见状赶忙找话题,伸手拦在门前,“我是跟朋友回来的,他老家在这。”

赵姨看阻拦不了,带着徐洞先到了院里。在徐洞观察之前,赵姨顺手把竹筐的盖子盖上,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

“我昨天简单观察了一下,这边主要是农业生产为主,地形起伏,温度适宜,但湿度有点低。土壤肥沃,质地良好,生物多样性高。其他人文方面的需要您介绍介绍。”徐洞文化水平也不算高,只有的高中学历还是混出来的。他随口胡诌了两句希望能蒙混过关,眼睛偶尔扫着那个竹筐。

赵姨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仔细想了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也就不再防备了:“你还知道这么些东西呢,人文条件以我来看就是当地居民文化水平太低了,而且前两年那土地庙太破了,还是我带着重新修的,他们非但不感激我,还要骂我,真是让人心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洞和赵姨闲聊了会,但两方显然都没啥地理的知识,各有各的目的。一段时间过去后,赵姨准备送客了。

临走时,徐洞打听起来:“哦对了,我想起来,李子杰您应该不认识,但他妹妹昨天来过,您有见到过她吗?”

“什么妹妹?昨天晚上我们家可从来没有别人来过啊,别污蔑我清白。”赵姨面色不太好看,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很快,赵姨又变得像没事人一样,但是已经下逐客令了。

临走的时候,赵姨打开竹筐盖子,从里面掏出一对打结的草编成的手环。两根草一粗一细,闻起来没有草香味,反而是有一股中药的味道。赵姨把这个手环递给了徐洞,告诉他这是她从老孙那买来的护身符,她觉得没用就给徐洞了。

徐洞接过手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戴在手上,而是顺势藏到了衣服袖子里。赵姨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摆摆手就让他走了。当徐洞走出大门后想要把手环取出来时,他发现那两根草就如同蒸发了一般消失了。

门内传来的呢喃声被他谨慎的捕捉到了,他立刻精神紧绷,一脚上去就打算把门踹开。可是大门此时就如同铁筑的一般,一脚下去脚背传来砰砰的响声。

徐洞打开保温杯,集中全力于掌心,一柄水枪迅速凝聚而成。因为水之附的效果,枪尖锋锐无比,丝毫不亚于丧的刀芒。在危机时刻,徐洞感觉如醍醐灌顶一般,右手握住枪尾,左手置于右手前。后手小指扣大指搓,手掌一拧一扎尽显大家风范。

一枪下去,门板上多了一个窟窿。抽枪再看时,一个巴掌大的乌金色甲壳虫从洞中飞了出来。徐洞临危不惧,手肘肩头身始终保持在同一直线上,身藏于枪后,枪扎一条线。甲虫一下就被戳掉到了地上,尸体浮出阵阵黑烟。

以根带梢,徐洞又是几枪刺出,门板上的窟窿足够人钻过去了。他左手提于枪尖,快步穿过黑烟进到院内。不料赵姨早已不在院内,而门外却传来赵姨的笑声。院内突地飞起了数量众多的乌金甲虫,徐洞将脑中枪法开发到了极致,人随枪走,枪随人动。大甲虫虽然数量庞大,自身战斗力却很低,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就被捅了个对穿。

黑烟弥漫在院内,徐洞虽然把甲虫全都捅成了两半,但在吸入黑烟之后变得更加暴躁。一枪搅碎大门,提着水枪就朝笑声发出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无论怎么样,徐洞一直追不到笑声所在的地方,内心已经变得极为狂躁。

不知不觉他踏上了上山去田野的路,笑声在这时候也消失了。他狂躁地在周围翻找着,但是一无所获。他把水枪收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四周。这时,他背后一道女声响起:“公子在寻找何物,为何如此狂躁?”

他转头一看,只见得此人:靥笑春桃兮,娇花照水。翠髻蛾眉兮,环配铿锵。凤眸灵动兮,回风舞雪。绛唇开合兮,榴齿含香。一双宜嗔宜喜含情目,一对朱砂点痣衬眉心。再回眸,真倒是倾国倾城美人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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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洞从未见过此等海棠醉日般女子,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刚刚的愤怒也消了大半,整理了一下衣冠,起身用他自认为很帅地样子问道:“姑娘生的出落,敢问可曾婚配?”

 

十四、再无音信

女子听的这话,知道自己被调戏了,愤怒露于言表,冷冰冰地说道:“我看你身中多种诅咒,不与你多加计较。此番我是受人所托才来救你的,放正你的姿态。”

徐洞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可是自身的欲望因为诅咒而被放大,直接开口回应道:“你主动投怀送抱,想必跟了我很久了吧。像这种借口,我可是见多了。”

眼前女子气得握紧了拳头,俨然一副即将发作的样子:“你去路旁找一块石头来,我先帮你解开诅咒。”

徐洞不以为意:“哥哥我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中了诅咒。我明天,哦不,现在就去你家里提亲,我一定要…”

女子忍无可忍,不再维持人形。身形一摆显露出了本体,她的本体是一个小白狐,随后立刻显露了真身——一只身长数米的九尾狐。

徐洞见状迅速凝结出了水枪,一枪戳到了九尾狐的皮毛上。只听得当的一声,水枪应声弹开,没有伤及分毫。九尾狐随手一抓,山林中一道白影又冲了过来,正是之前在田地里看到的流泪少女。但她想制止已经晚了,一抓落下,徐洞瞬间身首异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土地,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个人太过于轻浮了。”九尾狐又重新化为人形,“又让那个赵清雾跑了,不过估计这次来的也不是本人。”

被称作土地的女子看着地上的尸体微微怔神,最后只能摇了摇头。她把尸体隔空收了起来,招呼九尾狐一起走了。

……

司楠柏看到冯爷从屋里出来,两只手分别拿着一个更加精密的罗盘和一束不知品种的干花。冯爷示意司楠柏感应一下罗盘,司楠柏与这个罗盘也能建立联系,不过现在他无法进入沉思状态。

“冯爷爷我也与这个罗盘有感应唉,另外,您给我这个干花是什么意思呢?”司楠柏如实回答道。

“有感应证明你这是有特殊的天赋啊,那个干花是上年份的灵兰干花。你只要把它混在水里,等它化开后口服就知道是做什么的了。”冯爷简单解释了一下,让司楠柏跟着进屋子,“屋子里有水,你喝了之后告诉我有什么感受。”

放在水里之后,白色的干花瞬间变成了完全透明的,短短几秒就化在了杯子里。杯子里的水变得更加晶莹剔透,竟然闪烁着如钻石似的光泽。司楠柏看了一眼冯大爷,冯爷点头示意可以了,司楠柏就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了。

这水初入口中时有一点甜津津的,但很快火辣的感觉就燃遍了全身。在膻中穴的感觉尤为强烈。只过了片刻,司楠柏感觉能量汇聚成了两个方向,一个方向往你黄庭冲去,而另一股在膻中穴继续汇集。

他将能量汇集在膻中穴,当能量到达最大的时候,他感觉身体一层枷锁被冲开了。脑中涌出了一种特殊的技艺,但与之相对的,他对黄庭的掌控下降了一些。

“小子晋升到二言了啊。”冯爷一眼扫过去就说道,“怎么样,你学会了什么?”

司楠柏如实回答是追溯过去的招式,但是似乎需要一个信仰才能发动。

“这个能力十分霸道,但只能经过一七曜周旋才能使用。”冯爷沉思半晌,“这样,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徒弟。”

司楠柏经历这些自然也知道这个老人是有真本事,大概率和他有一样或是类似的能力。见冯爷有意提拔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冯爷也很高兴,把手里的罗盘递给了他,又从屋里的鸟笼里拉了一只鸟出来。

从冯爷的口中得知,他们这种职业被称作预言师。刚刚给他的这个罗盘名叫银顶玉山罗盘。这种罗盘可以让他无论是预测还是追溯所耗的时间都减半,是冯爷境界过高无法使用,被迫淘汰的。而这鸟体态娇小,通体宛若碧玉,唯有长喙是火红色的。冯爷告诉他这是鴖,这种鸟可以御火,能让院子里的植物四季生长,同时家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火灾。而且鴖十分护主,遇到危险时会从长喙中喷出极难熄灭的高温火焰,让对手叫苦不迭。

司楠柏也是向冯爷仔细讨教起了预言师的技巧,听冯爷讲起了他以前的故事。

……

李子杰在讨教完刀法后信心勃勃,接过丧努力模仿了起来。但是他接过来丧之后,完全就是一通瞎挥。与王大爷不同,在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发生,王大爷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子杰也感觉到自己的刀法很差,尴尬的挠了挠头,说还需要多加练习。王大爷确是看出了端倪:“娃儿啊,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你的能力应该只是强化你的身体吧。”

听王大爷这么说,李子杰立刻就意识到碰到懂行的了,连忙请教该如何训练。王大爷只是说道:“隔行如隔山,我不敢轻易断言。不过我倒是听到过一个萃体师说过,练功讲究一个如锤拳,如铁手,如蛇腰,如浪头。下盘亦如灵蛇出洞,又固若泰山。”

听了这话,李子杰脑中的屏障终于破开,连忙回道:“爷爷,多谢了!还有,昨天听我爹说他曾经遇到过四角羊?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爹他们打的那个四角羊?那是他们运气好,碰上个刚出生的小羊。而且这个小羊肯定是受过伤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几个人就给抓住了。土蝼这个东西,它顶你一下,你的小命可就没咯,你可千万别招惹它们。”王大爷回应道,“这土蝼的法力可都存在它的角里,我嘱咐你父亲不要卖就是怕有心人利用,但他们还是没听劝,几万块钱就卖出去了一对。”

“就?”李子杰咽了口口水,“王爷爷,这角一对能卖?”

“这角要买少说50个,遇到需要懂行的能卖上70个。”王大爷瞥了他一眼,又问道,“小李留下来吃午饭吗,爷爷这也没啥款待的,你要是来,爷爷就杀只鸭子。”

“好,那就谢谢王爷爷了。我能把我的两个同学也叫过来吗?他们也还没吃午饭呢。”李子杰试探地询问道。

“没问题,你去联系他们吧,爷爷先去抓鸭子。”王大爷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就先起身去准备了。

李子杰给二人都发了信息,但是都没有回复,打电话二人那边也都是无人接听。为了找到二人,他在屋里留了个字条就下山去找两人了。

 

十五、赵清雾

李子杰沿路下山,到了赵姨家附近远远看到远处有一个球。靠近一看才发现是徐洞的头颅。他是知道徐洞的能力的,拿着跟丧一般锋利的水枪还会被一击枭首。第一次看见死人的李子杰面色难看,干呕了起来,也没胃口想着吃鸭子了。

这时候司楠柏恰巧打来了电话,说刚刚在跟冯爷交流新能力。李子杰听了之后让他赶紧到他这里来,有需要用到追溯过去的地方。

李子杰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司楠柏的尸体,只看到一个猫头鹰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而猫头鹰又被称作报丧鸟,李子杰看到之后很气愤,觉得是猫头鹰害的司楠柏死的,拔出丧就准备砍上去。

猫头鹰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睁开了四只眼,拥拥的叫着飞走了。李子杰从没见过这样的猫头鹰,一愣神,猫头鹰就飞远了。李子杰见状只能把丧插回了刀鞘,懊恼的坐在原地。

过了一会,司楠柏也赶到了。看到这一幕,他的反应并不比李子杰好,也是干呕了起来。稍微缓了缓,司楠柏目光坚定起来,照着冯爷给的方法在头颅前虔诚地跪了下来,手捧着罗盘,对玉山山神西王母念了一串晦涩难懂的语言。

按照冯爷所说,这可以让西王母感受到你的诉求,她会让当地土地神在祈祷人脑中呈像。而事实也是如此,在快一个小时后,司楠柏脑海中收到了一段画面。画面中一个女人手持黑鞭,一鞭下去徐洞的脑袋就被抽飞了出去。之后她又把徐洞的尸体匆匆收起,离开了这里。

司楠柏意识到这很大可能就是李子杰父母描述的赵姨的样子,当他把画面转述给李子杰时,李子杰当下决定去找赵清雾复仇。

往前走不两步,两人就到了赵姨家。李子杰集中力气,一脚踹开了大门,拔出丧后抽身进入。赵姨此时正在门口从竹筐里找着什么东西,咧嘴一笑:“我还没来找你们,你们反而来主动找我了。虽然…罢了,对付你们足以了。”

李子杰没听她废话,抄起丧就劈了上去。赵清雾把竹筐往身上一背,手里抛出了一个小盒子,随后身形爆退。盒盖在空中打开,赫然是一颗火云丹。

赵清雾哈哈笑了起来:“本来这宝贝是留给那狐狸的,没想到你们自己投上门来了,这宝贝就给你们享受了。”

司楠柏一听,连忙制止道:“不要砍到那颗火云丹,一旦沾染到一点就会全身化为灰烬。”

没等说完,李子杰已经劈了下去,可是无奈刀法太差,只是劈到了盒子。火云丹掉到地上,应声而碎,化为一抹土壤。不光是司楠柏愣住了,赵清雾也是难以想象:“我都扔到你刀前了你都劈不中,你完全没练过刀法拿刀来干什么?”

李子杰冷哼一声:“少废话,这次劈不中珠子,不代表下一次劈不中你。”

言罢,提刀斩去。赵清雾咬咬牙,从竹筐里掏出来一件黑鼓,看样子是用黑鱼皮做的鼓面:“好啊,既然你们逼我出手,那我也就不藏了。”

一对不知名的鼓槌被她掏了出来,敲得锤头不是木头,而是一个镶满了鳞片的球,里面包了什么不得而知。一击下去,二人如遭雷震,耳中声音大作,仿佛有真龙咆哮于耳边。丧清鸣一声,使李子杰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摇了摇司楠柏,让他去山上请王大爷下来,然后立刻横刀于身前,作出防备的样子。再看去时,鱼皮鼓已经被收了起来,两根鼓槌上的鳞片在奇异的力量下根根竖起相连,凝结成了一条长鞭。

李子杰一咬牙冲了上去,右手持刀,左手护胸,一刀撩去。鱼鳞鞭承受不住丧的锋芒,但是却异常灵活,直的就拧到了右臂之上。此时李子杰双膝微屈,弹跳而出,左手握如锤状,直取赵清雾面门。

见此舍命打法,赵清雾也不得不收回缠在手臂上的鞭,也是直朝李子杰胸口打去。不过拳锋先至,一拳打到赵清雾侧脸,伴随着一口鲜血,赵清雾的一颗牙被吐了出来。

赵清雾感知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朝着李子杰身后喊道:“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何故加害于我?”

言罢鞭芒不收,李子杰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重重飞了出去。赵清雾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从竹筐掏出一盘银针。银针沾上鲜血,针尖出现一撮紫芒,只见三五根银针直接朝着李子杰飞了过来。

李子杰抬刀横档,不过还是没有全部挡下。两根银针扎入表皮时,化作一条银虫,直接开始钻入李子杰体内。李子杰眼皮一阵打颤,正欲昏迷之时看见赵清雾手捂着右肋,忌惮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化成一阵黑雾逃走了。

 

十六、老孙

司楠柏趁着李子杰拖住了赵清雾,独自一人前往田里搬救兵。上山的路上,耳旁传来嗡嗡的响声。鴖突然从司楠柏肩膀飞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见被发现,一只如蜜蜂生鸟翼,大小跟鸳鸯一边大的怪鸟从旁边飞了出来。

看到他尾巴上的毒尖,司楠柏认出这是冯爷告诉他的生活在昆仑山中猛兽的一种,名叫钦原。它尾巴上的毒刺无论扎到什么东西,都会让这个东西当场生机流散,不过一旦死了就没有毒性了。

司楠柏赶忙招呼鴖应战,鴖看到之后直冲了上去。两只鸟体型相似,不过鴖会喷火,所以很快占据了上风。钦原在森林间左右闪躲,而司楠柏又不会指挥鴖,只能让它自己战斗。

随着战场越拉越远,司楠柏莫名产生了一股危机感。他大喊鴖让它回来,不过鴖此时杀红了眼,没有听他的话。就在这时,他感觉背后一股热浪袭来,强烈的大风以极高的温度瞬间融化了司楠柏的皮肤。

临终前,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入耳朵:“不妨告诉你,我是老孙,集市上买玩具的老孙。既然赵姐让你死,那就只能对不住了。”

在确认司楠柏没了生机之后,老孙又指挥颙去帮钦原。鴖双拳难敌四手,虽然在最后还是拼死把钦原烧死了,但自身也没逃脱被烧化的命运。解决完鴖,老孙把两个尸体都收了起来。这实际上是捡到宝了,即使自己的宠兽被烧死了一个,但他身上的材料不光值钱,还有特殊的功效。

……

李子杰醒了后发现自己躺在家门口,挣扎着起身往田上走,路上正看到为司楠柏收尸的王大爷。王大爷在赶到之后,老孙早就跑了。王大爷劝说李子杰先休整一下,可李子杰哪里能听得进去。

王大爷无奈的告诉李子杰,他之前听到赵清雾在和某个人说他们要找的东西在井里。又告诉了他刚刚是李雀救了他,目的应该也是井下的东西。李雀他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可以肯定李雀不是他的妹妹。

“李雀”在这时从后面急速飞奔过来,周围的气流仿佛并没有阻碍她,而是帮助她往前走。李雀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双胞胎,姐姐叫李阴精通诅咒,而妹妹叫李阳对风有着独特的掌控力。李阴用了很大力气才篡改了他父母的记忆,以此混入了村子。但这个时候李子杰回来了,她又不得不再透支一次,让李子杰也回忆起自己的存在,所以第一天晚上才会如此虚弱。

听到这里,李子杰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背包,他发现司楠柏之前给他的扇子不见了。他这才恍然大悟,这把扇子应该是李阳的武器,既然取走了武器那就一定是要开战了。

李子杰谢过了王大爷和两姐妹,想拉他们去帮忙。可王大爷说他要盯着另一个人,没办法帮他。李阴李阳给了他一套绳索,说在井边等他她们回去找他。

李子杰接过绳索,应了一声就往水井走去。李阳挥动扇子,一阵风环绕着李子杰升了起来。李子杰感受到这股风可以根据自己走的方向转向,让自己的速度大大增加,扭头又道了声谢,驾风奔向井边了。

从井口向下看,井下一滴水都没有,而且静悄悄的。井底有一些闪光,看起来有些类似于宝物。他决定自己先下去看看,绑上绳索就爬了下去。

 

十七、决战

可奇怪的是,井底闪闪发光的东西在下井后就看不见了,他感觉头顶有一滴水落下。抬头看去,一个狰狞的蛇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刚刚那反光哪里是什么宝贝,分明就是环在水井内壁的蛇的鳞片。

大蛇嘶吼一声,立在了井中,盘踞起来足有半人高。只瞧着它生着六足四翼,一双碧绿的眸子死死盯住了他。他想起王大爷在教他练刀时偶然提到的一种神话生物,名叫肥遗。

李子杰临危不惧,拔出丧便是一刺。肥遗吃痛,扇起四翼企图飞到井中。李子杰自知不能让肥遗飞起来,他果断将丧先留在肥遗体内,举起双手将肥遗推到了墙上。蛇头撞到井壁,晕了一下。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李子杰以肘代拳,一肘打了上去。但在此处生着一对双翼,羽翼厚实至极,一肘下去只是稍微凹下去一些。

肥遗吃痛清醒过来,张开獠牙,一口咬向李子杰手臂。李子杰另一手抽刀便防,可在肥遗体内拔出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一口咬下。见丧直冲脑袋劈来,肥遗果断松口躲了开来。李子杰左臂顿时多了两个血窟窿,血流如注。

顾不上疼痛,左手抱于胸前身形爆退,一人一蛇对峙了起来。肥遗显然不想让自己受更重的伤,于是把身体蜷了起来用羽翼裹住,只留一个蛇头盯着李子杰。井口这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颙,去帮肥遗一把。”

一人一蛇都抬头望去,一个四眼猫头鹰双翅带火,直冲而下。李子杰不惧反怒,忍着左臂的剧痛,一拳砸了过去。空中产生了阵阵音爆,与烈火交汇。一阵爆炸之后二者都跌落井底。

肥遗虽然不知道颙的来路,但看到李子杰跌落井底,弹射出去。嘴里火光出现,火焰砸到身上,温度虽然不高,却让李子杰皮开肉绽。李子杰右手撑刀,咬牙站了起来。

肥遗并没有掉以轻心,蛇头吐信咬了过来。此时隅也站了起来,四只眼睛猛地睁开,李子杰感到脑内一晕。虽然很快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被肥遗近了身来。

又是一口咬到了同样的位置,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全身。李子杰脚下一软,坐了下来。丧清鸣一声,一股清流覆盖了李子杰全身,蛇牙又被弹了出去。

颙此时又俯冲过来,李子杰把丧扔到了左手,右手屈起用肘挥了过去。颙没想到会有这么重的一拳,同时自己的体型比灌木还小了一点,被一肘打的飞了出去,重重撞到了井壁上,不知生死。

肥遗见状冲了过来,这次一口就把整条左臂撕了下来。丧也随着手臂飞了出去,砸到了远处的淤泥中。李子杰站起来直冲颙杀了过去,又是一肘砸下。确定其彻底没气了,一脚踩着身体,右手用力一撕,一对翅膀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妖珠被称作天炎丹。

“我的颙,这刚出生的肥遗就是靠不住。”井口一声惊叹传出,“土地,我们帮了你这么多,现在也该出手相助了吧。”

在井底,紧要关头也顾不上别的了,李子杰一口就把天炎丹吞入腹中。一股烈火从其体内燃起,整个人都变成了火人。但李子杰身体健壮,硬生生扛了下来,转身肘若惊鸿,砸到了肥遗身上。

肥遗夹击失败反而又吃了一肘,便飞到了半空中。井底突然冒出一个小人,李子杰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在土地庙供奉的那位。李子杰本来面露欣喜,但回想起上面人声说的话,面色巨变。还没等他防备,井底的淤泥就将李子杰团团盖住。李子杰身上的火焰在这么小的密闭空间熊熊燃烧,很快氧气就耗尽了。李子杰一拳一拳的打在泥土构成的墙上,但只是出现了一个个小坑,过不多久又被填上了。

一两分钟后,井底再也没了动静。肥遗又观察了几分钟,刚准备把土散开,土地笑眯眯的从一旁钻了出来与它缠斗了起来。

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李子杰完全没有感受。过了许久,土层被剥了开来,李子杰伸手挡了挡井上传来的阳光。井底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安宁,恐怕只有井壁烧焦的痕迹昭示着这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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