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otball is life. At least a big part of it.

–Dani Rojas, “Ted Lasso”.

 

如果说我有一个不能割舍的爱好,那应该就是足球了。

 

踢球

 

小学的操场比北大附的还要大,可能是一个标准足球场。那时的午间并不自由,能不能玩还要看老师心情。能玩的时候,我们抱上一个球,冲进正在举行多场球赛的球场。那片操场上几十个人正同时踢着几场比赛,互不打扰,从楼上看,大概就是一群人在无规则地乱跑吧。就算班主任不让玩,我们一些男生也会三两口扒拉完饭,在食堂门前的小空地上踢几分钟罐子,挥洒无处发泄的精力。

 

就像我在班里社交圈的定位一样,当时球场上的我当然也是一群人里不显眼的一个。我的技术不如人,而且非常缺乏自信,碰到球就想迅速传出去。非常清楚地记得在小学的最后一场比赛里,我突然发现自己获得了一个单刀的机会。在拿到球的一瞬间,我本能地、正如之前无数次一样地想,这球不应该由我来处理。但转头一看,身边却没有位置合适的队友,只能自己带球了,结果进了小学职业生涯的唯一一个进球。总结起小学的生涯,就是挤在大佬的“压迫”和“排挤”之中瞎踢。

 

在初中的社交圈里重建了人设,生活好了不少。每天中午,甚至是十分钟的课间,总能看到我们班在场上疯跑,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我们没有战术和章法,没有什么胜负欲,也没有乌烟瘴气和勾心斗角,只是纯粹的快乐足球。

 

职业层面上,我就没这么幸运了:我们是体育荒漠班。据完全统计,初中两年我们班一共只赢过一场相对正式的体育比赛,而足球赛里更是一个球都没进。作为主力中卫的我因为受伤错过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场,初二对阵隔壁班。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很多,所以我们的战术就是保平局,但被最后时刻绝杀。还记得我坚信自己受伤好了,给我妈打了十分钟的电话哀求让我上场,却只得饮恨观战。

 

衔接班的我根本不觉得自己能踢上书院杯:200人的书院里选出最强的7个人,那必定是没有我,但最后在弘毅捞到了替补的位置,在两年也上过两场无关紧要的比赛。可喜的是,直到退役一共只射过一脚门就取得了进球,还跟着球队躺着获得了一冠一亚;可悲的是,我实际上对这支队伍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贡献。这是什么奇怪的守恒定律?初中在成绩惨不忍睹的队中我能稳坐主力,而高中虽然举过杯却只能全程观战。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高中职业生涯”退役后,中午我还会抱上球去操场,和同学踢我所称的“sb球”。在这种踢法中,不需要战术,不需要位置打法,不需要跑动和防守,也不计分不分输赢,留下的只是快乐、空门不进、盘带与几十比几十的比分。踢这样的足球,我的水平没有提高很多,因为这是玩,不是比赛。但正是这种玩耍,才能给我无限的欢笑。

 

踢球所给予我的,有大量的快乐,少量的不顺,以及比之前黑了一个色号的皮肤。我从来不是踢得最好的那个,也不是最努力的那个。我不会缠着队长让我上场,也不会烈日中苦练技术。我只会在饭后拿起一个球,走到操场,肆意挥洒汗水,收获笑声。踢球对我只是娱乐,但却是不可或缺的一种娱乐。

 

看球

 

正式成为球迷之前,我看过一场现场的足球比赛,是拜仁和曼联的友谊赛。看这场也只是因为已经安排完旅游计划之后突然发现,诶,这还有场比赛可以看!至今我也很纳闷,这样的经历竟然没让我成为一名拜仁球迷。现在回想,还好我最终喜欢了一支英超队伍,不然球队的各种资讯都是我看不懂的语言。

 

开始认真看球也只是2018-2019赛季。当时会偶尔看看英超,基本上什么也不懂,对现在的主队托特纳姆热刺产生了些许的好感。大概是他们那个赛季的球衣比较好看吧。

 

真正入了粉籍的则是热刺的两场欧冠半决赛。这也是非常机缘巧合的故事。

 

半决赛首回合,我定好闹钟,打算半夜起来看巴塞罗那迎战利物浦。另一场半决赛热刺打阿贾克斯,无论是在关注度、球队水平还是球迷数量等各方面都不如前者。但阴差阳错的是,我看错时间了,被闹钟吵醒后发现当晚是热刺的比赛。起都起来了,看吧!结果热刺0:1输掉了比赛。笑死了。

 

快进到第二回合,热刺客场挑战阿贾克斯,我没看,但看比赛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看到的这场是否会成为绝世经典。半场时热刺再丢两球,总比分0:3,需要一个奇迹才能逆转晋级,而卢卡斯莫拉在下半场连入两球后,在补时最后一分钟绝杀对手,送热刺进了欧冠决赛,载入足球史册。

 

此后的两个赛季,热刺成绩就开始拉胯了,一度到我开始思考我要不要更换主队。可笑的是,最终劝说我不换的原因并不是忠诚,或者什么每个球队都有高潮和低谷什么的,而是因为我旅游时已经去过了球队的主场,再换主队就不太好了。逐渐学会了如何看待失利:英国的这支球队,和我有啥关系?这种心态也渗透到了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中,尤其是对各种新闻:只要我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别想了。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球迷。因为时差和学业压力,一些最重要的比赛我都没看。但谁说球迷必须要场场都看,必须能对球队如数家珍呢?我不在热刺队任职,而这支球队距离我千里之外,球队的输赢、球员的表现,跟我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选择他们作为我的主队,其实和选择任何一支队伍一样,只不过是寻找一个看球的寄托,一个落脚点,加入一个有归属感的球迷社区罢了。只要作为热刺球迷,看比赛让我获得满足感就够了,这是唯一的终极评判标准。

 

看球教会了我什么?卢卡斯告诉我,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放弃;积分榜告诉我,任何努力都会遇到高潮和低谷。但与其说“教会我”的道理,更值得一提的是我获得了什么:是进球后的宣泄释放,是输球后的彻夜难眠,是一个真正热爱的事物,一个即将伴随我一生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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