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潮湿而阴暗的空间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水滴声。
伴随着脚步声，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铁门外面。
“敬烨，我知道是你。”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从铁门内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三宝殿倒是不至于。”伴随着推门的嘎吱声，一个黑袍人缓缓出现在高寒的视野内，“这天牢，可算不上三宝殿啊。”
“哼。”高寒冷哼了一声，“说吧，想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想不到啊，上个月还威震碧云津的天狼将军高寒，现在却成为了阶下囚。”敬烨拉长了声音，“真没想到啊，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一个叛徒。”
“我虽是叛徒，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恶人。”高寒摇了摇头。
“这天牢内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你都触犯了叛国罪，还想狡辩吗？”
“这不过是胜利者定下来的法律罢了。”高寒不屑地瞥了一眼敬烨，“如果前几天胜利的人是我，现在住在里面的可就是魏梦德那个老王八蛋了。”
“所以……我的师傅……你……到底为什么背叛丞相？”敬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到。
“背叛？呵，你可知道他的真面目？”高寒咧嘴笑了笑，“你要还认我这个师傅的话，就最好快点把我放出去。如果魏梦德那个疯子的计划成功了恐怕这世界也就完蛋了。”
“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敬烨有些不解地看着高寒，“丞相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统一中原才这么做的吗？这难道有错吗？反倒是师傅您，起兵造反，大大损失了我们的兵力不说，还让三郡的百姓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让他动用南疆兵的话，江北七州的所有人都别想活了。”高寒狠狠地瞪了敬烨一眼，“你当初不在，并不知道南疆兵的真相。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有些人表面上越光鲜艳丽，背地里就越肮脏。你千万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南疆兵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能战善战那么简单，它背后还有很多的秘密。”
“照你这么说，为了统一大业做出贡献的南疆士兵们反而还是恶人了？那在我看来他们可都是英雄，是勇士啊。师傅您却成为了世人所唾弃的反贼。”敬烨反驳道。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他们心中的正道自然也不同。”高寒沉声道，“我站在生命的一边，因此你们的行为就是罪大恶极。因为你们视生命如草芥，战争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甚至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对于坚持大一统的你们来说，我自然也是罪大恶极的，因为我在阻碍你们所谓神圣计划的进行。”
“不可能，我们的士兵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您当初带兵打仗的时候难道就是这样吗？”敬烨质疑地问到。
“你还没亲自上过战场？”高寒愣了一下。
“我现在是丞相帐下的谋士。”敬烨答道。
“你还是了解一下南疆兵到底是什么再说吧。”高寒摇了摇头，“他们就是一群嗜血的疯子，有机会你就亲自去前线看看，再想想你到底该做什么吧。在那之前，哼，当个狗头军师倒也不错。”
“告辞！”敬烨脸色一黑，转身离开了天牢。
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二人的嘴角都微微勾勒起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