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

关键词:菊花、吃、幸运的。

小菊生活在菊花镇。菊花镇地域狭小,但风景优美,因为每年秋天菊花会开满遍地。菊花镇的菊花很有特色,是白色的,多了一份纯净。

小菊在五岁的一个夏天突然发高烧,卧床不起。当时妈妈找到了镇上最有名的医生给她看病。医生来到小菊的家,给躺在小床上的小菊把了脉,简单问了问小菊的症状以后,皱了皱眉,低声和妈妈耳语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病,我给人看病这么多年来没见过多少。这病存活率不是很高,我见过的那几例里头只有一个活下来了。最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要么痊愈,要么…”不必医生说下去,妈妈清楚,也不想听。“不过你也不要失去希望。”医生继续说,“那个活下来的病人吃了我的药。在我这里开药,每周一次,按时服用,病好的几率会高很多。”

把医生送走了后,妈妈空洞的眼神定在小菊露在被子外面的脸上。她的心里面曾点燃过那一点点希望的火光,但天价的药像一阵狂风吹灭了这点火星。她想,自己尽全力,药能吃多久就吃多久。小菊的眼睛是闭着的,身体是发烫的,但她还是听见了医生和妈妈的谈话。虽然脑子混沌,但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死亡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如此大的威胁。热泪从紧闭的双眼涌出。妈妈看见了,心里一阵酸。她从床头边抽出了一张纸擦去小菊的眼泪,又转身沾了沾自己的眼角。妈妈攥紧手里的纸巾,凑近小菊的耳朵轻声说:“别害怕,你一定能看到今年的菊花。”

妈妈照常起早贪黑的工作,每周去医生那里给小菊买药,晚上悉心照顾小菊。药很苦,苦的小菊难以下咽,但不知道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妈妈辛劳的体谅,小菊每次吃药都很乖,屏着气喝下去。可是药吃了近一个月,病情却不见好转。妈妈脸上的倦容更明显了,和工友聊天的时候总是痴痴地望着一个方向,听不进别人在说什么。慢慢的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了小菊得了一个很重的病。他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小菊基本上没救了。见到小菊妈妈的时候尽管他们想掩盖,但眼神里也尽是悲悯。妈妈清楚别人心里的想法。她不敢面对现实,但这不会阻碍她继续赚钱为小菊买药。

小菊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已经没药可吃了。小菊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庆幸不用面对那些苦东西。现在她总是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幻想在菊花地里,妈妈开心地追逐自己。有时候她也会清醒过来,妈妈正端来一盘凉水坐在床头,用布浸水擦拭她的手和脚。这种冰冷的刺激让她异常难受,她觉得还不如把自己丢在火海里。擦完以后,妈妈把水端走。小菊听着妈妈渐渐淡去的脚步沉睡过去。

眼前一片明亮,小菊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洒在枕头和被子上。小菊撑起身子,已经那么久没感觉到身体如此轻盈了。屋子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房子和街道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菊花。小菊由内而外的产生一阵喜悦,她跳下床,打开房门,奔跑进了菊花地里。小菊越跑越快,阳光给予她能量。她身上仍然是生病时穿的白衣,从远处看,好像和菊花融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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