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5.5.23 星期五
方德停下自己的笔,看了一眼手表,22:30了。睡觉吧——他这样想到。
躺在床上,他很快就睡着了。
眼前出现了一道门,有一道看起来相当复杂的装置横在门缝上,将这门后的世界封闭。他很好奇,于是将手放在了门上,似乎以外触碰到了什么,门被缓缓推开,很难加快它的速度,但是也不能将它停下来。
从门缝中能看到一丝白光从里面透出来,是很柔和的那种白光,在地板上形成极为模糊的明暗交界。
很快它便打开到能通过一个人,于是他侧身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极长的楼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的墙壁都是非常纯净的白色,并没有窗户。这里没有影子——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
楼道里是整齐的一排“茧”,长得很像一个棺材,不过是一个胶囊形,大部分看起来都是与墙壁一样的白色,唯有其中一头是透明的,每个里面可以看到一个人脸,闭着眼睛,眼神是安详的。
方德觉得这东西看着很像是某些作品里的冬眠仓一样的东西,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吧。于是他向前走去,同时扭头看向左侧的一排茧。
向前走了不知多久,他突然死死盯住眼前的那张脸——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完美了。
他绕到侧面,弯下腰,想再仔细看看。
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空荡荡的天花板,他醒了。
二
2025.5.31 星期六
12:00,方德看向自己工位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吃饭去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走出他所就职的这所公司的小门——在12层,在电梯间的拐角处他似乎瞥到了他上周梦到的那张脸,但是忽的一下就消失了,等他转到电梯跟前,一个人也没有,两部电梯都停在一楼。按下向下的按钮,想着刚刚大概只是幻觉罢了,就将这事抛到脑后。
到了楼底下,他直奔两个路口之外的沙县小吃——平常都是叫外卖的,但是他发现今天外卖不上班——今天是周几来着?想着他拿出了手机,显示屏上出现一行白字:5月31日 星期六。周六啊,好像是不送外卖了——似乎是今年劳动节的时候出的新规,他想到。
吃完饭,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摸到九点钟回家。
到了家门口,他按下门铃,门打开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今天又加班到这么晚啊”,“没办法,安安,这工作是这样的”
……
2025.5.32 星期日
晚上又梦到了那个长廊,但是她不在。醒来时他忽然觉得他似乎见过她。
不过这不是方德首先要担心的,昨天下了一晚上雨,屋里显得很冷,自己的被子被旁边的女友冯安卷走了。——这事过去总是发生,没什么可惊讶的,但是问题在于他发现她根本没有动,但是被子就是自己过去了。
他赶快摇醒她。
“今天是周日吧,再睡一会”,她抱怨道。
“出大问题了,先起来再说”
她不情愿的慢慢坐起来,被子马上就裹到了她身后。
“这被子是怎么固定住的?”
“啊?——对啊,我也没抓着它”
这时她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身边的一个枕头就飞向了他的头。他瞬间发出一声惨叫。
他掐了一下自己,脸上瞬间僵硬了一下,看来不是在做梦。
现在他们彻底明白了。
正当她还在尝试获得的新奇能力,他打开了手机,打开浏览器准备看看新闻,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床头的餐巾纸抽过来一张,试着能不能让它动一动,结果是纹丝不动。
他又转向手机,试图从网上找到一点什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他放弃了。
这时她也玩的有些倦了,开始去准备早饭。
坐到餐桌上,“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罢”,他说到。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啦,别人知道了麻烦事可多了”
“在家里也少用,万一你习惯了呢”
“行吧”
坐在电脑前,打一会游戏,进行一个网上冲浪;看到眼前的视频,他脑中忽然蹦出些想法,于是翻出之前闲得没事的时候当乐子整来的一点神秘学书籍——既然她的确是有念动能力,那么也许这些同样超自然的魔法也有可能是可以实现的。
他找到那把被不小心折断的楠木梳子——那是几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先试试能不能把它修好吧:他想到。
按照书上的提示,他先找到一把完好的梳子,然后在完好的梳子下面画上一个简单的法阵,再将损坏的梳子放在另一个画好的法阵下面。把两只手分别悬在上面,闭上眼睛,将气息吸入胸腔,再下沉到腹腔,发出一种共鸣很强的声音。
睁开眼睛,身体略感疲惫,令他惊讶的是这梳子竟然真的又合拢了,连接处也没什么痕迹。
这时他书房的门被推开,“你在里面唱什么哦,吵死啦”
“没什么,你看看这个梳子,我给它修好了”
“又是拿胶水粘的?每次用一段时间就掉了,我看算了吧,别修了”
“这次还真不是,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裂开的痕迹”
她将手里的梳子翻来翻去,似乎还真找不到裂开的痕迹。
“n?这么神奇,你这是用了什么魔法”
“你别说,还真是用的魔法”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行吧,我试试,找个简单点的;就这个 闲人驱散 好了,得找个人多点的地方”
他撕下一页便签纸,在上面简单画上两个符号,“去小区里乒乓球场好了,现在应该有不少大爷在打球。”,他对自己的这个新学的技能似乎有些莫名的自信。
站在围栏门口,他把便签纸往支柱上一贴,口中念一句咒语,开始观察。
“这不是没动吗?我就说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这不是第一次吗,效果差一点,等一两分钟看看”
“打完这局我得走了,还有事”
“行,我也吃饭去了”
过五分钟,大爷们的确是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她还是不太信服。
三
过了一个月,她终于是完全相信了魔法是有效的。不过相比之下更严峻的事是方德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每天回到家游戏也不打了,天天都钻在那堆书里,在书房里搞试验,有一次差点把家给烧了。
其实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些书在印刷的时候沾染了一点原典(魔法师的手稿,因为在写作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有魔力的外泄,而里面的文字刚好可以构成法阵,因此原典本身就是一种强力的魔法器具)的气息;这篇文字中带着作者的人格,会逐渐影响阅读的人——一般人读起来没什么问题,因为没有什么魔力可供书本操纵;要不然就是需要坚定的意志来抵抗它的影响,但是显然新手方德没有这个能力。
四
2025.5.395 星期六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年了。
冯安觉得现在的方德相比一年前简直就是另一个人,陪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在反锁的门后,方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终于到最后一步了:他想。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做好,只剩下最终的目的——创造出一个人的灵魂。先做一个简单的试试吧,他的手在空中勾画,形成一个复杂的网。一刻钟过去,头上微微出汗,眼前这团乱麻开始闪烁起来。他发出了几个简单的指令,随后做出判断:这个大概有只猫左右的智能吧,离目标还远啊
15:30
女友在门外喊他:“忙半天了,陪我去公园散散步吧。”
“好”,他随口应了一句。
最后他还是跟着出去了。
天上灰蒙蒙的,周围的景物都缺少明暗的分别。微凉的风吹过,身上略微有些颤抖的感觉。
走在石板路上,两人牵着手。
“你真的还在意我吗。”,冯安单刀直入,方德听到她的尾音似乎有些怪异。随后她口中说出的话开始含混不清,带着哭腔。抽泣……
方德的眼睛似乎一下变得清明了,而她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手。
他一个并步追上她,将她拥入怀里。
“是我错了。”
云中裂开一道缝隙,一束阳光撒进了这个灰蒙蒙的世界,照在两人的侧脸上。
一夜无梦。
五
2025.6.1 星期日
两人醒来时感觉异常的轻松。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似乎也已经离他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