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行走

本以为失去了部分感官后机体会变得很警觉,然而并不。身体依然保持着从早上到现在的昏沉和疲惫,仿佛如果现在不记下所有经历,记忆很快就会模糊不清。对于周遭事物,就如同一个与此无关的旁观者一般,只是试图搞清每一个事物的原貌。

枯草的手感很细碎,手指一揉就散开了,只剩下一根草茎。

在向下走了几步台阶后进入了第一个室内地下空间。整体而言像是一个实验室(其实怀疑是后厨),摆放了许多柜子和管道。外面的喧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寂静。空气是静止的。一直向里走,有工作人员交谈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不在看我?)和滴水声。饮水机中流出的热水虽不烫,但还是有点痛。头顶上挂着几件工作服,布料很廉价,大概是医生或者厨师的那种白大褂儿,又或许是是实验服?

不太喜欢这种封闭(其实是半封闭)的环境,因为与自然环境相隔太远,让人放松不下来。不过似乎要继续前进。前进,向哪里?我不由的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而我即将被送往某处接受检验。不由得又思考了一下在这种状况下该如何逃走,线路是否有记清,大概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个盲人。然而很好,前方的路堵上了,需要原路返回。渐渐的有了风的气息,并且听到了外面大约是鹧鸪的“咕-咕–”的叫声。

在户外前往下一个地下场所的路上,粘上了一手黏糊糊的,像是水管表面已经很久了的长满苔藓的黑泥。不敢闻,不敢舔,也不想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接下来的线路在脑中很是清晰明了。虽然在走下坡路的时候有些疑心是操场的大斜坡,但扑面而来的汽油味告诉我这是地下车库。两侧的汽车接连启动,有些以很近的距离从身边驶过。中途遇到了一个像是小区运动器械,完全没有概念的事物。有把手一样的弯曲的钢材,中间是皮质的座椅。正当我想坐上去时,头又碰到了后视镜一样的东西。

向上奔跑,转身来到上回举办故事朗诵大会的木质平台。我将背部贴紧墙壁,回头望向篮球场,想象西边的落日将阳光打在我的脸上。两点钟方向有个女生在唱歌,是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旋律温柔的外文歌,节奏轻轻摇摆着。我向下一跃,越过一片有些潮湿的草坪,来到一处长椅上坐下来静静欣赏。

风很轻柔,阳光正好,我觉得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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