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某处的电话铃响了
“戴维,你的电话!快接了它,这里已经够吵的了”
戴维放下刚结满一半开水的泡面桶,匆忙的赶到工位,在一堆铺张开来的文件下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爸爸,今晚早点回家好不好,我和妈妈等你布置圣诞树,还有还有,我编排了木偶舞,边唱边跳的那种,我来教你,明天一起跳给其他小朋友看,还有还有,我们一起在钟声敲响时向圣诞老人许愿,这一定很有趣,我都等不及了!” 电话那端,传来珍妮稚嫩的声音。
“额,额,宝贝,我想今年的平安夜只能你和妈妈一起过了,爸爸要抓坏人,这边忙不开,不过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一起去迪士尼看烟花好不好,让爸爸当你的迪士尼圣诞老人好不好?” 戴维犹豫着拒绝了宝贝女儿,满心惭愧,掐指一算,自己这样搪塞女儿不下几十次,即使是圣诞节这样本该团聚的日子。
“爸爸,能不能不要拒绝我啊,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我不要去什么迪士尼。”电话那头是珍妮啜泣着的央求,这边是棘手的案子,戴维犯难,若是现在请假赶回家还来得及,不过要得罪这一屋子的同事们,杀人犯已露出马脚,上司命令警员们圣诞节这几天不许请假,无论如何加班加点也要在今年前结案,之后给大家放长假。上次的蹲点行动,戴维几乎要抓住,只可惜他过于自信没开枪,罪犯在几个转弯处溜之大吉,为此戴维被上司劈头盖脸一顿骂,立誓要在下次行动有突出贡献。也好在杀人犯溜走前两人有过交手,夜色里隐约认得出毒贩的脸,这些许的印象让戴维更努力的做分析查资料,有那股势在必得的劲儿。
戴维不忍,但也无奈挂断了电话,瘫坐在工位上,仰着头看天花板,脑海里不禁浮想出女儿失落的脸庞。这愈发令他感到焦灼,既然已经沉不下心工作了,那不如回家配妻子孩子。戴维想到这,急匆匆又跑到开水房,端起泡了一半的泡面,又加些开水,卧了个鸡蛋,思索片刻,又放了两根他舍不得的火腿肠,长舒一口气,鼓起万分勇气,敲了上司的门。
“emmm……阿sir啊,是我戴维。”
“进”
“阿sir啊,没吃晚饭吧,您休息休息,这是我特意为您泡的豪华版香喷喷泡面,加了俩肠一个蛋,还是您最喜欢的酸菜汤底,叉子在这也给您放这里,记得趁热吃哈!”戴维紧张,小心每个步骤不容差错。呆呆的杵在办公桌旁,不好开口。
“有事情吗?没事先出吧。”
“有,有,还有一事。”戴维赶忙补充道,“前两天准备案子可忙坏了,这两天圣诞节,我想…想…”
“想请假是吧。”
“对对,请个小假休息一下,正好陪陪孩子。时间不长,就两天,不会耽误工作的,办公用的我都带回家,要出警力也随时联系,我随时待命的,今天奖金我也不要了。”
“哎,知道你有个小女儿,奖金不必免,这假我准了,早点回去吧!”
戴维喜出望外,没想到上司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想平时的笑面虎终于怀着慈悲心肠,出门前,上司还丢给他了个平安果。
戴维一脚油门踩到家,不把车停到库就冲进门。
“Surprise!我亲爱的们Merry Christmas!”
“yeah!爸爸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我们终于能一起过圣诞节了,圣诞树好高,你快把我抱起来,我要把铃铛挂在树顶上。”
戴维亲了亲珍妮妈妈,把珍妮举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珍妮一转眼真长大了不少,举起来意外的稍有些费力。晚饭后,戴维一家围坐在圣诞树下,珍妮拿起小铃铛,表演起她自创的木偶舞,边唱边跳,“小木偶小木偶,快快乐乐的跳着,Do Re Mi……”。珍妮的可爱让这个家充满了温暖。
“爸爸 爸爸,我来教你,我们一起跳,明天圣诞节我们一起表演给其他小朋友还有圣诞老爷爷,说不定他喜欢就能多送我一份礼物。”
“好呀,快教教我。”
“唱小木偶的时候先这样转圈,唱到快快乐乐的跳着就这样摇手然后跳两下,唱Do Re Mi就用手把两只眼睛捂上,然后头和身子向左倾,尤其是头,要向左倾……”
时间嘀嘀嗒嗒在这个温馨的圣诞里,过得很漫长,至少对于戴维,他很享受,即使珍妮的小脾气也不会成为今晚的不完美。
“爸爸!你真的好笨!不是这样跳的,我都教你几遍啦,唱Do Re Mi的时候头要像左倾,不是右边,还有两只手要把眼睛捂上,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啊!这样明天怎么表演给大家看?丢死人了!”
“对不起珍妮宝贝,爸爸就快学会了,我再做一遍。” “Do Re Mi,是这样吗?爸爸向左歪头还捂眼睛喽”
“嗯嗯就是这样,那我们继续……”
第二天圣诞,喜逢一场大雪,街心广场的圣诞树上覆上了一层雪,银装素裹的城市应景极了。戴维一家在晚饭后出门,珍妮约了她的同学一起堆雪人,还有和爸爸一起表演木偶舞,这是他们奋战一晚的成果。珍妮戴上圣诞老人送她的红色围巾手套,暖呼呼的喘着粗气,拉着爸爸向街心广场奔去,她迫不及待得想展示给大家看看她的警察爸爸会陪她跳木偶舞。
“贝拉、玛丽、里昂……都快来快来,我要和爸爸一起跳木偶舞,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一个晚上就全部学会了,不行你们看。”
“小木偶小木偶,快快乐乐的跳着,Do Re Mi……”戴维和珍妮表演了起来。
“哇塞!你爸爸真厉害” “我爸爸都不陪我唱歌跳舞,你爸爸真好!”……
珍妮一脸骄傲,此刻她是最幸福的小朋友,她的戴维老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即使刚才唱Do Re Mi的时候爸爸又跳错了,但全都掩盖子啊其余部默契地的唱跳里。
一个黑影。
准确来说是个黑衣男子,一身黑色压抑打扮和圣诞氛围完全格格不入。
迅速地、身手矫捷地掠走了珍妮。
戴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珍妮已经不再他身边了。等再看到珍妮,被黑衣男子劫持,小脑袋上抵着枪,两只手臂压在最后。小眼睛里透过晶莹的泪水,鼻涕和泪在雪天里冻成了小冰晶。
广场上,他们成为了焦点,刷刷齐去的目光,惊呼声连连,也都纷纷躲得远远的。
唯有戴维,一时间愣住了,待在原地,本能的去摸腰带,还好带着枪,用子弹作为对峙的筹码。
“珍妮宝贝!爸爸在!别慌别哭!相信爸爸好不好,你看我手里有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努力忍住别哭,别激怒犯人情绪。”戴维心里很慌乱,但他不能让女看出他内心的慌乱,他可是珍妮的超人警察爸爸啊。”
戴维认了劫持犯,是那天没追上的毒贩,这该死的私人恩怨,如果劫持的不是珍妮,戴维会淡定许多。可惜真的是珍妮,僵持不下,此刻,他不能再做超人老爸了。
“放开我女儿,你要什么都好说,求求你了别做出格的事情,我真的很爱很爱我的女儿,她像天使一样降临在我的生命,是我和妻子爱的结晶,我不敢想失去女儿生活还会怎样,如果真的发生,首先会和你拼命吧!所以真的求求你了,开条件,把枪放下,我不能失去珍妮……或者你像我开枪,只要女儿平安就好,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我也曾放你一命的份上,(跪下)原谅我现在不能放下枪,但只要你把珍妮松开我不会伤害你。”戴维的泪水早已不能自已,内心独白着:去他妈的!你个恶魔坏透了的家伙简直不是人!放开我女儿!!我简直是个傻逼!上次没开枪是个错误的决定,不光失职了,现在珍妮的命在他手里,我竟给女儿带来这般危险。我压根儿不是个好父亲,我亏欠珍妮的太多了,对不起珍妮,没能好好陪伴你,没能给你幸福美满的童年。现在还连累你遭到威胁,我真是个差劲的父亲,珍妮即使平安无事也会留下心理阴影吧,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老天爷开恩,保佑珍妮平安无事,我不能失去她,我很爱很爱她,我会用后半生实际行动证明,给我个机会,让那恶棍放了她,please!
广场上围观的人层层,警车也都包围着,戴维瞟到是他的专案组同事们,不觉自己的样子有些失态。
顾不上那么多,戴维灵机一动……
戴维瞪大眼睛着眼睛,忐忑地眨着每一下。“珍妮,珍妮。看着爸爸,相信我,仔细听好!让我们一起唱:”
“小木偶小木偶,快快乐乐的跳着,Do Re Mi……”
碰!
是子弹出膛,戴维正中劫持犯的脑袋。
Mi的话音刚落,珍妮把头歪向了左边,双手捂住了脸。珍妮很聪明,戴维赌赢了!
珍妮紧紧地捂着脸,手背上溅得满是血。广场嘈杂四起,戴维冲过去一把抱起珍妮。
一个小时后,广场恢复了热闹
一星期后,戴维递上了他的辞职信
一周后,戴维一家搬离了这座城市
一年后,应珍妮的要求,戴维一家又搬回了这座城市。
圣诞夜那天,还是下着雪,街心广场的圣诞树上覆上了厚厚一层。
珍妮还是和她的小伙伴们贝拉、玛丽、里昂……相约堆雪人。当然,还有她的超人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