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吻,无聊

一个人想要葡萄,于是他吻,他的世界从此变成了无聊的。

 

老人日复一日,在院子里浇水,还会亲吻那片潮湿的土地,照料着某个还没有破土的小东西。但四季过去了,又是一年过去了,始终不见有绿色从地里冒出来。人们问她种的是什么,真的能长出来吗,她只会回答,“他想要一株葡萄。”有好奇、悠闲的人再去刨根问底,一次她偶然解释道,“就在这里,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定要等到。”

 

他想要一株葡萄,于是他亲吻了母亲的脸颊,“妈妈,我想种一株葡萄。”母亲显得有些诧异,“为什么呢?”“就是想种着玩。”男孩确实是想种着玩,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实是源于自己的孤独。2021年那场疫情,让他独自身处家中,没有了与外界的接触,孤独缠上了他。过去,他在阳光下化解心中一切的黑暗,在扯谈中暂时忘却所有烦恼,回到家中,便把自己关在门后,独自消化不断萌生的、消除不完的坏情绪。第二天,又带着这些走出监牢。

他记得,很清楚,儿时总吵着要母亲吻他。而后来,吻便失去了那种渴望,变成了工具,是在互相利用,是在互相欺骗,谁也说不清。现在,他选择种下一株葡萄,来在家中陪伴他。母亲拿来种子,他确切的知道自己需要指导,但可笑的是,向母亲请教总会觉得难为情。而且,他想要自己种下这株植物,这将是属于他的,不被他人所触碰的。母亲却未等他做出决定,便将种子种到了土里,挖坑,掩土,浇水,十分娴熟。他看着,发了飚,“我要自己来!”母亲似乎是看他可笑,也有些被吓到了,笑了笑含糊其辞地拿言语搪塞了过去。

傍晚,他溜到了院子里,挖出了母亲种下的种子,在旁边重新种下,这时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嘿,你小子可真轴。那我们就看一看谁种下的长得好吧。”真像想要从男孩口中被说出,但他张不开口。就这样,拖得越久也说不出,男孩的葡萄发了芽,支起了架,藤向上爬。母亲的,自然是没有变化。

可后来,男孩离开了。母亲也就替他照顾起了那株葡萄。人不能长生不老,植物也会生老病死,没过多久,葡萄染了病了,原本紧紧缠满支架的葡萄藤开始松懈,脱落,最终融入土壤。

母亲也病了,在来探望的人眼中,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但她自己认为的,自己每天在葡萄园中,给种子浇着水,可种子,怎么也不会发芽。人们问她,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没有好转吗,她只会喃喃到,“就在这里,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定要等到。”

人们都说她疯了。

终于有一天,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挖开了葡萄园里的土,看到空空如也的坑洞。她再也没有见过那片葡萄园。

订阅评论
提醒
3 评论
最久
最新 最赞
内联反馈
查看所有评论
3
0
希望看到您的想法,请发表评论。x
()
x